四十六、生病
水燒開了，謝明煜洗了個干凈的杯子，給余瑾倒了杯開水過去。
“先喝點水吧，我看你現(xiàn)在臉色不太好看，有哪里不舒服嗎？”
余瑾接過熱水喝了兩口，感覺好了一些，可沒一會兒，她就感覺胃里翻江倒海，趕緊放下杯子就往洗手間沖。
謝明煜趕緊跟了過去，見余瑾吐得昏天黑地的，很是擔憂。
好不容易，等余瑾吐得只剩黃膽水的時候，謝明煜將手上的漱口杯遞了過去：“先漱一下口吧！”
余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杯子漱口，而這時，謝明煜已經(jīng)主動去收拾濺到地板上的嘔吐物了。余瑾趕緊攔住他：“不用，等等我自己來弄就好！”
謝明煜卻躲過她的手，還一把將她推了出去，“你再喝點水休息一下吧，這里我來就好。”
說完，竟是當著她的面將門也關上了。
余瑾站在門外，又是羞愧又是感動，沒忍住紅了眼眶。這是第一次有人這么毫不保留地對她好……
謝明煜打掃完洗手間，出來時，余瑾正抱著杯子在慢慢喝熱水。氤氳的水氣模糊了她秀麗的少女臉龐，如夢似幻，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心房。瞬間心跳得飛快，耳朵尖也悄悄紅透了。
不過余瑾并未發(fā)現(xiàn)，她雖然比剛才舒服了些，但頭還是昏沉沉的。很冷，抱著熱燙的水杯才舒服些。
謝明煜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走到余瑾面前問她：“好些了嗎？”
“嗯，”余瑾點頭，忽然抿著嘴輕輕說了聲：“謝謝你！”
謝明煜看著她烏黑的發(fā)頂，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余瑾被嚇了一大跳，忽地彈了起來，水杯里的水灑到地上，將謝明煜的衣服也濺濕了一小塊。
“對不起……”余瑾手忙腳亂地想給他擦，可手剛伸出去就被另一只溫熱的手給握住了。
“沒事的！我先回去了，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晚點再來看你，好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聽得余瑾的眼眶沒忍住又紅了。她輕斂眉眼，乖巧地“嗯”了一聲，片刻后，她聽見謝明煜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最后留下一聲輕輕的關門聲。
余瑾傻傻地抬頭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久久，直到冷得哆嗦了一下才恍然，原來杯子完全冷卻后這么冰……
她拿著睡衣進洗手間洗了個澡，然后躺到床上蒙著被子閉上了雙眼。屋里安靜得過分，唯有少女輕淺的呼吸聲依稀可聞。
*
舟村，余家。
余新民放下鋤頭，回到家喝了大半杯涼水，才感覺嗓子舒服了點。
他剛去屋后翻完地，灑了些白菜種子下去，回來口渴卻發(fā)現(xiàn)連杯熱水都沒得喝。以前小瑾在的時候，家里的熱水瓶總是灌得滿滿的，什么時候都不缺熱水喝，可自從小瑾去了江城讀高中，家里除了他主動去燒，熱水瓶里永遠是空的。更別提好飯好菜了，有時他將就著做點，有時揍過潘玲玲一頓她能老實點，可老實沒幾日又會故態(tài)復萌，次數(shù)一多，把他也弄得沒脾氣了。
原以為寒假來了，他總算又能過至少一個月的好日子了，然而小瑾卻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他知道，小瑾恨他們，恨這個家，可再怎么恨，這里也是她的家??！哪有人連家都不回的？
前兩天，潘玲玲恨恨地跟他說，說小瑾肯定以后都不會回來了，生個這樣的女兒還不如沒有，啰哩啰嗦一大堆，都是在罵小瑾的。
當時余新民氣得打了她一下，怒斥若不是因為她，小瑾會不回來？
潘玲玲就哭，說她是小瑾的媽，憑什么不能作主她的婚事？
直把余新民氣得目呲欲裂，潘玲玲才在他兇狠的目光中消了聲。
忽然，他又不希望小瑾回來了！如果她回來，她媽還是惦記著賣了她，要她嫁人，那還真不如永遠留在外面，也好過被親媽賣掉，毀了一生。
是他沒用，管不住媳婦，又生不起勇氣離婚。他年紀也不小了，離婚了又能怎么樣呢？再娶也沒人會愿意跟著他……所以，就這么湊活著過吧！小瑾學習好，以后肯定會有出息，他余家能出那么一個有出息的人，他死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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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煜從余瑾家出來，先回家交待歡姐熬一鍋姜絲粥，這才進房間洗澡換衣服。
出來時，客廳已經(jīng)滿是姜的味道了，看到他出來，歡姐問他：“明煜少爺，是有誰著涼了嗎？”
“嗯，我同學。對了歡姐，粥還要多久能好？”
“再十分鐘左右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出去買點東西，等粥好了，麻煩歡姐幫我裝到保溫飯盒里?！?p> “行！”
謝明煜住的小區(qū)門口就有一間挺大的診所，他進去跟醫(yī)生說了余瑾的癥狀，醫(yī)生給他配了幾包藥片回去。
回家拿粥的時候，謝老爺子已經(jīng)回來了，見他進門，樂了：“喲，這是玩回來了？怎么樣？玩得還開心嗎？”
“嗯，開心著呢！爺爺，您這幾天身體都好吧？”
“好，好著吶！對了，我看歡姐在煮姜絲粥，給誰的？你嗎？”
“不是，是給我同學的。”謝明煜解釋了幾句，看歡姐拎著保溫飯盒出來，跟爺爺說了一聲又出門了。
“嘿，這臭小子！”謝老爺子看著風一般跑走的孫子，又氣又樂，忍不住跟歡姐抱怨了幾句：“你說這小子最近是不是不太對勁？見天兒的往外跑，還同學，什么時候見他這么關心過同學了？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歡姐一邊聽一邊笑，卻沒有回答。主人家的事，她一個保姆多什么嘴？不過依她看，明煜少爺很大概率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