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經(jīng)過了這次教訓(xùn),朱小花已然看出冷朔天為人,日后必不會再招惹?!碧K紫菱笑了笑,也算因禍得福吧。
土石屋內(nèi),蘇紫菱盤膝而坐,屁股未來得及坐熱,一只紙鶴順著窗戶飄然飛了進來,紙鶴是由黃符紙折成,朱砂點目,閃爍出紅光。
蘇紫菱認得此物,正是道門用來傳遞訊息的一種靈符,名傳訊符,相當于現(xiàn)代的一種信件。
注入一絲靈力,紙鶴嘴巴上下兩片動了起來,傳出蘇清曜的聲音:“明日,蘇老會回家族一趟,我和璃兒都會回去,你也一道過來,坊市蘇氏商鋪集合?!?p> 明日?
如此匆忙……
蘇紫菱目光幽幽轉(zhuǎn)深,思索蘇清曜此番意圖,想起今日煉丹大會上的情景,再也坐不住,匆匆出了宗門,用上身法,直朝坊市方向掠去……
翌日,蘇紫菱去到蘇氏商鋪的時候,蘇清璃他們已經(jīng)在場,蘇老、蘇清璃、蘇清曜三人目光齊齊看來。
那眼神,看小偷一樣,要把她看透看穿。
想必蘇清曜在背后說了什么。
壓下心底的不快,蘇紫菱淡淡道:“抱歉,是我來晚了,可以出發(fā)了嗎?”
蘇老幽深的眼眸精芒閃過,又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死人模樣,“我道是誰讓我等好一番苦等,原來是你這個女娃。女娃娃,你來蘇氏商鋪好幾回了,我倆也算相識,你以后也喚我蘇老吧?!?p> “蘇老……”
蘇老的客氣讓蘇清曜感到不滿,就要開口,被蘇老抬手制止,蘇老表情不變,繼續(xù)說道:“既然你喚我一聲蘇老,那我也算你的長輩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p> 意思是,讓她交代“偷竊”的事?
蘇紫菱心間微涼,可她并沒有偷竊。
蘇紫菱面容平靜,道:“多謝蘇老抬愛,只是眼下我想早些回到家中,探望我家父親。”
蘇老面色稍冷,徐徐開口:“不急,天色尚早,你還是先想想說點什么吧?!?p> 咄咄逼人的意味,剛才說讓他們一番苦等,現(xiàn)在又說天色尚早,自相矛盾。
蘇紫菱揣著明白裝糊涂,“蘇老的話我有點不明白,您是想讓我說點什么嗎?亦或者,您想聽什么?”
蘇老干澀的嘴唇緊緊抿著,一時沒有作答,靜靜盯著蘇紫菱半響,蘇紫菱腰桿挺得筆直,坦坦蕩蕩,確實不像個小偷。
難道,僅僅是個猜測而已?
蘇老不禁懷疑,可蘇清曜說的也沒錯,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冒出這么多靈石,修為還增長如此迅速,此女定然有事情隱瞞他們。
但她既然不肯說,他也不會逼問,等到了家族,自會有人教訓(xùn)她。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不學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p> 蘇老態(tài)度明顯變得疏遠,帶了長輩的命令語氣,拖著佝僂的軀體往外走走。
商鋪有店小二看管,一時倒不用關(guān)門,蘇清璃兄妹跟了上去,蘇紫菱不甘落后,也趕緊跟了過去。
一艘輕舟,將一行四人帶上虛空,飛向那虛無縹緲的巨大云層里,緩緩飛行。
輕舟由靈石驅(qū)使,蘇老年紀大了,不好御器帶人,而煉氣期修士又駕馭不了這等飛行法器,只能任由輕舟在空中輕輕飄動。
蘇紫菱坐在上面直打瞌睡,瞟了眼一旁自始至終一言未發(fā)的蘇清璃。
此刻,蘇清璃全然沒了和南宮雪兒針鋒相對時的銳氣,除了一身清冷再無其它,盤膝而坐,閉著眼睛,像是在練功。
蘇紫菱閑來無事,不禁想到,不知蘇清璃是怎樣想的,不會也認為她是小偷吧?
蘇紫菱輕輕搖頭,認為也罷,不認為也罷,反正有蘇家家主和蘇清曜在,她們注定不和。
小說里,只講述了蘇清璃如何帶領(lǐng)蘇家進步,卻沒多寫蘇家到底如何,在蘇清璃面前,蘇家家主和蘇清曜都是待她極好之人。
在蘇清璃印象里,他們就是好人。
人,往往會因為他人對自己好,就誤以為是好人,從而忽略了其他。
何況以蘇清璃護短的性子,絕不容忍別人侵犯自己在乎的人。
可她蘇清璃有守護的東西,她蘇紫菱一樣有。
蘇紫菱目光閃過堅定,不再多想,盤膝閉目學著蘇清璃的模樣修煉起來。
輕舟緩慢飛行,越過無數(shù)蜿蜒起伏的山脈,許是意識到蘇紫菱大難臨頭,蘇清曜沒再繼續(xù)找茬,站在輕舟前端,觀賞外面的日麗山河。
蘇老則細細觀察著周圍環(huán)境,以防他人偷襲。
飛了大概大半天時間,總算抵達蘇家府邸所在城鎮(zhèn),落地于蘇家府邸門口,蘇紫菱想要告別三人,去到蘇家藥鋪探望父親,卻被蘇老留了下來。
蘇紫菱無法,只好跟著他們走向蘇家府邸。
蘇家府邸,偌大的主堂大門敞開,蘇家家主在聽了蘇清曜的言語后,正襟危坐,蘇老坐在一旁,蘇紫菱跪在地上,像個犯人似的接受審問。
此刻,蘇紫菱雖然跪著,卻沒有絲毫畏懼。
她倒要看看,他們怎么個審問法。
“蘇紫菱,你入九陽仙宗差不多半年時間,聽說去當了體修,修為幾許了?”蘇家家主蘇百川沒有直接質(zhì)問,而是從側(cè)面開始著手,他聲音洪亮,神色威嚴,開口問道。
“稟告家主,已修煉至淬體四重。”蘇紫菱同樣把修為說低一重,低著頭,能感受到蘇百川威壓壓在自己身上,和上次不同,這一道威壓對她來說并未造成多大影響。
“淬體四重,僅僅不到半年時間,你是如何做到修為進展如此迅速的?”蘇百川言辭犀利,蘇紫菱置于身前的手緊了緊,半響后,輕輕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蘇百川自覺威嚴受到了侵犯,神色慍怒,一個卑微沒有背景、沒有天賦的小小旁支,甚至犯過前科,膽敢在他面前笑,簡直就是大不敬。
蘇紫菱止住了笑聲,恭敬道:“家主誤會了,紫菱并沒有冒犯之意,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在修為這一塊作出解釋,這才笑出了聲,思索著如何回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