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你又是何必呢!”班主的聲音從劇院后臺響起。
譚廉本不想偷聽墻角,奈何就在他準備興沖沖地推門的時候,月之的聲音響起,“班主,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
“唉!張家二公子可是屬意你很久了,雖說這男子之間有駁陰陽,但好過你一個人孤苦生活??!”班主不肯放棄,繼續(xù)勸說道。
譚廉將推門的手放下,干脆躲到一旁的灌木叢中偷聽。
“班主,你應該知道,我月之雖一直扮花旦,但絕無做他人身下之物的想法!”
“月之,你...”班主嘆了口氣,“你是過不去當年你父親的那道坎嗎?”
室內靜默了一會兒,就在譚廉以為就結束談話的時候,班主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難道看上定北王府的那小子了?”
譚廉一愣,隨即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既期待又有些害怕聽到月之的回答。
“呵!班主,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決不是那種人!我待譚廉不過是對弟弟一般!”
譚廉沒有聽清后面兩人的談話,只是覺得,月之是真的當自己是弟弟,心中隱隱地冒出一絲歡喜,但不知為何,又有些刺痛。不過這點異樣譚廉很快忽略掉了,只是滿心歡喜,啊啊,月之真好!
待平復心情,譚廉起身,敲門進入。
“月之!”譚廉語氣很是撒嬌,坐到他對面,盯著月之看。
月之看他這副模樣,不知道這孩子又受什么刺激了,但總歸是好刺激,便不擔心,只是淡淡地問道:“怎么?”
“月之,你真好!”譚廉看著面前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你?。≌媸?!”月之受不了這小孩盯著自己看的感覺,伸出左手蓋住面前人的臉,“都長這么大了還撒嬌?”
譚廉快速地將撫在臉上的手拉了下來,并雙手握住,“再怎么長,都是你要一直疼愛的人!”
然后低頭,看著纖長白凈的手,“當初你第一次去我家時,母親就一直握著你的手!”然后盯著眼前的人,眼睛深沉如海,“當時我心里都快氣死了,我都還沒握過的手,怎得就讓母親牽了那么久!”
月之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抽回手,奈何譚廉用了點力,月之不想太過用力抽回,怕傷了孩子的心,只得無奈道:“你看,你現(xiàn)在不是一直握著的嗎?”
譚廉看了會兒月之,便不再糾纏,直接松開雙手,將手置于桌下,拇指與無名指無意識地捻著。
“哦!對了!”譚廉恢復之前的樣子,“明日便是我醫(yī)師考核的日子!我是來邀請你明日前來參加的!”
月之握住瓷杯的手一頓,“好?。∠裙材愠晒α?!明日我一定到場!”
“哎呀!何必這么麻煩!我今日就是來找你和我一起回家,明日與我一同前去!”譚廉接著道:“我們醫(yī)師考核在學堂內,非本學堂的人得讓人帶著進去才行!”
月之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認真地看著面前的人,“對不起!今日真沒辦法跟你回去!但我答應你,明日一早就在你家門口等著,好不好?”
譚廉是第一次看到月之用這么不容拒絕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雖然是在和自己商量,但肯定是不會跟自己回去了。
不過譚廉也是個想得開的,便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就得出發(fā),得準備點藥材再練練手!”
星空璀璨,月亮躲在一朵黑云之后,地面的事物顯得更為模糊。
月之一身白衣,站立在一條河邊,手中提著一個籃子。
靜立不動,夜晚的風甚是寒涼,單薄的衣服貼著身子,勾勒出纖瘦的體型,長發(fā)用一根束帶捆住,隨意地放置在身后,河面升起陣陣白霧,遠遠看去,竟有些像是要就此消失飛升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動了。
月之蹲了下來,往籃子里拿出了什么往河里丟。
靜坐在河邊近兩個時辰,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想來是腿腳剛剛蹲麻了。
城內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個低矮殘破的地塊,一直跟在月之深厚的譚廉心想。
搓了搓被凍僵的雙手,偷偷跟著月之,看到他進到其中一件匹柏德房子,推開院門,進去,關門。
譚廉站到這戶人家的門口,想來這就是月之的家了,難怪一直沒答應自己來他家做客。
只不過,今日的月之似乎是在祭奠著誰,譚廉心中想著,不過隨后搖搖頭,誰有還沒有個秘密呢!
便轉身往自家方向走,心中哀嘆:這一個城東一個城西,距離也太遠了吧!
剛偷偷摸摸翻墻回到自己院子,就見自己二哥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著自己。
“我去!”譚廉嚇得一跳,“二哥,不帶你這樣嚇人的!”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抬起腳就要往屋里走。
“站住!”譚誠出聲,“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
“二哥!”譚廉瞬間跑到譚誠面前,蹲了下來抱住他,撒嬌道:“二哥,我就是出去散散心!真的,明日,哦,不對,今日不就要醫(yī)師考核了嗎?有點緊張!”
然后抬頭看著自家面容嚴肅的二哥,舉起右手,“我發(fā)四!”
“你發(fā)五都沒用!”譚誠一把拉開箍住自己的人,站了起來,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人,“膽子大了啊,這么晚竟然還敢在外面溜達!還跑去跟蹤月之?”
“哥?”譚廉雙手撐地,聞言瞬間抬頭看著自家二哥。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母親專門派我過來警告你,別把手伸的太長,不然遲早惹惱了月之!”頓了頓,譚誠道:“到時候,我們可就真的可以看戲,看你哭鼻子了!”
譚廉趕緊從地上起來,眼睛亮亮地看著自家二哥,“二哥,你對我真好!”
“行了行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還得去考核呢!”譚誠說完就離開。
譚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搖搖頭,“哼!說什么還不是關心我,真是別扭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