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道長見柳歆用布帕把兩顆回靈丹小心分開來放，頓時也明白了一二，不由呵呵一笑。
“嗯？”柳歆看著景老道長很是莫名其妙“怎么了？您笑什么？”
“且讓外公猜一猜！”
“您猜什么？”
“猜你準(zhǔn)備把其中一顆回靈丹送給誰？”
“您平日里身上會帶有三顆回靈丹，送了我兩顆，您還有一顆在身上，至于這顆送誰，那要看我心情，反正不會送給您！”
“呵，小丫頭果然機(jī)靈，竟然知道我平日里常帶三顆回靈丹！”景老道長會意一笑“日后出了這午出谷，你也別去華山了，隨我一同去雪山，我親自傳授你這回靈丹的煉制配方，如何？”
“那可不行，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鐘思齊一同去華山的……豈能……”柳歆微微低了雙瞼“豈能言而無信，再說，您是我外公，孫女他日若有所需，只要一開口，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嘿嘿，是吧！”
“呵呵呵，你這小丫頭，我有多少回靈丹也不夠你送給那傻小子的啊！”
“我哪里說要送給他了！”
“我猜的！”
“那您……您猜錯了！”
“看你臉都羞紅了，我還能夠猜錯？”黑無常若有所思道“外公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jì)過來的，人啊，從呱呱墜地到尸骸歸土，靈從天來，魂歸冥地，一步一級臺階，眾生凡子皆然如此，到了一定的年紀(jì)，就理應(yīng)要做屬于這個年紀(jì)的事，錯過，就再也沒有機(jī)會重新拾起，后悔的將會是一輩子！我可不想看到丫頭你將來后悔！”
“師父說過，人在江湖，不做違心之事既是無悔之事，我哪里有所后悔的？”
“你不后悔被鐘思齊偷了心？”
“真是說笑，我自己的心在自己肚子里安穩(wěn)的待著，他又怎能偷得去？”
“能，僅僅用一個眼神就足矣！”景老道長微微一笑“也許旁人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外公我倒是看的明明白白，當(dāng)初聽到我說他壞話，你比他自己都要急于辯解，現(xiàn)在有什么好的事情，你總會第一個想到他……”
“不對，不對，您猜錯了，您說的全都不對！”
“那你解釋解釋這故意分開的烙餅，還有這回靈丹……”
“不想和您解釋，我困了！”柳歆故作打了個哈欠，遮了遮羞紅著的臉頰，心想，這黑外公真像是個成精的老嬤嬤，觀察人那般細(xì)致入微！
“困了？那……就休息吧！”景老道長呵呵一笑“記住，如今這世上除了你師父也就我這外公是你最親的人，如今你師父不在你身邊，有什么事呢就多和我這外公說說，這世上還鮮有你外公我……”
“好啦——黑外公！”柳歆連忙關(guān)住景老道長的話匣子“不想和你聊了！”
景老道長見柳歆是羞了心面，滿臉無賴的捂了耳朵，那模樣也著實可愛，些許尷尬的關(guān)了自己的話匣子，想想這雪山十余年，還從未同今日這般同人暢快淋漓的聊聊天。
“不行！”裝睡的柳歆突然坐了起來“您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你說，外公什么都會答應(yīng)你！”
“你——”柳歆偷偷瞄了景老道長一眼“您不許把今夜我同您的談話告訴鐘思齊！”
“什么都不告訴他？也包括你心儀于他的事？”
“不能！我……我哪里心儀于他？”
“那他要問起他的娘親我總不能避而不答吧！”
“尹萍的事您隨便，我?guī)煾傅氖?，您不能說！”
“你這小丫頭！”景老道長倒是懂了柳歆的意思“日后鐘思齊若是問起所有關(guān)于你師父的事情，我就說不認(rèn)識，避而不答就是了！”
“嗯！”
“不過，我答應(yīng)你了一些事，那你也總得答應(yīng)我一些事吧！”
“嗯？莫非您也有什么事要隱瞞……他？”
“不是隱瞞，是要讓他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你外公啊！”
“這……”柳歆想了想，這景老道長人本善良，算起來他縱然不是鐘思齊的師叔，那也算是鐘思齊的外公，反正就是親人，再說他對這黑白外公本就敬畏有加，讓他知道我已拜了黑無常前輩為尊也沒有什么不好，我有了黑白外公這層關(guān)系在，日后同鐘思齊談?wù)撈痫L(fēng)雨劍的事情也定能方便許多！
柳歆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江湖規(guī)矩，擊掌為誓！”
“你這小丫頭，還信不過外公？”景老道長臉上雖露出不悅卻還是伸出右掌“想我景離子這一世江湖，還真是頭一遭同人三掌立誓，沒想到竟是自己的外孫，來吧！”
柳歆見狀也不猶豫，“啪啪啪”輕擊三掌，滿眼的心滿意足“江湖規(guī)矩三擊掌，天亮了您老可不許耍賴！”
“你這小丫頭還是不是我外孫啊，連我這老頭子都防著，真不知道尹萍那丫頭成天都教了你什么！”
“師父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嘿嘿！”柳歆笑了笑道“鐘思齊那兒的火堆要熄了，我去加把柴，您去嗎?”
“我不去，此處昏暗又襯白雪，甚是應(yīng)景，我在此看看雪，你去吧!”
柳歆端起一杯熱水，遞到景老道長手里“那我不陪您聊天了！”
“去吧，去吧！”
“嗯”
景老道長搓捏著水杯，看著柳歆躡手躡腳的模樣，悻悻自語道“女大不中留——你這小丫頭才多大點就胳膊肘往外拐，若不是看你同木慕機(jī)靈神似，此刻還真有些后悔認(rèn)你這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