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求不得
云玄看著眼前不懂情愛的女子,知曉她于這些是不明的,便伸出手輕輕撫了撫雙月柔軟的墨發(fā)?!靶≡逻€不知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才會覺著一切都無關痛癢?!?p> 感受到發(fā)髻上的那雙略帶寒涼的大手正在自己發(fā)絲上滑動,雙月心跳驟然停頓了一瞬。就在此時,云玄卻早已將手再次收回長袖之中,淡然的聲音再次傳進雙月耳中。
“他二人剛成親時,雖算不上夫妻和睦,但到底大面上還是過得去的。直到最后,稷王妃已故母親身邊的一個忠仆,在得知何纖韻嫁給了當今的稷王殿下之后,心里便涌動了一些想法。以為自家的小小姐終于有地位權勢,可以為慘遭柳氏毒手的小姐報仇雪恨,便幾經(jīng)輾轉接近了稷王妃。
也可以想象這一場驚天內幕一但揭曉,何纖韻又豈能承受的住??绅埵撬倥?,也無法撼動夏侯稷的心思,何鴻對他來說大有用處,再加上柳氏的娘家勢力也不容小覷。而這種種,都不是一個想要奪得帝位的皇子,該得罪的。
經(jīng)此一事之后,他二人的矛盾也隨之越來越大。直到藍梵的死訊不知怎的傳到了稷王妃的耳中,他們二人的關系就連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了?!?p> 雙月被剛剛云玄的一番做派弄得有些神思混亂,以至于聽得也不太仔細。云玄也沒有計較雙月的心不在焉,便在一旁自顧自的淺啜茶水。
過來好半晌雙月才輕聲言道:“藍梵此人在江湖銷聲匿跡這么久,竟然是故去了。經(jīng)這種種變故,也難怪稷王妃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夫妻之間原是該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才是,可這兩位生生把彼此變成了互相怨懟的怨偶,只是可惜了王妃那個原本隨和灑脫的性子?!彪p月語氣中帶了一絲哀怨與惆悵,似是在惋惜這個命苦的女子。
云玄聽完目光灼灼的望著雙月,手中的茶盞被他放在案幾之上。“小月,每個人都有著她的命數(shù),而命里該有的劫難更是一個都逃脫不得?!闭f完,云玄嘴邊卻傳出一種似是嘲諷的輕笑。
等到雙月再次看向他時,便只看到了云玄起身的背影。長身玉立,背影清瘦,步履行走間帶起一陣青麟髓的清香之色。
云玄緩步走向剛才瞧了一眼的獨本菊旁,拿起一側的剪刀將它剛冒出頭的枝丫剪斷。
幾乎淡不可聞的聲音輕喃道:“小月,這世間總是這般,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苦苦掙扎煎熬的又豈止她一人,”
雙月知曉公子是想開導勸誡自己,不要過多的對稷王妃生出同情惋惜之情。只是雙月聽到公子的言語,卻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酸澀與凄涼。一時間本就低沉的心更是又填了幾分心酸。
雙月想著總要找些旁的事物分分公子的心神,不要總想著那些悲情之事。
“公子,經(jīng)昨夜之事,想來師岐有一陣子都不能回云王府了,他那樣的性子要讓他待在那枯燥古板的皇宮,還真是會憋悶壞了他?!?p> 云玄聽罷搖頭淺笑道:“是啊,現(xiàn)下說不定心里頭早就叫苦連天了?!痹菩畔率种械募舻叮敝碜涌聪螂p月,眸光帶著笑意?!霸趺矗≡孪胨??!?p> 雙月聽聞連忙擺擺手,口中連聲否認道:“我怎么會想他,他那個人簡直聒噪的不行,還總愛捉弄我,要不是顧念公子的身體,還真是巴不得讓他一直留在宮里,永遠不出來才好呢!”
云玄眼睫微顫,再次笑道:“旁人多少都顧念著師岐的醫(yī)術,人前人后都少不得稱呼一聲醫(yī)仙。也就你這般沒個正型開口閉口的師岐師岐,也虧得他從未同你生氣?!痹菩Z中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卻聲聲如絲線一般纏住了雙月的心。
雙月看著好不容易才有點煙火氣的公子,也想著多逗他開懷一下。便語帶哀怨的說著:“公子,想要屬下真心崇敬他,那也要他自己做出醫(yī)仙該有的做派??!而不是每每見我總要挖苦諷刺一番?!?p> 云玄也是知曉他們二人平日玩鬧慣了,而師岐也是把雙月當成自家的妹妹一般,每每遇見了總愛逗弄著她,生一番氣罷了。師岐都不在意雙月對他的態(tài)度,云玄便更不可能會多言。
主仆二人相互攀談著,倒也解了連日來的無趣。
因夏侯澤遇刺之事,金陵城最近出入城門盤查的很緊。雖然明政帝表面上并未挑明刺客與稷王府有何關聯(lián),可少不了那些個眼尖的知曉了其中的關竅??煽疵髡蹍s沒有半點處置夏侯稷的意思,一時間眾人也摸不清明政帝到底是何意。
除此之外,師醫(yī)仙入澤王府為澤王殿下診治的事,卻傳遍了整個金陵,順帶著就連稷王妃身懷有孕的事也傳了開來。
稷王妃本就因著有一顆向佛之心,外加上常年開設粥棚給窮苦人家和路邊乞丐,曾受她善心的人無不為她祝愿。坊間皆都在傳聞稷王殿下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更何況這百年難得一遇的靈澤白鹿也是被澤王殿下尋來的?,F(xiàn)在澤王殿下死里逃生,一直寵愛的王妃現(xiàn)下也有了身孕,以后必定是福澤深厚。
可身處澤王府的夏侯澤心里卻并不好受,中毒后的第三天他便悠然轉醒。只以為受上天垂憐,死里逃生,還來不及高興便得知自己的王妃已然身懷有孕的消息,一時間震驚大過于欣喜。
夏侯澤醒來身子日漸好轉,洪公公便奉旨入澤王府探視夏侯澤,見其一切都好,便又將明政帝的意思轉達臥在病榻的夏侯澤,偕同師岐一起入了皇宮。
此時澤王府楞伽院
澤王妃近兩日面上的喜色漸漸濃了,夏侯澤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見好,再加上困擾自己多年的夙愿得以成真,現(xiàn)下每日都跟泡在蜜罐子一般,甜滋滋的。
夏侯澤醒來后怕自己的病氣過給林婉柔,便不再同意她近前侍候了。所以林婉柔每日甚是無聊的待在楞伽院,便想起同樣居于府中懷有身孕的劉雨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