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將軍府的門口,君無弦輕攬姜瑾的細(xì)腰,一瞬就將她帶下了馬去。
提著油燈的管家打了個哈欠,聽到聲響就湊近了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正是他家大小姐,便立馬迎了過去道:“大小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p> 姜瑾疑惑,難不成父親和母親,還有全府上下都在等她一人嗎?
可分明自己已經(jīng)被扔在了宮中呀。
“王侯。我家將軍說,這次還要多謝您的相助了。不過,奴看這夜色已深,如若王侯不介意的話,就請跟隨奴去正廳面見將軍吧?!?p> 管家和顏悅色,很是恭敬的低腰道。
“不必了吧?!?p> 姜瑾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君無弦道:“王侯連夜送我回府,這份恩德阿瑾自是銘記于心,只是舟車勞頓,王侯想必也已經(jīng)累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p> 管家聽完,遲疑了一會兒,隨即立刻道:“是是,是奴考慮不周了。”
這廂,姜懷與姜氏正在房內(nèi)干著急著,也不知王侯到底有沒有如約將阿瑾從宮里頭送回來。
“老爺,我,我還是出去看看吧?!苯厦嫔珣n慮,閑不住的來回在房內(nèi)走動著。
“嗯,也好?!贝髮④姺畔卤瑁Ⅻc(diǎn)頭。
姜氏得言,便舒展了眉頭,忙的推開了房門,步履匆匆的來到了將軍府的門口。
在看到了阿瑾和王侯已經(jīng)回來后,姜氏瞬時是松了一口氣,加快了步伐。
此間剛好趕上君無弦就要離去。
“王侯留步,王侯留步!”姜氏急急的在后頭招呼道。
君無弦擰眉,停止了腳步,回頭望著。
“母親。”姜瑾一個信步過去,拉住了姜氏的手。
她深深凝視了一眼君無弦。
“大夫人還有何要事?!本裏o弦上前道。
姜氏見著阿瑾回來很是高興,心中的憂慮一下子一掃而空。
也是多虧仰仗了王侯,才能保阿瑾平安回來,姜氏心中更加的信任起君無弦來。
那日宴會之上,她道女兒暗許芳心于皇上,但后面細(xì)細(xì)想來,卻不是這么一回事,再者,若是將阿瑾送進(jìn)宮里,到皇上的身邊去,那她定是睡不好一個安穩(wěn)覺了,整日整夜便操心著阿瑾的境遇了。
思來想去,還是王侯君無弦最襯她的意,如果多了份他的照拂,那阿瑾之后便無憂了。
所以為了女兒的今后著想,姜氏想著還是得加把火。
“今夜真是多謝王侯將小女平安送回將軍府了,只是我看這天色已深,王侯還是駕馬而來的,這要是回了王府,得天亮了吧。”
姜氏和顏笑道。
君無弦的眼神波動了一瞬。
母親這意思分明就是暗示君無弦留下來。
可她并不想和君無弦有著什么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
如果第二天,府里的下人們看到堂堂的王侯竟然從自家?guī)坷锍鰜恚瑫趺聪耄?p> 雖說她根本沒有嫁人的心思,自己的生途也是難料,但到底不想名譽(yù)受損,遭人閑話。
“母親?!苯掀疵氖怪凵?,充滿了不愿。
可姜氏卻抿嘴,不理會女兒的暗示,再次勸說道:“王侯不必顧慮,我將軍府的廂房平日里都整理的干干凈凈的,打掃的一塵不染,是萬萬不會屈尊了王侯的。”
這點(diǎn)榮耀還是有的。她堂堂的將軍府,斷然不會比那些達(dá)官貴人的府邸差了去的。
君無弦面無表情,轉(zhuǎn)眼對著姜瑾道:“無弦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姜小姐是否方便?”
還未來得及等待姜瑾開口,姜氏就急急的替她道:“方便方便,自是方便的,阿瑾你說是吧?”
她的眼睛拼命的眨著。
看見母親如此,姜瑾心中輕嘆一聲,緩緩抬頭望向君無弦,道:“王侯,請吧?!?p> 君無弦輕點(diǎn)頭,動了動唇瓣:“多謝大夫人和姜小姐留宿?!?p> 姜氏見他答應(yīng),心中樂開了花,喜盈盈的就將君無弦往府里頭請,并差人立馬去準(zhǔn)備最好的一間。
在經(jīng)過姜瑾的身旁時,君無弦漆黑如曜的瞳孔亮了亮。
姜瑾低眉,她何嘗不知,母親的用意。
父親有意拉攏,母親則是想將自己許配給君無弦。
王侯何等的身份,可面對于這些,他自是可以心高氣傲的拒絕的,但他并沒有。
他反而,反而是順流而下。
所以,為何?這是為何?
姜瑾捏著下巴站在原地沉思,君無弦始終對于她來說是個猜不透的人。
“大小姐,你也快些來吧?!惫芗以诓贿h(yuǎn)處催促著。
“知道了?!苯p輕搖了搖頭,掃去這些煩悶,跟了上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姜瑾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的一雙鳳眸在夜色里一眨也不眨的睜著。
索性,就打算起來走走。
姜瑾穿好繡鞋,隨意的批了一件白色外衫,一頭長而柔的青絲垂在腰間。
輕輕的推開房門,借著溫柔的月色,姜瑾漫步在庭院的石子路上。
她抬頭望著頭頂?shù)囊惠嗮┰?,眼神如波,泛起星星點(diǎn)點(diǎn)。
人生有幾何?可以看見這皓月當(dāng)空幾載又幾載。
她長嘆了一口氣。
“出來罷?!苯⑽?cè)頭,望向樹下的纖長的身影。
她的感覺從來都很準(zhǔn)。自出了房門以后,她就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一雙視線在暗處窺視她。
“無弦無意冒犯,還請姜小姐原諒?!本裏o弦只著了一身底襯,外頭披了件單薄的紗衣。
姜瑾看著就覺得冷。
不知是否是今夜月色的作用,她此番的心情很好,心中一片柔和。
“無礙。王侯,亦睡不著?”姜瑾坐在了一個冰冷的大石頭上。
君無弦纖長的身形站立著,鬢角垂下來一縷發(fā),襯得他愈加的清潤。
公子如月清如水,如玉亦如畫。
姜瑾即興想到了這一句,覺得十分應(yīng)景。
不過,他這樣的相貌,想必也是苦惱的罷?永遠(yuǎn)有許多的人不停的在身后追逐著,夸贊著。
君無弦淡然一笑道:“在宮中時,我未能理解你所說的認(rèn)床為何意,但此番我卻是徹底明白了。”
他說完,一雙星目一眨不眨的望著姜瑾。
“噗嗤?!彼滩蛔〉偷偷男α顺鰜?。
想不到這君無弦竟還有這樣一面?
這種話說出來與他的氣質(zhì)著實(shí)不符。
“姜小姐為何發(fā)笑?”君無弦有些詫異。
他緩步向她走來,來到她的身前。
姜瑾感受到一片的黑影,她收斂笑容,抬頭道:“王侯擋著我賞月了?!?p> 君無弦的嘴角慢慢揚(yáng)起。
他遂坐在了姜瑾的身旁。
“姜小姐還未回答無弦,為何而發(fā)笑?是無弦說錯什么話了?”君無弦偏頭,一陣涼風(fēng)吹過,將他的一縷青絲吹拂至姜瑾的面上。
姜瑾轉(zhuǎn)頭,與君無弦四目相對。
“因?yàn)槟嵌际俏液a的。”她避開了視線,眼神有些無處安放。
君無弦忽然笑了,笑聲十分的悅耳。
“那王侯又在笑什么?”姜瑾的語氣有些惱怒。
君無弦微躺倒,撐起頭,望向她道:“我在笑,姜小姐竟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p> 他的眼神很真摯,很柔和,如水波一般溫柔。
姜瑾偏頭,不與他對視。
“你這話也太輕浮了吧。”姜瑾抬頭凝望空中的明亮星,淡淡道。
君無弦也跟隨著她的視線,抬眼回道:“姜小姐覺得那天上的星星如何?”
姜瑾不明白他想要表達(dá)什么,只好如實(shí)答道:“很美,星星很美。”
空氣中有一絲靜謐,君無弦沒有回話。
姜瑾左思右想,瞬間臉色沉了沉。
“姜小姐,連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賞之言,都聽不得了么?”君無弦定定的注視著姜瑾。
好,很好。君無弦這個狡猾的狐貍。
“阿瑾多謝王侯的欣賞?!彼а狼旋X道。
不說話,更是沉默。
姜瑾瞬間起身,背對著君無弦道:“王侯,我有話要問你?!?p> 一陣夜風(fēng)吹過,她有些寒冷。
片刻,君無弦輕聲道:“你說?!?p> 但真正要問出口的時候,姜瑾怯弱了。
她想問,君無弦為什么要多次無故的相助自己,明明都是這樣不相熟的兩人。
又或者說,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對將軍府下手。
是不是,將她當(dāng)做一枚棋子。
可若是這樣,她又有什么利用價(jià)值呢?
如若君無弦是個明鏡的,她或許考慮可以同他一道,但他卻總是讓人捉摸不透,讓人難以分辨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姜瑾自重生之后,就因?yàn)榫裏o弦的到來而使她分寸大亂。
這樣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陌生人,突然百般的對你好,多次幫助你。
讓你情不自禁的想要放下警惕,招攬他為一道。
姜瑾雖有心拉攏,但是她不知面前的這個是一只兇惡的還是只是一匹可以馴化的駿馬。
“姜小姐?”君無弦的聲音從她的身后響起。
姜瑾的背脊僵了僵。
不,不可。
寧愿錯失一枚上好的棋子,也不愿留虎至跟前。
這條道路,從一開始便做好了孤軍奮戰(zhàn)的準(zhǔn)備。
但是,但是一盤棋局上,若沒有棋子,光要一個下棋之人又有何用呢?即使棋藝再精湛。
就拿她來說,她空空如也,拿什么來對付尉遲夜呢?
只有君無弦,只有君無弦。
想到這里,姜瑾的心跳砰砰的加速。
她欣賞他,覺得他可以為自己所用,但是想要馴化一匹野馬,就得付出血一般的代價(jià)。
她想要利用君無弦,經(jīng)過這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她明確君無弦是能夠替她對付尉遲夜的,但他卻遲遲自己不動手,為何?
或許是他同自己一樣,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來共同謀劃大計(jì)。
如果她想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來的話,就必須要犧牲一些的。
與其在糾結(jié)君無弦是否能用時,不如先踏出一步再說。
反正終究是要一死的,從重生那一刻起,她就為了家族而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
能多為將軍府做一些事情都是好的。
姜瑾的眼神瞬間凜了凜。
“王侯。阿瑾突感有些不適,想先回去休息了,您請自便。”姜瑾背對著君無弦,看不見他的面容。
他怔怔,沉吟了片刻,道了一句:“好。”
望著姜瑾蕭然離去的身影,君無弦的眼眸暗淡了幾分。
回到了房中,姜瑾以背抵門。
她低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失意如此呢。
姜瑾有些踉蹌,她摸著路來到了床榻上坐下,一片漆黑之中,她沉沉的思考著。
除了將軍府,便是宮廷之內(nèi)。
她唯一可以利用,且欣賞的便是王侯君無弦了。
有,總比沒有來的好。
如果現(xiàn)在不加以為今后的事情做鋪墊的話,那她便注定只能是個失敗者。
若無法替家族洗冤報(bào)仇,她不如現(xiàn)在就干脆的死去,免得茍活于世。
不過,經(jīng)過了這段的時日,她已經(jīng)多多少少的探清楚了。
前塵的自己只知道玩耍作樂,根本不懂也不屑于朝廷之事。
如今重活一世的自己,便要在這權(quán)謀之中摸爬滾打。
她斂了斂眉目,讓自己平靜下來,細(xì)細(xì)的理了理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皇貴妃難產(chǎn),傳言說鬼魅作亂,且后宮眾妃都未能僥幸逃脫,皇帝至今沒有子嗣。
這件詭異至極,她猜測定當(dāng)是宮中有人蓄意為之,其目的大抵就是沖著皇帝來的。
那么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敢在天子的腳底下動土?
這個必須得調(diào)查清楚。再者,君無弦自邊疆回來之后,皇帝又多了一份權(quán)制,所以他便想將父親派去邊疆駐守,好平衡危機(jī)。
未果后,尉遲夜便將這算計(jì)打到了自己的頭上。
眼下在眾人與皇帝的眼里,君無弦與自己牽扯不清,她正好可以加以利用,假意表明自己對君無弦的感情,如此可以制約尉遲夜。
所以接下來,她得離君無弦越近越好。
至于昨夜那“鬼屋”,姜瑾也是要一步步查之的。
想到這兒,她眼皮子很是沉重,倒在了床榻上,閉眼睡了過去。
一夜過后,姜瑾睡得十分的安穩(wěn)。
她剛伸了個懶腰,就聽見有人敲門。
看見門前嬌小的身影,姜瑾笑道:“進(jìn)來吧?!?p> 只見姜樂屁顛屁顛的就端著洗漱的物件過來。
“阿月,你這是想做什么?”姜瑾有些迷惑不解的接過銅盆水放下。
姜樂古靈精怪的,有些汕汕,摸了摸鼻子道:“阿姐呀,這我聽說,昨夜王侯有留宿在我們府里,可是真的?”
原來是為了君無弦啊。她就說阿月怎么這么殷情起來了。
姜瑾隨意的用雙手捧水招了招臉,擦了擦干水珠后來到銅鏡面前。
“阿姐,我來吧我來吧,嘿嘿我來給你梳妝。”姜樂嘻嘻的笑著,拿過她手中的梳子,輕輕的在姜瑾的青絲上滑過。
阿姐的頭發(fā)可真好啊,這么的柔細(xì)。
不像她自己的,粗里粗糙的,整一個的粗布一樣。
想到這里,姜樂便沉悶著個臉嘆了口氣。
姜瑾以為她是因?yàn)榫裏o弦的事情而苦著個臉,于是便轉(zhuǎn)過頭來,語重心長道:“阿月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既然選擇傾慕于王侯,就得嘗試著尋個機(jī)會拋頭露臉才是。”
聽阿姐這么說,姜樂的臉更是苦下來了。
她自然是聽下人說過,王侯與阿姐乃是天仙配,就算阿姐真的無心于王侯,但是她自己這樣卑微的身份,怎么能高攀上那樣高等的人呢?
只能想想罷了。只有阿姐這樣的人中之鳳,才適合仙人般妙極的王侯,這樣才是門登戶對。
“罷了阿姐,阿月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是算了,算了吧?!苯獦仿唤?jīng)心的梳著。
姜瑾緩慢的轉(zhuǎn)回頭,看著鏡中的姜樂,開口道:“你能決心放下,也是件好事?!?p> “是,阿姐。”姜樂輕聲道。
梳理完畢后,對著銅鏡中的一張秀臉,姜樂忍不住羨慕的贊賞道:“阿姐這樣的容貌,若是及笄后,這將軍府的門檻怕都是要踏破啦!”
姜瑾聞言忍不住一笑,她輕輕搖了搖頭,點(diǎn)了下阿月的鼻子道:“你呀,總是喜歡拍阿姐的馬屁,小丫頭片子?!?p> “嘻嘻。”姜樂笑得純真,拉著她的胳膊搖晃著撒嬌。
不過,昨天夜里她睡得昏沉,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聲響,待起來后就聽到下人們在竊竊私語著,說什么王侯昨夜留宿在將軍府,大早上的就看到他離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于是她便跑來詢問阿姐了。
看阿姐這樣,大概就是真的了。
可王侯為什么會無故的來府里留宿呢?
難不成……姜樂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阿姐,有些驚詫。
姜瑾有點(diǎn)懵,不明白阿月這一驚一乍的是做什么。
“阿姐,你和王侯,不會是那種關(guān)系吧?”姜樂咽了口唾沫。
什么什么那種關(guān)系?這丫頭是迷糊了吧。
姜瑾清咳了幾聲道:“不要亂猜,并不是你想的那樣?!?p> 說完,對著銅鏡擺了擺珠釵,便打算出門去。
“哎阿姐,你這是要去哪兒???阿姐?!苯獦方辛藥茁?,都沒有得到理會。
這丫頭太聒噪了,再不走就等著被打破砂鍋問到底吧。
姜瑾出門,走在石子路上,忽覺有些熟悉,她猛然想起昨夜在此和王侯相談。
說來,也是父親拜托君無弦連夜進(jìn)宮,將她保全回來的。
她想著,還是徑直的走進(jìn)了父親的書房里。
“父親。”姜瑾輕叩了叩門。
“進(jìn)來吧?!苯獞烟а?,放下了手中的卷牘。
她緩緩進(jìn)來后,掩好了房門,對著父親禮了禮。
“阿瑾,是有什么事情么?!苯獞阎匦率捌鹨痪頃?,抖了抖袖口。
沉默了一瞬,姜瑾開口道:“父親,女兒想知道,昨夜女兒離開大殿之后,發(fā)生了何事?!?p> 這是她目前想要確切弄明白的事情。
為什么父親和母親都沒有派人過來傳喚她回府,而是由公公過來說皇上請她留宿在宮中。
待她匆匆過去之時,還以為家人都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有自己一個人留宿在此。
這點(diǎn)讓她困惑不已,她猜想定是皇帝說了什么話,有意刁難,才會讓父親和母親無奈之下把她扔在宮中。
那尉遲夜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要清楚了昨夜這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就能理通這其中。
她絕不相信就這么的簡單。
陰差陽錯之下,又恰巧的碰到了君無弦。
他向皇上請命順路帶自己回來。
但在馬上的時候,他卻說是特意過來接她的。
到了將軍府,姜瑾才知道是父親委托君無弦的,為何父親會這樣無力?
因?yàn)闊o力帶自己回來,所以便讓君無弦相助,那么,如果只是簡單的留宿宮中,父親又為何會害怕自己出事,不惜委身王侯連夜至宮中相救。
姜懷皺著眉頭,摸了把胡須,嘆息道:“昨夜自你離開大殿以后,皇上便說要留我等在宮中一晚?!?p> 姜瑾斂眉,她道:“后來呢,父親?!?p> 后來,姜懷回皇上道:“皇上,老臣府中的馬車就在宮外等候,便不勞煩皇上了”。
“可姜小姐現(xiàn)在人卻不知何處?不如大將軍和夫人先回府吧,讓姜小姐今夜便住在朕安排的地方即可,明日朕定差人將姜小姐安全的送回將軍府?!?p> 尉遲夜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已經(jīng)有了醉意。
姜氏拉了拉大將軍的衣角,示意他們的女兒千萬不能留在宮里頭過夜。
“皇上,老臣可以命人去尋小女回來,夜深了,小女定是不會晃悠至遠(yuǎn)處的?!苯獞哑鹕?,來到大殿的正中央,拱手誠懇道。
尉遲夜的眼神迷離,已是醉醺醺的,他緩步走下來,對著姜懷道:“不,大將軍與夫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有朕在,姜瑾是絕對不會有事的。莫不是,大將軍是在懷疑朕么?”
姜氏在坐席上看著,忐忑不已。
她想了想,提著衣裙跪到尉遲夜的面前道:“回皇上,將軍他不是那個意思,是……”
她還未說完,尉遲夜的眼神漆黑,走下臺階,緩緩道:“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