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傳家之寶
“真的要將它送與我嗎?看起來很是名貴?!?p> 祝春曉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這跟尚書府價(jià)值連城的寶貝比起來,實(shí)在算不上名貴。不過,這是我母親的陪嫁之物,她說是她的外祖母傳給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又傳給她的,對于她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我臨行前,她擔(dān)心此去千里,前路艱辛,便將它送給我作為護(hù)身符,保佑我一路平安。我在路途中也曾遇到一些小意外,都逢兇化吉了,所以,我堅(jiān)信是它在默默保佑著我。”
“原來是祖?zhèn)髦?,還是你的護(hù)身符,那我怎么能收?”
厲水芙說著,急忙將東西往回遞,祝春曉卻輕輕按住她的手,目光堅(jiān)定地注視著她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自己如何,對我來說已不再重要,我最大的愿望是你能平安康健。
近日降溫風(fēng)大,你的舊疾又犯了,你可知你每咳一聲,我都心如刀絞,痛恨自己不是良醫(yī),無法治愈你的頑疾,緩解你的痛楚,我只能把它送給你,希望它能守護(hù)你平安?!?p> 厲水芙聞言,含羞低頭,半晌抬眸,眼中有盛不住的愛意,笑著說:“你錯(cuò)了……你便是我的良醫(yī)!”
兩人柔情對視,眼中深深映著彼此的影子,所愛之人就在眼前,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嗎?
此時(shí),懷著好奇心躲在隱蔽處偷看的厲水瑤,看清了祝春曉是在送禮物給姐姐,卻未聽清兩人的交談,只依稀聽到“護(hù)身符”“平安”“良醫(yī)”等只言片語,心中莫名燃?xì)庖还膳稹?p> 他們每次出去,曉哥哥都會精心為姐姐挑選禮物,帶回來送給她,可謂用心良苦。
反觀曉哥哥對自己呢?除生辰之外,從未送過任何東西。當(dāng)她追問原因時(shí),對方說姐姐無法出門很是可憐,所以希望通過這個(gè)方式逗她開心。
她也深深愛著姐姐,希望她開心快樂,所以輕易便被這番解釋給說服了。只是追問到,如果自己是姐姐這般處境,他是否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待她?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后,便心滿意足,再無怨言了。
只是,這一次,既不是為了慰藉姐姐無法出門的苦悶,也不是為了于生辰時(shí)送上美好的祝愿,無緣無故,為何要送禮物?
厲水瑤的內(nèi)心陷入了極度的不平衡中,他與兩人同為摯友,不該厚此薄彼。
于是,她猛地朝他們沖了出去,嚇了毫無防備的兩人一大跳。
“曉哥哥,你們在這兒說什么悄悄話不讓我聽呀?”
她故意責(zé)問到,又將目光落在姐姐手中的錦帕上,發(fā)現(xiàn)里面包裹的是一對精致的金鑲紅寶石耳墜。
故而挑眉說到:“曉哥哥,原來你在給姐姐送禮物呀,那我的呢?你可不能這般偏心,只送她不送我!”
祝春曉聞言,表情有些尷尬,只能安慰她道:“瑤妹妹,抱歉,我今日只準(zhǔn)備了這一個(gè),已經(jīng)送給芙兒了,下次一定補(bǔ)償一個(gè)頂好的給你!”
若是平日里厲水瑤聽他這么說,也就罷休了,可是這天她偏偏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便故意刁難道:“不,別的我不要,我就想要這個(gè),我看到這對耳墜便喜歡,你就不能把它送給我,再換個(gè)物件給姐姐,不也一樣?”
“這怎么能一樣?”
祝春曉急得脫口而出,還想繼續(xù)說下去的時(shí)候,被厲水芙用眼神給制止了。
“怎么就不一樣了?”厲水瑤看他話中有話,追問到。
“反正……這對耳墜不行,我已經(jīng)將它送給芙兒了。”
祝春曉只是重復(fù)著這句話,卻未明說為什么這對耳墜不行。也對,難道要他直言“這對耳墜是傳家之寶,只能送給心儀之人,不能給旁人”?
“為什么不行?還說當(dāng)我是親妹妹一般,不過是一對耳墜而已,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都不愿意給我?”厲水瑤又氣憤又傷心,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看妹妹如此傷心,厲水芙于心不忍,卻也不知該如何處理眼下的狀況。
這對耳墜是祝春曉的傳家之物,她斷不能擅自做主轉(zhuǎn)贈他人。可是她若不將耳墜送給妹妹,妹妹又會傷心難過,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一時(shí)急憂攻心,猛烈地咳嗽起來,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了。這可把厲水瑤、祝春曉兩人嚇得不輕,連忙將她扶到一旁坐下。
厲水瑤輕撫她的后背,幫她平息順氣,半晌,她終于停了下來,一張俏顏已漲得通紅。
厲水瑤心懷愧疚,連忙說:“姐,我剛才是跟你們鬧著玩的,千萬別當(dāng)真,更不要為這點(diǎn)小事動氣!”
“你說的……可當(dāng)真?”厲水芙已經(jīng)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厲水瑤坦然一笑說:“自然當(dāng)真,不過一對耳墜而已,我何時(shí)稀罕過?他送給你,你便好好收著,這顏色最是配你,別人戴都不會有你好看。”
厲水芙聽她說得篤定,這才稍稍放了心。
三人驚覺時(shí)候不早了,連忙收拾好心情,快步往學(xué)堂趕去,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沒想到,幾日后的下午,厲水瑤姐妹在后花園涼亭中畫畫,祝春曉突然走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將手藏在背后,說是有東西要送給兩人。
“什么東西呀?搞得這么神秘?快給我看看!”厲水瑤說著,便去抓他的手,想讓他把東西拿出來。
祝春曉將手伸出來,緩緩打開,她便看見他掌心躺著兩串紅寶石手串。上面的紅寶石看起來十分眼熟,分明就是那對耳墜上鑲嵌的兩顆。
厲水瑤有些吃驚,抬起頭,拿一雙疑惑的眼盯著祝春曉,忽而又轉(zhuǎn)向姐姐厲水芙,無聲地發(fā)出詢問,厲水芙看懂了她眼神里的含義,以無暇的微笑回應(yīng)她。
祝春曉說:“你不是說我偏心嗎?我就把耳墜改成了兩串手串,你和芙兒一人一串,這下可公平了?”
厲水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都說了……我是鬧著玩的,你們大可不必這樣!”
祝春曉看她沒有要拿的意思,便故意說:“你不會不要吧?那可真枉費(fèi)我熬了好幾個(gè)通宵的辛苦啦!你想想我一個(gè)大男人,粗手粗腳的,哪里是做手工的這塊料,眼睛都快熬瞎了,手指也快磨破了,好不容易才做出來,你當(dāng)真不要?”
厲水瑤聽他這樣說,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他與手串艱苦做斗爭的笨拙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又看他要把手串收回去,連忙抬手搶了一個(gè),說道:“誰說我不要?”
她將手串拿在手里細(xì)細(xì)地瞧,它實(shí)在算不上有多精致,有些地方還殘留著未修剪干凈的毛邊,但是,她還是很喜歡,特別喜歡,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
這下,她終于心滿意足了,起碼她知道了,在祝春曉心中,她和姐姐一樣,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這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