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榜與撒幣
在泡芙視頻《girl power征途閃閃》節(jié)目播出的這一天，季暮的新歌《太空》也在零點正式跟大家見面。
同時，《太空》也官宣將成為科幻劇《深空巨響》的主題曲。
剛好第二天上午只有拍攝形象照的行程，不用訓練。
不用早起，這天宿舍里的大家都跟一段時間沒上網沖浪的網癮少女似的，攤在床上抓緊時間刷手機看《征途閃閃》的官博和預告。
瞿今焉沒有看，而是第一時間去聽了季暮的歌。雖然現場聽過一遍，但她太喜歡這首歌了，簡直是治療失眠多夢的神曲。
攤在床上，耳機一塞，疲倦了一天，太解壓了。
就在她快到睡著的時候，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醒一醒，“積木2048”群喊她投票沖榜了。
每天粉絲日常要做的控評投票，瞿今焉是沒有空的，這幾天都忙著訓練，準備下一輪的比賽，跳舞仍然是她最大的短板。她每天練十幾個小時，每天回到床上的時候人都要虛脫了，根本沒有空玩手機，她已經很久沒在群里說話了。
《太空》這首歌是免費的，不用燒錢沖銷量，但打榜人氣數據得做得更好看一點，才能更好的幫季暮鋪路，用流量來提升他的商業(yè)價值。
但作為大粉，什么都不做顯得太說不過去。這是季暮的第一首歌，數據直接影響了投資方對他的看法。說直白點，這直接影響了他還有沒有下一首歌。
雖然想起前天王希玥說的那些她有點氣，但季暮已經是前男友了，他談不談戀愛跟誰曖昧跟她沒有關系，也跟她幫鹿朝追星沒有沖突。再說，自己還開著季暮的粉絲站子呢，這個時候不出錢不出力的，面子上掛不住。
于是，醒了心神，瞿今焉躺在床上大筆一揮，花了5200軟妹幣給應援了52萬人氣，季暮大粉還不多，看著一下子就沖上了貢獻榜第一名，這筆錢瞿今焉花的很開心。
心滿意足地截了圖打好自己的ID碼發(fā)了微博。
王希玥從浴室出來，帶出來一片氤氳熱氣，頭發(fā)還沒來得及擦，就抓起手機看。
看她出來了，瞿今焉剛準備收拾衣服進浴室，手機震動了一下。
瞿今焉打開是一看，是大梅子給自己發(fā)的消息。
“大白鹿，你的第一還沒有五分鐘就被搶了，暮暮實火。”
點開榜單，她果然從應援榜第一名滑倒第二名。第一名是個土豪，一下子就花了五萬二應援了520萬人氣。
ID的名字叫瓏月少女，瞿今焉看了一眼靠在桌子前頭發(fā)都在滴水還不吹依然在玩手機的王希玥。
確認過眼神，就是瓏月少女本人。
要在平時，瞿今焉不會在意這些，可是聽了王希玥那天比賽跟她宣誓主權的那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重新打開《太空》，花了13.14萬直接應援了1314萬人氣。
弄完這些，瞿今焉美滋滋拿著毛巾衣服進浴室了，洗澡的時候都忍不住哼歌。
可她從浴室出來摸出手機的時候瞬間傻眼了，瓏月少女再次占據應援第一，花了52.01314萬直接應援了52013140的人氣值。
她們倆這一頓battle，直接把季暮的首張單曲《太空》送上了單日榜單冠軍。
“震撼我全家，瓏月少女也太壕了吧，這么一會兒，半套房子都出去了。”大梅子發(fā)信息給瞿今焉感嘆著。
要是在以前，瞿今焉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跟情敵爭第一。
但現在怎么說呢，囊中羞澀。
她的尸體已經打撈起來了，真正意義地死了。換而言之，她沒辦法回去弄錢，也沒辦法再以自己的名義找A姐幫忙。
瞿今焉捏緊了手機，幽怨地望了一眼這會兒看視頻看得咯咯笑的王希玥，終于體會到了以前別人看她的那種眼神。
表演評級比不過人家，應援刷榜氪金也氪不過。
之前一個人追星的時候沒覺得，跟王希玥一起參加這個節(jié)目，原來作為一個半入行的蹩腳素人仰視明星是這種感覺，她一下子就體會到了作為平凡普通人的落差感。
這種開了掛的人生贏家，簡直太可氣了。
感覺自己才瞇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宿舍生活還有第三點比較麻煩的地方就是，起床時間不可控。
明明可以睡到8點，7點鐘宿舍就響起了吹頭發(fā)、刷牙漱口的聲音。因為今天是拍形象照的日子，對于她們來說，今天的美貌至關重要。所以她們都起了一個大早，又是洗澡又是敷面膜，時不時還插幾句聊天，特別熱鬧。
瞿今焉半闔著眼皮揉了把眼睛，感覺自己困得不行，無精打采的一天又開始了。
在床上半睡半醒地拖了很久，導致時間都不夠用。瞿今焉只得隨便套了件衣服，抓了一下頭發(fā)就出門了。
還好形象照是按過去的順序來拍的。瞿今焉一點不著急，先去食堂拿了無糖豆?jié){和水煮蛋，才慢悠悠地晃過去。
面面和王希玥比她到得早，估計沒幾個就到她們了。
讓瞿今焉比較驚訝的是，季暮居然也在。
快速地掃了他一眼，好像有點跟平時一貫和善的他不太一樣，眼眶通紅，眼睛里都是血絲，應該是很久沒有睡好了。
“朝朝，季PD特地給我?guī)Я嗽绮停N類特別多，你也過來吃吧?！碧氐貎蓚€字咬的很重，王希玥興奮地朝著瞿今焉揮手。
過去的時候，季暮也注意到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瞿今焉一陣緊張，接早餐的手都有點哆嗦。
“那個，吃完了，去門口一趟，我有話跟你說。”語氣跟平常不太一樣，有點涼薄，難道是因為起床氣？
王希玥以為是自己，正準備放下早飯跟著他走，季暮卻指了指正在扭臉喝豆?jié){的瞿今焉。
不光王希玥驚訝了，瞿今焉也瞪大了雙眼。
跟著他走到門口的幾步都有點漫長，她腦中里面一下子揣摩了無數種可能，哪個都挺不可思議的。
走到沒有人的走廊盡頭，季暮逆著窗戶的光源靠在墻上，不講形象地點了根煙，從側影的輪廓上看心情都不大好，整個人處在反常的低氣壓中。
沉默一會兒，季暮開口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這么做了?！?p> “什么？”瞿今焉一頭霧水。
“別裝了，行嗎？”頭一次到季暮說話充滿了不耐煩和厭惡，她有點害怕。
“我，真的不知道?！?p> “你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不要以為你是我的粉絲，我就會放過你。”季暮話中有股冰冷的寒意，她頭一次見到這樣嚴肅可怕的他，非常陌生。
話說的沒頭沒尾的，瞿今焉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害怕，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憤怒。
畢竟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被冤枉。
“你話說的清楚一點，我不懂你說的什么意思?！笨丛谶^去的面子，瞿今焉壓著怒火好聲好氣地詢問。
“你自己看。惡意中傷辱罵無辜的人，真的很惡心。沒有人教過你不要傷害別人嗎？”季暮翻出手機里面的幾張截圖，遞給瞿今焉看。
截圖上的內容，其實也沒有什么，飯圈很常見的黑粉辱罵罷了。
賬號的ID是她之前的“大白鹿奶糖”，她之前的微博賬號在退出季暮后援會管理的時候就改了ID，現在之前那個ID被另一個人注冊了。
那個人利用“大白鹿奶糖”這個名字在季暮飯圈的名氣，帶動一批逮誰咬誰的季暮毒唯黑粉，開始規(guī)模性地侮辱詆毀跟季暮有關的所有女性，其中就有王希玥。
看了一會兒，瞿今焉氣極反笑，有有點肆意張狂的意味。
這種笑意徹底觸怒了季暮。
幾秒鐘以后，瞿今焉的臉上有了火辣辣的痛感。
以溫柔好脾氣著稱的偶像打了自己的粉絲。
為了王希玥，不惜在粉絲面前崩掉人設也要維護她的名譽。
季暮，我看錯你了。你還真是，深情。
短暫地發(fā)泄過后，季暮也冷靜下來，冷冰冰撂下一句，“后面我走法律程序。不管怎樣，我不該打你。對不起。”
看到他走后很久，瞿今焉也沒緩過神來。除了死前被姜玫折磨，她還沒挨過誰的打。她突然覺得可笑，昨天晚上她在拼命為季暮的前途花銷，今天她就被冤枉挨了這一巴掌。
她到底，圖什么呢？
直到導演組的人喊她進去準備，她都處于一種恍惚當中。
“剛才看還好好的，鹿朝你這個臉怎么弄的?。俊泵婷婺昧艘黄勘?，放到瞿今焉的臉上給她敷著。
王希玥像是知道什么，此刻沉默著，但還是本著寬容大度的人道主義精神，讓助理給瞿今焉拿了醫(yī)藥箱。
化妝師皺了皺眉頭，“這邊臉腫的太大，臉都有點變形了，妝蓋不住?！?p> 瞿今焉笑了笑，“那我就去賄賂設計師給我多P一下?！痹撍赖募灸?，真是下了狠手，她牽動嘴角都疼得要死。
“拿頭發(fā)稍微擋一下吧，破相的話，修圖好搞定。但視頻的話就很明顯了?！?p> 瞿今焉反應過來，這一期她大概可以劃水了，因為剪輯師會把有她的鏡頭都剪掉。
節(jié)目組，是不會讓暴力事件曝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