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愣愣地摸著她敲過的地方。
若有若無的熱意從臉上緩緩升起,淺淺的緋紅在他白玉般的面龐上暈開。
他怔愣在方才姒灼不經(jīng)意間的親昵動(dòng)作中,本就澄澈的眸子染上幾分迷茫懵懂,顯得煞是乖巧溫順。
“……”
姒灼一時(shí)無語,挨打還臉紅。
朕是把人敲傻了么?
“陛下沒事對么?只是演給尚書令看的?”沈華回神,躲閃著她的目光。
“臣一時(shí)忘了,讓陛下見笑了……”
他心中一陣懊惱,陛下暗示過他的,可他一看到陛下臉色難受的樣子就什么都忘了。
她一個(gè)蹙眉,都能讓他心慌到疼痛。
他努力克制著心中難言的情愫,可仍然抑制不住悸動(dòng),和下意識的反應(yīng)。
“美人?!辨ψ扑菩Ψ切Φ乜拷Q制住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與自己對視,眸色幽深冰冷。
“管不住心,可不是好事兒……”
她又不瞎,沈華的種種表現(xiàn)那般明顯,她怎么會(huì)看不出來?
但是,把這種心思放到她身上,那可真是場無法挽回的災(zāi)難。
她即地獄,靠近她,會(huì)萬劫不復(fù)的……
沈華心頭一顫,眸光閃爍著慌亂,如一切隱密暴露無遺,“陛下,臣……”
姒灼松開他,指尖從下顎往下滑,在他心口處停下,察覺到他身體的敏感地微顫。
安公公見狀,連忙退了出去。
“朕給不了你要的,不想死,就管好它?!?p> 她指尖在他心口處輕點(diǎn),聲音輕飄而涼薄,而他的心在她指尖下跳動(dòng)地劇烈。
“臣一廂情愿而已,什么都不敢奢求,只望臣的妄念,不會(huì)給陛下造成困擾……”沈華顫著聲音開口。
他的手指揪緊了袖子的衣緣,把絲滑的布料揪得發(fā)皺,身體緊繃到顫抖,卻努力克制著不逃離。
她太遙遠(yuǎn),如隔云顛。
讓人只能癡癡駐足,投以仰望蒼穹般的注視。
命中注定的無果,所以他什么都不奢望。
只愿把所有情愫都放在心尖珍藏。
把她也珍藏。
他的世界太荒涼。
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
都是光。
是值得用余生供奉的珍寶。
姒灼看著他沉默,漆黑的墨眸如萬丈深淵,望一眼都能萬劫不復(fù)。
而他眸色澄澈而赤誠,潔凈純粹到灼人。
姒灼望著他的眼,仿佛望到了一捧桃花上的雪,干凈泠然又沾了灼灼春色。
她看著看著,忽而覺得他的眼仿佛真的變成了雪的銀色,臉色不由一沉。
又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討厭一切不受控制的東西。
“你到底是誰?”
姒灼扼住他的咽喉,漆黑的眸中有殺意涌動(dòng)。
“陛、陛下……”沈華呼吸困難,臉色開始漲紅,眸中也滲出水光,浮著滿目的困惑不解。
忽而一陣滅頂?shù)奶弁聪硭猩裰?,仿佛有股力量在解剖他的靈魂,帶著絕對碾壓的毀滅氣息。
姒灼的眸,暗沉如淵。
一眼就望得到地獄的顏色。
“別!不要!快住手?。〔荒軐λ鸦?,他會(huì)魂飛魄散的!”
似乎察覺到什么的天秀大驚失色,快速飛到姒灼面前,兩只小手抓住姒灼扼住沈華的手,淡淡金光從它身上浮起。
可她的手,紋絲不動(dòng)。
沈華已經(jīng)昏厥,命懸一線。
“姒灼!神遺之地大祭司!”
天秀情急之下喊出這個(gè)稱呼,緊張不已地看著陰沉沉的姒灼,擔(dān)憂中夾著驚恐。
姒灼微頓,眼中有一瞬迷茫。
手停止了用力。
“你在喊誰?”
“你!”
“我是誰?”
“神遺之地大祭司?!?p> 天秀緊緊盯著她,身上的金光越來越亮,點(diǎn)點(diǎn)滴滴細(xì)碎的金色熒光浮在空中,輕緩地沒入她體內(nèi),安撫她的躁動(dòng)。
姒灼垂了垂眸,記憶有一片空白。
可是每一根神經(jīng)都因這個(gè)稱呼和顫抖,近乎憎恨地在排斥這幾個(gè)字。
她的聲音冷冽沙啞,“不要這么喊我?!?p> “好好好,不喊了不喊了!”
天秀連連點(diǎn)頭,差點(diǎn)給急哭了,“你快松手啊,他要死了,他真的會(huì)死的……”
姒灼不為所動(dòng),眉眼冰冷如霜。
“小祖宗啊,你行行好,放過他吧,他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更不可能傷害你,你就信小的這一回,求您了我的小祖宗……”
天秀欲哭無淚,差點(diǎn)給她跪了。
姒灼沉默須臾,松了手,任由他軟倒在自己面前,只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
“不想我搜魂就告訴我,他是誰?”
天秀抖了抖,擋在沈華面前,唯恐她又發(fā)瘋殺人。
沒人承受的起,他徹底死去的后果。
“姬華,他是姬華!”
“姬華是誰?”
這個(gè)名字在姒灼唇齒間游走,入骨的熟悉,在她僅存的記憶中卻是格外陌生的。
心尖莫名一顫,她眼中閃過茫然。
“姬華,神遺雪上花。”
“你是他的信仰,他是你的掌中花?!?p> 姒灼是姬華的信仰。
姬華是姒灼的掌中花……
—
女帝不適離席,宴會(huì)自然進(jìn)行不下去了。
安公公請眾人回府,大部分人都停留了一會(huì)兒,掛著關(guān)心龍?bào)w的神情等待御醫(yī)的消息。
御醫(yī)的回答,自然是沈父料想的那樣。
平王和沈父滿意離開。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鎮(zhèn)北王世子楚蕭帶著稍許疑慮離開,走出殿門,隨意一瞥,又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肖筱提著一個(gè)食盒,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臉上不自覺地?fù)P著笑。
嫩黃的衣裙在宮闈中穿梭,像一朵清新靚麗的迎春花,整個(gè)人都帶著春日艷陽的暖。
楚蕭心頭微動(dòng),抬步朝她走去。
肖筱正開心著呢,余光一瞥,仿佛看到一坨翔,臉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凈凈,心里臥槽了楚蕭的祖宗十八代。
她果斷拐彎,楚蕭卻已大步走到她跟前。
肖筱:“……”好狗不擋道。
“筱筱?”
楚蕭對她微微一笑,五官棱角分明,劍眉入鬢,俊美異常,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度翩翩,容姿英發(fā),氣宇軒昂,貌若潘安,品貌非凡,一表人才……
他佇立在漆紅宮墻之下,春風(fēng)拂動(dòng)著他的錦衣,楊柳枝葉在他頭上搖曳,綠意盎然。
肖筱神情冷淡,“你誰?。俊?
幺鯨
悼念每一位逝世的同胞 犧牲的烈士們永垂不朽 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 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清明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