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用手套輕輕拍了一下李楓的額頭,說道:“呸呸呸,就你貧嘴。”
李雷跟在李剛身后,學(xué)著李剛的模樣,也用手狀做拍打,學(xué)著李剛的口型,用口語復(fù)述他的說辭。
李楓吐著舌頭,抬手抵擋住李雷的“攻擊”:“咦~洗手,臟死了?!?p> 李雷收回手,也向李楓扮了個鬼臉。
此時,兩人的母親陶素娟從廚房走出來,雙手各端著一盤菜,努努嘴說道:
“小楓快別跟你哥鬧了,去幫忙把湯端出來?!?p> 李楓抬眉憋著嘴角,訕訕的走向廚房。
李雷忙不迭的上前準(zhǔn)備從母親手里接過盤子,被陶素娟呵斥住了:
“小楓說的沒錯,還不快去洗了手出來吃飯,隔著大門都能聽到你的肚子提抗議了。”
“哪有那么夸張?!崩罾缀鋈涣⒄炊Y道,“領(lǐng)命,我的母親大人?!?p> “調(diào)皮?!碧账鼐陮櫮绲男χf道,“跟你爸一樣沒個正經(jīng)?!?p> “怎么又叨念起我來了?!?p> 李剛給李雷掛好了圍巾和手套,桌上的手機(jī)滋滋滋的響了起來。
李剛拿起電話一瞧,是廠里羅主任的來電。
于是走進(jìn)書房去接電話。
李雷的父親李剛是染料廠生產(chǎn)科的科長,手下負(fù)責(zé)著3000多個工人,收入算不上豐厚,可責(zé)任是非常重的。
李雷的母親也是一名教師,帶著高三升學(xué)班,所以李雷、李楓與母親的關(guān)系是亦母亦師。
李雷望著擺了一桌子的菜,嘆道:“媽,不是給我留了一口嗎?這是要擺宴席嗎?一桌子的菜?!?p> 陶素娟說道:“你吃不掉放著就好了?!?p> 李楓一下子從背后勾上了李雷的肩膀,靠在他背上,捏著他的臉頰,嬉笑著說道:
“讓我來瞧瞧咱家活寶的皮厚不厚?!?p> 李雷扯開了李楓的手指,雙一手捏住架在他肩頭的手臂,并捏了李楓的鼻尖一記:
“話說,你怎么在家里,大學(xué)什么時候可以回家走讀了?”
“放寒假了啊,你才畢業(yè)一年多就把這些全還給老師了嗎?”李楓撅著小嘴說道。
“哦,說的也是。這學(xué)期成績怎么樣?”
“你怎么跟爸媽一樣,問的問題那么老土,你怎么不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李楓撒開了環(huán)著李雷的手臂,反到身后,腳尖一踮一踮的在他身邊走來走去。
“你那么胖,試問誰能承受之重。”李雷往自己碗里夾了口菜,嘴里咕噥了一句。
“哈?我哪里胖了?!臭大哥!媽,你看大哥又欺負(fù)我!”李楓邁著小碎步,撒著嬌朝廚房那走去,
陶素娟解開圍裙掛在墻鉤上,順便捏了一下李楓的小蠻腰,
“來,讓媽來評個理,唷,是瘦了不少,減肥成功了?!?p> “哼,人家本來就不胖,不理你們!”李楓一跺腳,生氣著走回自己的房間。
陶素娟微笑著回頭看著李楓的背影,搖著頭說道:“真是長不大?!?p> “媽,小楓還小?!?p> “小什么,前兩天還給我發(fā)現(xiàn),在微博發(fā)了張跟男生臉貼臉的合照,我還沒問呢,就又刪了?!保ㄌ账鼐辏?p> “那就無圖無真相羅。”李雷聳聳肩回道。
李剛接完電話從書房內(nèi)走出,神色匆匆的直奔玄關(guān)而去,急急的取了外套往身上套。
陶素娟追了上去,接過穿了一半的外套,替李剛拿著方便他穿上。
她關(guān)切的問道:“這是要出去?廠里怎么了?”
“出了點(diǎn)急事,今晚不一定能回來了。你先睡吧?!崩顒?cè)×艘旅奔苌系钠喩嗝本屯鉀_。
被陶素娟叫?。骸皻G,現(xiàn)在這個點(diǎn)地鐵沒了吧?!?p> “不忙,我打的,廠里能報銷,別等我哈。”
“?!彪娞蓍T才打開,李剛就蒙頭鉆了進(jìn)去。
陶素娟輕嘆一聲,關(guān)上門。
李雷夾著一只大蝦跑出來問道:“怎么了?媽。爸廠里有事?”
陶素娟掛著嘴角悶應(yīng)一聲“嗯。”
李雷將大蝦扔進(jìn)嘴里,勾上陶素娟的肩頭,安慰道:“別擔(dān)心了,爸老大不小了,會照顧好自己的?!?p> “噗~”李雷的安慰果然奏效,陶素娟一下子笑開了顏。
李雷迎著陶素娟在餐桌前坐下,
陶素娟托著下巴,不厭其煩的盯著吃的起勁的李雷瞧。
李雷習(xí)慣了,并不覺得尷尬。
“雷子,夏雪怎樣了?”陶素娟突然問道。
李雷正巧嘴里裹了一口飯,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他想重復(fù)一遍自己的話,卻被飯噎住了。
陶素娟見狀急忙起身為他舀了一碗湯,并撫著他的后背,說道:“慢點(diǎn)兒,慢點(diǎn)兒,怎么回事你這孩子,吃個飯那么著急?!?p> 李雷咕咚咕咚一口把半碗湯飲盡,才算緩了過來,
他吞了口口水,說道:“媽,我這不是急著回復(fù)你嗎,誰讓你這節(jié)骨眼問我問題?!?p> “好好好,是媽的錯,媽的錯?!?p> “夏雪沒事,哦對了,明天我不回家吃晚飯,你別給我留飯了?!?p> “怎么?又要加班?。磕隳堑胤胶谜f歹說也算個機(jī)構(gòu),怎么總要加班?殯葬業(yè)那么忙嗎?”陶素娟未等李雷回答,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牢騷。
李雷放下筷子,一臉正色的回道:“不是,我明兒跟夏雪約了在外頭吃飯。再說了,媽,我這一年到頭加的班,用五根手指就能掰的過來,您別動不動就指責(zé)我的單位?!?p> “萬一哪天沒攔住嘴,給我領(lǐng)導(dǎo)聽了去,您這殘疾兒子工作不保,我就回家啃老了哦?!?p> “夏雪那才叫慘,他們急診室的,整日整夜的忙也是有的?!?p> “嘖嘖嘖?!碧账鼐昶仓欤檬种复林烂?,說道,“媽以為全家最啰嗦的是自己,看樣子媽太小看兒子的口才了?!?p> “不過,有件事,媽可得說你,別老把殘疾殘疾的掛在嘴邊,你也沒領(lǐng)那證,怎么就殘疾了?!?p> “好了媽,咱不提這事了行不。我吃完了,碗我會洗的,您去休息吧?!?p> 李雷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陶素娟從李雷手里奪過碗筷說道:“沒人心疼我這兒子,我自己疼?!?p> 說罷,陶素娟將搬空了的盤子一并收了,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廚房去了。
李雷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癟著嘴聳聳肩。
他徑直走向李楓的門前,并舉起手背敲響了房門。
李楓出來應(yīng)門的時候,李雷正附在門上狀似偷聽。
猛的一開門,李雷差點(diǎn)一個踉蹌跌將進(jìn)去,還好他運(yùn)動神經(jīng)還可以,一個反手扒拉住了門框,
又乘勢轉(zhuǎn)了個身,撐住了門框,一撩頭發(fā)說道:“美女,需要咖啡嗎?”
李楓歪著頭,沒好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裝模作樣的李雷,
攤手道:“要的,拿來?!?p> “好嘞,先進(jìn)去聊兩句,再給你弄哥哥的愛心牌手沖三合一咖啡?!?p> 李雷說著話,將李楓一個轉(zhuǎn)身,朝里推去。
李楓自然不愿意,抵著地板,一步三回頭的走著:“你剛是在偷聽吧,你這可是犯罪?!?p> “我在自個兒家里,愛貼在哪個門上就貼在哪個門上,誰管的著?!?p> 李楓一個轉(zhuǎn)身,往李雷懷里鉆,兩只手戳向他的胳肢窩,撓的李雷咯咯直笑。
李雷自然也毫不示弱,反攻著李楓,兩個人側(cè)身一起倒在李楓的床上。
陶素娟聞聲而來,手里還捏著抹布和盤子:“你們兩啊,老大個人了,成何體統(tǒng),一個有女友,一個上大學(xué)的,還能這么鬧騰?!?p> 兩人停下手里的動作,一起支起身子。
李雷反駁道:“兄妹互動,有益增進(jìn)家人感情?!?p> “媽,別聽他胡謅,是大哥先偷聽,我那是跟他打架呢。”
“媽您就去忙吧,咱兄妹倆說兩句悄悄話。”
陶素娟見自己一嘴難敵雙口,只能嘆了口氣,拿著抹布和盤子又退了出去,順便給他們帶上了房門。
李雷等陶素娟離開,立馬拿起桌上李楓的手機(jī)打算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