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才瞪大眼睛,看著從屋里走出來的許姝,一臉的難以置信,以及茫然,更多的是驚艷,再有一點就是有些自慚形穢。
只見,許姝穿著一身已經(jīng)皺舊的T恤,以及洗得有些泛白的寬松長褲,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目不斜視,朝陸子安走去。
一頭稍顯暗淡的秀發(fā)被梳得柔順,披于腦后,猶如瀑布,落在腰臀上,隨著許姝的步伐一顫一顫地。
她走路很有節(jié)奏,每一步,都踏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跳間,讓人心臟不自覺地,隨著她的步伐起落。
張秀婉和許文才此刻的臉色都有些復(fù)雜,這個許姝不似他們十幾年來朝夕相處的許姝。
在他們認知里,許姝是一只普通的麻雀,總是低著頭顱,木訥而內(nèi)向,少言寡語,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此刻的她,稍仰著細長的秀頸,體態(tài)輕盈,步伐優(yōu)雅,目光波瀾不興,嘴角含笑不顯,與人無言,卻高貴盡顯。
這,還是他們所熟識的許姝嗎?
陸子安見到這一女子近前,不自覺地站起身來,微微欠身,表示問候,心頭卻是有些瞠目結(jié)舌。
難不成,這就是許姝?
他有些懷疑,聽方才那母子兩的幾句言語,便可以知道,許姝在這個家里地位不高,是被欺凌的存在。
但此刻,許姝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卻雍容大方,完全沒有此前自己猜測的膽小害羞,反而自己在她面前,升起了幾分,敬畏!
這讓陸子安感到極其震驚,他自問自己也算是接觸了不少上流社會的人物,卻是極少會像今日這般,對一個首次見面的人,產(chǎn)生這樣的敬意。
許姝有些淡然地打量著眼前的陸子安,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最后一次見他的時候,年輕了不少。
十年前的今天,就是他來接自己的啊。
那個時候,許姝見到陸子安的時候,有些畏畏縮縮,但又因為想要離開這個,自己生長得并不愉快的地方,只得老老實實地跟在他的身后,回到了許家。
不過,這一次,已經(jīng)不一樣了,許姝已經(jīng)不是那個許姝。
陸子安被許姝看得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三小姐,我是許家的管家,老爺讓我來接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銜著得體的微笑,禮貌地看著許姝的眼睛,隨后稍稍低頭,表達一個管家對主人的尊敬。
“叫我小姐!”許姝的聲音有些清冷,帶著她這個年紀的軟糯,卻不失威嚴,讓人難以抗拒。
陸子安:“???”
他抬起頭來,看著許姝,有些莫名,三小姐和小姐有什么分別?
思索片刻,陸子安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心底有了猜測,但陸子安依舊不敢相信,他并不認為許姝會知道真相,畢竟,以張秀婉這一家,對于許家的秘辛,自然是不會知曉的。
他偏過頭來,狐疑地看著在一旁有些畏縮的母子倆,眼睛微微瞇起,暗自搖頭。
許姝將陸子安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沒有打算去跟他解釋,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目光里透著一股篤定。
陸子安感受到許姝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終究是低下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