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琦琦,今天你還去訓練嗎?”羽馨邊化妝邊問司琦。
“不去了。”
“不約會嗎?這么難得的周末,凌越師兄這周末不是可以休息嗎?”
“我得去給凌局送案件報告。”司琦看了眼時間,“呀,九點多了?!?p> 她匆忙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檔案袋裝進包里,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喂,錢包沒帶?!?p> 司琦匆忙地跑出去,錢包卻落在了桌子上。
江州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鐺鐺鐺,司琦敲了敲門。
“請進!”
“凌局,我來送案件報告了?!彼剧鶜獯跤醯卣f。
“你這孩子,怎么累成這樣,趕緊坐下喝口水。”
凌天誠忙起身遞過去一杯水,一臉疼愛地說:
“這又沒外人,叫叔叔,叫什么凌局。”
凌天誠非常喜歡這個小丫頭,她是常建最得意的徒弟,和他兒子凌越的搭檔也是配合默契,做事有干勁兒,性格頑強堅毅不服輸。
“嗯,凌叔叔,我這不是著急給您送報告嘛!”
司琦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擦擦嘴笑嘻嘻地說道。
“上次就是因為我給忘了,害得凌越師兄被您好一通批評呢!這次我可不能再連累他了?!?p> “你這小丫頭是在拐彎抹角地埋怨我說他咯!”
凌天誠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心里別提多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他看得出來凌越對她的感情,如果他們能成一對那他就別提多欣慰了。
但是做警察,尤其是一個隊的刑警,是不能談戀愛的。
“不敢不敢,您可是局長,我哪兒敢怨您啊,凌叔叔。”
司琦笑著給凌天誠遞過去一杯茶,她和凌越的事情還沒和凌天誠說,想來他是不知道的。
“你呀你呀,還是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齒?!?p> 凌天誠接過茶,笑著說道。
“嘿嘿,多謝叔叔夸獎?!?p> “你爸媽最近怎么樣?”
“他們都挺好的,還說要給我寄些特產(chǎn)拿給您呢?!?p> 凌天誠和司琦的父親是故交,雖然二人如今身處異地,但是也一直保持聯(lián)系。
“說什么呢,這么開心!”公安廳廳長葉連恒走了進來。
“葉廳好!”
江州公安廳廳長葉連恒走了進來,司琦立馬起身恭敬地向他敬禮。
“葉廳長,你怎么來了?”凌天誠也起身問道。
“呦,原來是琦琦丫頭來啦,怪不得老凌這么開心。自從常建出事后,還沒見過他這么笑過幾次呢!”
葉連恒說完看見凌天誠和司琦臉色晴轉陰,坐下咳了兩聲,就立馬扯開了這一話題。
“我來找你是說正事的,正好琦琦丫頭也在這,不然還得讓老凌去找你?!?p> “是有什么任務嗎,葉廳長?”
凌天誠感覺葉廳長親自找自己說事,那要說的應該不會是小事。
“現(xiàn)在有一個緊急任務,據(jù)可靠消息,影子集團卷土重來。黑夜風之子人稱‘魔影’的黑隕笙重建影子集團,正大規(guī)模向國內市場投放新型毒品,更過分的是有人舉報他們抓人來當試驗品為他們試毒。他們已經(jīng)越過蘭塔來了江州,韓抑塵(蘭塔市公安局局長)代表蘭塔市緝毒大隊請求刑警隊配合,派臥底打入影子集團內部收集情報。省廳決定成立專案組,名叫“獵影”,抓捕影子集團余孽?!?p> “成立‘獵影’?沒有提前知會過我們啊。”凌天誠皺眉問道。
“這次任務緊急,我們也是臨時開了個緊急會議?!?p> “那找琦丫頭做什么?”
凌天誠有種不好的預感,其實他多少已經(jīng)猜到了葉連恒的目的。
“此次行動需要一個生面孔做臥底,我們在各隊精英中搜查了一番,只有丫頭適合。一來她是學生,還沒入社會,也沒和影子集團打過交道,他們一時半會兒應該查不到。”
他耐心地和他們解釋道:“但是這次任務很危險,不知道丫頭你愿不愿意??!”
葉連恒頓了頓,“不同意也沒關系,我們不強求。”
“不行,她沒有經(jīng)驗,臥底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p> 凌天誠一聽,不等司琦回答,他立馬回絕。
司琦思考了片刻,堅定道:“葉廳長,我愿意接受這個任務?!?p> “丫頭,這不是鬧著玩的,你不知道一旦當了臥底,那可能是有去無回。況且臥底任務艱巨,從此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你不能因為一腔熱血就答應了?!?p> 凌天誠擔心她是一時沖動,又想到還在住院的常建,便阻止道。
“凌叔叔,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刑警,抓捕罪犯,除暴安良?,F(xiàn)在我既已考了警校,選擇了刑偵專業(yè)就沒再怕的!再說了,當初師父就是因為抓捕黑夜風而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現(xiàn)在影子集團又來危害社會,既然上級給我這個機會,可以親手抓捕罪犯為師父報仇,還社會一個安定,我一定要去。”
凌天誠還是不想松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當初你考警校的時候你媽媽那么反對,就是怕你有危險。如今你要是去當臥底,你讓她怎么辦?”
“凌叔叔,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支持我的。”
凌天誠知道她的脾氣,既然決定了那勢必不會放棄,便問道。
“此次任務周期多久,都需要她做什么,說來聽聽吧葉廳長。”
“是這樣的……”
葉連恒說完,凌天誠馬上反對:
“這怎么行,琦丫頭她一個學生本就沒有經(jīng)驗,這么做實在太冒險了!絕對不行!”
“我們會請最優(yōu)秀的特種兵和特殊技能人才對她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特訓,要知道我們在校那會兒不也經(jīng)歷過嗎!而且要不是只有琦丫頭適合,我也不忍心讓她去啊,畢竟她是老常唯一的……”
“嗯哼,咳咳?!?p> 葉連恒還沒說完,就被凌天誠的幾聲咳嗽打斷了,他接收到了凌天誠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差點兒說漏了嘴,便沒再往下說。
司琦并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異常,聽完葉連恒的安排也沒有退縮。
“我可以,葉廳長。您說的沒錯,這樣看來確實只有我最合適。放心吧凌叔叔,不是還有一個月的訓練時間嘛,相信我!”
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親手抓住“魔影”,剿滅影子集團。
凌天誠看著眼前這個堅定的小姑娘,不由露出擔憂的神情。他知道臥底生涯的黑暗,更知道影子集團處理臥底的手段,他怕司琦承受不住。
但他也知道常建對她的重要性,知道她之于凌越的重要性,更知道她的倔脾氣,一旦決定就不會更改。
“好吧,既然你態(tài)度這么堅決,我也攔不住你??赡阋肋@其中的危險性,不是平常抓個兇殺犯那么簡單,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出事了你父母怎么辦?”
凌天誠還是不愿她去,便再次以她的父母為由,試圖讓她顧及親情放棄當臥底的想法。
“凌叔叔,我知道這次任務是機密,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包括我爸媽。等我成功歸來再親自告訴他們,相信我爸媽以后知道了也會支持我,會為我感到驕傲的?!?p> 雖然嘴上說著成功歸來,但司琦也知道,無論是看電影電視,還是上課時老師講的臥底案例,能活著回來的少之又少。
“好,我就知道琦丫頭是好樣的。那勢不容緩,我一會兒會派人去警校把你檔案消除,給你辦退學。這次行動你的代號是‘蒲公英’,記住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和韓局知道,絕對不能告訴第五個人,不然你隨時都會面臨身份暴露的危險,明白嗎丫頭!”葉連恒囑咐。
“這么著急嗎?”
凌天誠眉頭緊鎖,不僅是擔心她,更擔心她的父母和凌越,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如此匆忙的決定,肯定會引起凌越的懷疑。
“嗯,多一分鐘就會給他們制毒販毒留有更多的時間。眼下剛好有契機可以讓我們的人盡快打入他們內部,搜集他們的犯罪證據(jù),盡早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葉連恒也知道司琦的身份特殊,但眼下確實只有她最合適。
“行,那就按您說的辦吧,葉廳長?!?p> 司琦也沒想到這么快,但既然接受了任務,便只有服從安排。
“我先代表全體江州市公安干警和人民謝謝你,琦丫頭?!?p> 葉連恒起身,向她敬了一個標準的禮。
司琦被葉連恒的敬禮驚到,忙起身回禮:“這是我應該做的,葉廳長?!?p> 聽了她的話,葉連恒滿意地點點頭,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
“不過既然決定接受這個任務,那我就還要和你強調一下。在執(zhí)行任務期間,你的所有通訊設備都要上交由凌局代為保管。未經(jīng)組織的允許不能擅自和任何親人朋友還有社會上的各種關系聯(lián)系,能做到嗎?”
“能!”司琦堅定地說。
“琦丫頭,你要記住,從你走出這辦公室門的一刻起,你就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有關這個任務的任何一個字,以確保任務的萬無一失,還有你的人身安全?!?p> 凌天誠也囑咐道。
“我明白,葉廳、凌局,你們放心,我絕對會嚴格遵守組織紀律?!?p> “那你回去準備準備吧,時間緊迫,你先回家看看父母,把家事處理好,然后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派人去接你回來進行特訓?!绷杼煺\道。
“那我先回去了,葉廳長,凌叔叔,再見!”
凌天誠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司琦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緊皺。
“老凌啊,雖說琦丫頭從小沒在老常身邊,但她也是老常一手帶出來的徒弟,這四年和他學了不少,我們要相信琦丫頭,她能成功的?!?p> 葉連恒看出了凌天誠的擔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難道忘了嗎,因為影子集團,當初我們已經(jīng)犧牲天航的一個丫頭了,難道現(xiàn)在你又要讓他經(jīng)歷第二次失去嗎?”
“天誠,你知道的,我們別無他法?!?p> “不知道老常如果在的話會不會同意我們這么做?!?p> 凌天誠想到療養(yǎng)院里的常建,當初那么驍勇的他現(xiàn)在卻只能躺在病床上,靠著呼吸機勉強維持生命。
“他會的!”
葉連恒也同樣想到了常建和司天航。
“但愿吧?!绷杼煺\默默低語。
江州市療養(yǎng)院,司琦走進一間VIP病房,輕輕將果籃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
“師父,您知道嗎,影子集團回來了,我要去執(zhí)行臥底任務了,就不能參加亞賽了,我知道您肯定會支持我的,對吧?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切斷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了,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司琦這個人了。但是我剛和凌越師兄確定關系,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我不能告訴他真相,我該怎么辦?”
司琦一邊用濕毛巾給常建擦手,一邊哽咽地說。
“師父,葉廳長告訴我您以前也當過臥底,原來您身上的這些傷都是那時候留下的啊,您竟然騙我說是練散打練的,我還真信了?!?p> 看著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日漸消瘦的人,這三年多待她如父親般的師父,為了抓捕毒販而奮戰(zhàn)了大半輩子,如今卻只能躺在這里,司琦眼眶紅潤。
她按照護工教的用力給常建按摩,幫他疏通血液循環(huán),以免肌肉萎縮。
不知不覺司琦在常建病房待了一個下午,她看了看時間。
“師父,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這也許是我最后一次來看您了,您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我們都等著您回家呢。如果我能活著回來,希望您醒來的時候能看見一個不一樣的我。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您丟臉的!”
司琦幫常建掖了掖被子,站定后向他敬了禮,而后轉身離開了。
就在司琦剛出病房的時候,常建右手食指動了動,眼角也流下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