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屋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歐小嬋才放心的向內(nèi)屋走去。
此時,太陽已經(jīng)東升,穿過山脊,明晃晃的掛在天空。
“大哥,你說我該怎么辦?”
“魚與熊掌豈能兼得?自古忠孝難兩全,萬事又怎么會盡如人意?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間!于你而言,如何選擇,我豈可為你定奪?”
“也罷!于我而言,愛一人足矣!”
“是??!愛一人足矣…”
閣樓上,千葉寒和唐星辰交談一番后,靜靜對著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感概道。似乎是互相蔚籍,又似乎是自我安慰。
酒壺散落在桌上和地上,屋內(nèi)散發(fā)出濃郁的酒味兒,不知他們昨夜喝了多少酒。有道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所以,盡管喝了那些酒,頭發(fā)散亂,一身酒氣,也只是無奈之舉。等到天明夜散,酒醒之后,一切憂愁依舊沒有半分減少,反而會增添幾分。
“辰兒,起了嗎?娘親同你認錯,昨日不該出手打你!”
門外,盛云芙一臉憔悴,一襲單薄的淡黃色素裙,肩披一層淺金色紗衣披風(fēng)。輕柔又著急的敲了敲門,時不時還會吩咐一旁端著熱湯的青玉,仔細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
屋內(nèi)正在愁腸百結(jié)的二人,也因盛云芙的出現(xiàn),而就此打住了。
千葉寒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頭發(fā),拿起桌上還剩的半杯酒,一飲而盡。然后扶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身體有些微晃,不過對他而言,飲酒自小就會,這些清酒不過如同飲水一般,也只是甘愿微醺罷了!
他摸了摸腰間的劍,拍了拍褶皺的衣角。轉(zhuǎn)身欲去打開屋門。
“大哥,我不想見她們!”
兩人隔著屏風(fēng),背對著對方。唐星辰滿是無奈,一夜之間,似乎頹廢了不少。昔日的那份青春洋溢,隨性灑脫,都被塵封。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窗外,雙眼無神,像是祈求著千葉寒。
“嗯!”
千葉寒沒有猶豫,一口應(yīng)下。想來他們飲了一宿的清酒,卻很少說些什么,就那樣對月飲酒,默默無言,看著月落日出。倒也算得上是同為天涯淪落人。
“?。 ?p> 千葉寒剛打開門,趴在門上偷聽的小丫鬟,立即往后退。不料一個不穩(wěn),手里端著的熱湯灑了些許,全都濺到了她的手腕上。她也只是一聲悶叫,依然端著那半碗熱湯,沒有將其摔在地上。在看那丫鬟的手腕,已是緋紅之色,顯然是燙得不輕。
盛云芙似乎并未注意,只顧拉著千葉寒詢問。
“寒兒,你們飲酒了?”
剛一開門,一股濃濃的酒味兒,就從屋內(nèi)撲面而來。
“嗯,飲了不少,星辰睡下了!”
千葉寒一邊淡淡地回應(yīng),一邊快速的帶上屋門。
“也罷,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盛云芙并未繼續(xù)追問,使了個眼色給青玉,示意她將熱湯端進屋。
千葉寒無奈的笑了,就那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并未有離去的意思。
“寒兒,你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辰兒!”
盛云芙見狀,委婉的驅(qū)逐著千葉寒。不過他既然答應(yīng)了唐星辰,那他就只能裝作聽不懂,那樣賴著也無礙。
“舅母,星辰睡下了!”
見千葉寒再一次提醒,盛云芙倒是識趣。畢竟自幼在宮里長大,怎會聽不出這言外之意,是要趕她走。盡管心里很是不情愿就此罷休,但奈何她只有唐星辰這一個兒子,若不是為了他的命格,她怎么會逼他和青玉這丫頭成婚。
“青玉,退下吧!”
聽到盛云芙的吩咐,青玉也只能不甘不愿的退到盛云芙身后,滿臉的不悅,但也不敢發(fā)出絲毫埋怨。只是嘟著嘴,低下頭去,默默站著。
“那我們先走了,寒兒早些休息!”
盛云芙硬生生的擠出微笑,努力保持著她平日里的溫婉優(yōu)雅。簡單叮囑后,也慢悠悠的離去。
看得出來,她其實內(nèi)心是很不滿,但礙于她的教養(yǎng),以及千葉寒的固執(zhí),她也只能作罷!畢竟千葉寒也是一莊之主,又是她的后輩,于情于理都得是她讓步。
見盛云芙和丫鬟消失在走廊盡頭,千葉寒也側(cè)過身。
“你都聽到了吧?她很在乎你、關(guān)心你!所以她才會任由你這副模樣。只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唐星辰并沒有回應(yīng),只是聽著千葉寒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陷入了沉思。
唐劍山莊——藏劍樓
“莊主!夫人來了?!币粋€守門家丁來報。
“阿?;貋砹藛??”
唐哲盤坐在青黃色的布墊上,將放在桌上的劍譜合好。緩緩起身,向那通稟的家丁詢問道。
“回莊主,他在偏殿整理書籍?!?p> “喊他過來!”
“那夫人?”
唐哲并無回答,只是兇狠的瞪了那個家丁一眼,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聽命令行事即可。
那家丁自知行為不當,立馬低頭退下,快速朝偏殿跑去。
“老爺!”
也就一會兒功夫,阿福就匆匆趕來。
“怎么樣?”
“小姐很早便起身了,看樣子是無礙!”
“那就好!你這幾日多看著她,這丫頭心思細膩敏感,莫讓她去危險的地方!”
“是!”
一番緊密交流后,唐哲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凝重的表情稍微有所改變。
繼而,又對阿福叮囑:“切記,此事不可與夫人說起!”
阿福還未作應(yīng)答,屋外就傳來了盛云芙急促又哽咽的聲音。
“阿哲!阿哲!辰兒出事了!”
唐哲聞聲,立馬使了個眼色,微微點頭,示意阿福退下。
阿福見狀,也迅速明了,對唐哲和盛云芙行了行禮,就快速離去。
他剛出屋門,就看見青玉哭哭涕涕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很是同情!可對于他而言,唐哲所吩咐之事,他是一刻也不能怠慢。稍作猶豫,還是轉(zhuǎn)身離開,朝歐小嬋的住處跑去。
剛到歐小嬋的住處,就看到了一襲白衣飄飄的千葉寒,正站在歐小嬋屋外的空地上。本想立馬離去,怎奈被耳尖的千葉寒聽到了。一個眨眼的功夫,千葉寒的就站到了他身后,一把冰冷的劍就懸在了他的脖頸處。
“少爺!是我,阿福!”
阿福立即停下腳步,緩緩站直身體,不敢輕舉妄動,身體微微顫抖,連忙解釋。
確認是阿福的聲音后,千葉寒才收回了手中舉著的劍,冷冷的質(zhì)問道:“你鬼鬼祟祟的,意欲何為?”
阿福立馬轉(zhuǎn)過身,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答復(fù):“老爺讓小的來看看,小姐是不是安全!”
“你下去吧!我在這里!”
千葉寒一副冷傲的表情,嚴肅的模樣,儼然是平日里那副莊主的姿態(tài),甚是威嚴傲氣,讓人無法靠近。
阿福聽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簡單行了個禮,一溜煙兒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