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贈送玉佩
一番思慮不過眨眼間,夏歆瑜連忙起身,用標準的行禮姿勢向兩人分別行禮道,“小女子夏歆瑜參見王爺,參見殿下。恕民女之前失禮欺瞞二位,只是之前沒看出二位身份,不想招惹是非,望能網(wǎng)開一面不予追究?!?p> 夏歆瑜內心有些惶恐,眼中有些遲疑,她吃不準遇到的會不會是不管不顧要追究她責任的蠻橫皇子。雖然之前兩人看著還是比較有禮,講道理,但是出身皇家,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真的時時刻刻不為難他人。
“什么,你是女孩子?”凌文遠驚得倒退了半步,瞪大眼睛來來回回打量夏歆瑜,關注的重點完全沒放在她說的欺瞞身份,追究責任上。
凌文修不自覺挑了挑眉,他倒是也沒想到這竟然是個女孩。雖說長得精致了些,嗓音也聽著稚嫩,可畢竟年齡小,身子骨也還小,因此連他也沒看出這是個女孩。
他內心并無責怪之意,但也不想就此輕易放過她,只冷冷開口問,“你是怎么看出我們身份的?”看似只問了一句,但是真讓她做回答,肯定不是只讓她回最表面的這一句。
精致的眉不由微微翹起,夏歆瑜稍稍有些被嚇到,還沒等她回答,凌文遠聽他哥這么說,反而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此绫砬椴粚?,很是嚴肅,不自覺開始維護女孩,擋住他哥的視線,“哥,你也別這么嚴肅嘛,她要有心假裝不知,現(xiàn)在也不至于要說?!?p> 聽到凌文遠維護自己,夏歆瑜心里稍稍松了口氣,感覺兩人應該不會過分為難自己,她整理了下思緒,態(tài)度謙遜的低聲開口向他們說明,“民女是兵部尚書夏博承家的嫡女夏歆瑜,此番出來只是為了自己游玩一番,并無其他目的。至于二位的身份,也是聽殿下說他今年年底有空出來,之前不能出門猜測到的。再根據(jù)之前的言行舉止穿著打扮,基本斷定的?!?p> 凌文遠聽到這里倒是放下心來,“原來是夏尚書家的千金啊,快坐下來。別怕別怕,我哥他就是表面兇,其實人還是很不錯的。我是八皇子凌文遠,但是以后要是一起出來玩,你也別拘束別泄露我身份,就叫我阿遠就行?!?p> 轉過身看向仍舊有些嚴肅臉的凌文修,他自然看出他哥其實也對女孩并無惡意,最多只是習慣性的防備,女孩的身份已曝光,自然就沒什么可擔憂的了。
遂也爽朗的伸手介紹凌文修給女孩道,“這是我六哥凌文修,已經(jīng)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就是南安王府。以后見面你就叫我哥,文修哥好了,行吧哥?”
凌文修沒拒絕,內心可能對女孩確實不自覺有些好感,他微不可查的點頭算是應著了。
如果是女孩的話,十二歲左右確實一般不得出府,基本可以排除是特地派出來的可能性,再加上她的種種行跡讓人覺得可信,也因此兩人都放下了不少戒心。
臉上有些尷尬的淺笑著,夏歆瑜內心有些崩潰,面上卻不敢顯露,這么冷酷的王爺,又是第一次見面的南安王,自己哪里敢直呼。
但是他們自己都這么說了,不這么叫似乎也不行,她只能硬著頭皮低下腦袋不給他們看表情的說道,“那歆瑜就聽從二位爺?shù)闹甘?,斗膽喚聲阿遠哥,文修哥了?!?p> 為了安全著想,趁著此時,夏歆瑜又小心抬頭看著兩人臉色試探性的提了一個小要求,“阿遠哥,文修哥,今日我是偷溜出府的,能否這事就我們三個人知曉?”
“那是自然,我也是偷偷溜出宮的,你別怕。以后啊,要是有誰欺負你了,你也可以去找我,哦,我現(xiàn)在還沒自己的府邸。那你就先去南安王府吧,等我出宮了,你有問題就可以來找我了?!绷栉倪h很是仗義的拍拍自己胸脯,示意女孩有事可以找自己求助。
凌文修輕咳一聲,對凌文遠所說倒并不是十分認同。兩人即使有自己的府邸,也不代表可以肆意妄為,門庭前人來人往的,也未必就可以安全往來。
“那倒不用,我自己就能解決,不用麻煩,嗯,文修哥?!毕撵цめj釀了一番,可算是在凌文修剛剛那番輕咳下吐出艱難的文修哥三個字,她心里自然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個冷酷的王爺明顯不想多管閑事。
原本確實因為擔憂夏歆瑜來自己府邸帶來麻煩,但是看到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反倒讓凌文修心里有絲絲的不悅。他反倒改變了主意,冷淡的開口,“有事可以派人傳個暗號,讓影衛(wèi)他們傳話?!?p> “哦對,還是哥機靈,你一女孩子家,要是親自去他府上,人來人往被人看到,萬一有賊人研究起來,對你們兩個都不好。那就有什么事用影衛(wèi),或者傳暗號,我們要找你玩也可以用暗號去夏府傳給你?!绷栉倪h馬上理解他哥說的讓傳暗號,也是,以他們的身份,很多事情是不可以讓太多人知道的。
夏歆瑜有點吃驚,黑亮的眼睛不由瞪大了幾分,面上表情倒是沒有怎么表現(xiàn)出來。心里卻疑惑著,這南安王開始分明不愿自己去麻煩他,后來改變主意莫非是自己拒絕太利索引發(fā)他的叛逆心理?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低聲應著,反正她不去找他們兩位,后面這兩人忙起來,應該也想不起自己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小人物吧?。?p> “阿,阿遠哥,時辰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要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了。今天就先這樣子吧?”天色雖然尚早,夏歆瑜仍是想著找借口趕緊溜回去,謹慎的開口,叫著八皇子阿遠哥有點別扭,但總比面對另一張冷酷臉好。
凌文遠聞言望窗外看了眼,天色可沒這么早就暗下來,不過他想著一個女孩子,也確實不能太晚回去,更別說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偷溜出來。
細細琢磨了下,他從腰帶上取下自己平日隨身攜帶的一枚玉佩,遞過去給她,“你一個小女孩家家的,是該早點回家。喏,這是我從小隨身攜帶的玉佩,給你當個信物。以后要是有麻煩,來不及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拿這個直接去我府上找我,我后面也會和他們交代的?!?p> 表情不由有些呆呆的夏歆瑜,有些木訥的接過那枚明顯價值不俗的羊脂玉玉佩。整塊玉佩通體通透,看著就很是讓人舒服,更別說摸上去的手感,細膩潤滑。此時的夏歆瑜完全沒想到還能得到這小皇子的貼身之物,吃驚之下都忘記拒絕了。
對于夏歆瑜,凌文修承認自己也是比較感興趣,但是倒是沒想到他弟弟竟然上心至此。不過他也知道凌文遠確實從小就是比較善良的,只是后來為了不被他人所害才勉強偽裝起來。遇到這個女孩,不牽扯太多利益的情況下,不自覺更加想要交心罷了。
“既然如此,阿偉你親自送夏歆瑜回尚書府,免得有什么意外。今日就先這樣吧,文遠,你也該回宮了,我送你。”凌文修如此安排著。
接著杜偉不止從何處閃了出來,低頭領命:“是!”
玉佩都無奈接了,夏歆瑜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并不拒絕凌文修的安排。再者,她知道這種皇室自來最是多疑。送她并不一定是最終目的,也許也是要一探虛實,或者有其他什么連帶目的。于是向兩人行禮告辭后,跟著杜偉往尚書府方向回了。
凌文遠在夏歆瑜臨走還說著下次要一起玩,等看不到人了,才轉回頭,頗有些興高采烈的和他哥說著話,“哥,這個小女孩好有意思哦!雖然宮里到處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分外成熟的,但是總感覺她特別有意思,再加上長得可愛極了,真真是越看越順眼啊。真想帶身邊當個侍女,伴讀什么的,只可惜是個女孩,不能當伴讀?!?p> 率先走出酒樓,凌文修并不急著回答他弟,直到走出酒樓到人比較少的地方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若真是夏尚書府的千金,以她的姿色、聰慧,未來少不得是朝廷大官嫡子家的福晉甚至成為皇家的人。她自己應當也是知道以后很有可能與我們相遇,所以才不敢過多欺瞞?!?p> “這樣子,要是夏歆瑜真的如她表現(xiàn)的這般,以后我豈不是可以考慮讓她做我的王妃?畢竟反正是要隨便找個人成親的,這個又順眼的,又聰明識趣有著良好家世,豈不完美。若真是這樣,我可得先下手為強,可不能讓三哥四哥他們先看到她?!绷栉倪h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著以后更是要多多接觸這個難得讓自己看上眼的女孩。
凌文修不自覺稍稍皺了皺他英挺的眉,他先是考慮了下女孩是否可能是其他哪個皇子刻意安排來迷惑他們的。即使真是夏尚書府的嫡女也不代表就一定不帶目的接近他們。再有又想了想女孩對他們的躲避,女孩的聰慧與才貌,他知道凌文遠也許是對的。
既然他們必然要與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女子成親,也不需要有什么感情,那么如果這個女子沒有問題,加上她本身有家世才華樣貌,那確實是上上之選。還可以順便拉攏尚書府這邊的一些人。
“來往可以,但還是要小心為上,不可給他人可乘之機?!本嬷Z還是要有的,他們必須時時保持警惕不給任何人機會抓住他們的把柄。
凌文遠聽到他哥同意了,更是開心的咧嘴笑,“我知道知道,不會那么傻的。要不然我們先試試這個夏歆瑜會不會利用那枚玉佩來找我們好了,以兩年為限。按照常理來說,我們只見過一次,她若有目的,兩年內必然會利用這次機會來尋我們。若是她不來,必然就是想著我們能夠忘記她,一如她今日的態(tài)度?!?p> 凌文修停下腳步,看向凌文遠,一針見血的指出,“你確定兩年后你還能記得這件事?就如你所說,一面之緣而已?!眲傉f出這話,凌文修就有點后悔,其實這話一說,倒反而可能讓凌文遠更將此事放在心上。
果然,考慮了下,凌文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似的點著頭,“我肯定能記得,難得遇上這么對自己胃口的,我要當她是未來王妃來想著記著考察著的。長得這么好看,若心思也如此,那必然我是不會錯過這么好的人選的。唯一最怕最不希望的,大概就是以后又變得和宮里的女人一樣了?!?p> 兩人都看多了宮廷里女人的斗爭,不僅知道權位之爭的可怕,也知道女人之間的戰(zhàn)場有多可怕,漸漸的甚至不再對未來王妃側妃報有什么希望甚至好感。女人,更多的對他們來說,成了一個需要防備,需要謹慎的麻煩。
“不管啦,順其自然吧,還不知道夏歆瑜到底是什么樣的呢!以后會不會變也不知道,先等著瞧,我們自己不也還有許多事要做。”凌文遠想開后,也不再糾結,朝似乎有些擔憂的凌文修釋懷的笑笑,表示自己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