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壽宴之上
特地了解過幾位王爺在朝堂上的地位，夏蔚然將三王爺凌文言的位置安置的離她最近。而后才是凌文遠和凌文修，最后是四王爺凌文然。
而這會正好夏蔚然在和三王爺凌文言交談，無所事事的凌文遠四處觀望著。卻無意間看到夏歆瑜今日的裝扮，凌文遠差點沒笑噴出來，與身邊的凌文修淺笑低語。說話音量小聲的很，如果不是特意靠近或者身懷武藝，根本無法聽見。
“噗，這，這夏歆瑜現(xiàn)在有點無所顧忌啊，這好好的柳眉給化成粗粗的濃眉，口脂也是故意涂到外面去，胭脂更是紅紅的一大片。雖說從眼睛那處看去，加上五官所在，還是美的，但是這也太故意丑化自己了。本來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這會不仔細看都要看不出是美人了。”
側(cè)目望去，凌文修自然也已看到了夏歆瑜的打扮，令人佩服的見此情形他仍舊面不改色，或許是早已料到？“她向來喜歡低調(diào)，如今夏府有人代她出風頭，這般行徑也不難猜到?！?p> 剛和三王爺聊完，又怕冷落到八王爺凌文遠，往一旁看去，正好讓夏蔚然看到這八王爺六王爺兩人在竊竊私語，八王爺更是眉開眼笑，連忙一副天真的模樣，好似只是好奇的詢問，“八王爺您看到了什么好笑的，能不能與蔚然也說說啊？”
“咳咳，沒什么，就是想到了和六哥一起去游玩時的趣事?！绷栉倪h顯然不是很想說這事，眼角余光還偷偷瞄了幾眼夏歆瑜的去向。
這八王爺明顯沒有要繼續(xù)說下去的跡象，夏蔚然只當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也不敢貿(mào)然過分追問。只狀似淑女的淺淺一笑，眉眼眉梢仿似都帶著春意，“真沒想到幾位王爺你們今日竟然會來參加我們家祖母的壽辰，蔚然當真是欣喜若狂，受寵若驚呢！”
凌文遠看似與她聊得興趣正濃，實則敷衍的很，他見慣后宮爭斗，哪里看不出這夏蔚然一邊掉著三王爺?shù)奈缚?，一邊又試圖與自己扯上關(guān)系，對夏蔚然自然很是不屑。
不遠處的夏歆瑜注意到這一幕，凌文遠那敷衍的表情，猜測八王爺可能是有什么別的想法。今日的低調(diào)出場，果然如愿讓她存在感低的很，基本沒有什么人來打擾她，她還是很滿意這個效果的，倒也不忘悄悄觀察那邊的動靜。
不一會，壽宴正題開始了，四名侍從抬著一個看著很是精致的大盒子，走到了庭院中間的大桌子旁慢慢放下。而夏博承則喜笑顏開的走上前，先是就眾人來參加他母親的壽辰進行了一番感謝致詞，然后喚夏蔚然上場對那大盒子里的東西進行介紹。
夏蔚然特地與幾位王爺笑容可掬的致歉說是要先離開下，去介紹個東西，等他們示意不必客氣才行至大盒子旁邊。
“諸位今日來到夏府，夏府蓬蓽生輝，桌上的這個東西是小女新發(fā)明的，叫做蛋糕，是專門為祖母的生辰，準備的新鮮吃食，同時也想請諸位嘗個鮮。還請諸位到時候萬萬別嫌棄才好啊?！?p> “再有呢，為了祖母生辰，蔚然還準備了一首詩，作為賀禮，若是做的不好讓諸位見笑了，可要留些情面與小女子。”夏蔚然言語中甚是謙虛，臉上眉梢卻帶著幾分得色。
而后將自己千思百想準備了好幾日才回憶起來的詩，含笑朗朗誦出，“象服華年兩鬢青。喜逢生日是嘉平。何妨開宴雪初晴。酒勸十分金鑿落，舞催三疊玉娉婷。滿堂歡笑祝椿齡?！?p> “蔚然獻丑了，仿佛已看到了雪初晴的景象，一時有感而發(fā)?！毕奈等挥幸稽c心虛，強行解釋了一番，這會還只是九月，自是看不到雪的。
但是她雖然是中文系的學生，古詩祝壽的詩卻也不見那么多，或者說想不起什么別的，比較應(yīng)景的也就這首了，想著眾人感慨詩好，自己又解釋了一番，應(yīng)該是不會有什么影響的。
凌文遠右胳膊輕碰了碰凌文修，示意他側(cè)頭來，有話要與他悄悄說，等他配合的過來，才小聲提出疑惑，“這夏蔚然果然有些古怪啊，聽她平日言語時，氣度也不像是詩詞甚好的模樣，這次做的這首詩整體看來還不錯，細細琢磨卻是違和的很。要說是抄襲又沒見過這詩句，倒也是一個奇特的女子了?！?p> “確有怪異之處，她的神色有幾分得意，朗詩后又似有幾分心虛。暫且不提，免得入了他人耳目?！泵翡J如凌文修也早已察覺了些什么，卻仍舊毫無情緒波動，稍稍向凌文遠講了自己的猜測，倒也不深入探討。
來祝壽的人還是有很多紛紛拍手稱好的，既是因為詩確實是好詩，也是給夏府及幾位王爺面子。要知道三品朝廷官員的母親過壽，竟然有幾位王爺來捧場，這個夏蔚然又有多少人敢得罪。
見眾人似乎都還算捧場，夏蔚然臉上笑得更歡了，故作孝順的親自去攙扶老太太，也就是夏府夏博承的嫡母來親手切第一下蛋糕，還特地點了蠟燭讓她許愿，兩人看著倒是頗有些天倫之樂。
蛋糕而后被侍從切好分到每個人手上，眾人品嘗后，對這吃蛋糕的過程，以及蛋糕的味道都還是比較驚奇的。
拿到一小份蛋糕品嘗著的夏歆瑜，也挺佩服這個夏蔚然的。不但能吟出這么幾首還算應(yīng)景的古詩，竟然還記得蛋糕的做法。這方面她可是完全不行的，古詩能背些，但是想應(yīng)景古詩的知曉度可遠遠不夠，也不會做蛋糕這種東西，做菜她倒是會些。
而幾位王爺?shù)牡案?，自然是夏蔚然巧笑嫣然的親自為幾個人送去，等為幾位王爺都送上蛋糕后，她略帶嬌嗔的用有些期盼的眼神問道，“八王爺，三王爺，這蛋糕味道如何，為了做這東西，蔚然可是苦苦研究了一個多月呢！”
“很是新奇?！比鯛斄栉难陨裆唬⒉欢嗾f什么，他此次來這里的目的，其實也只是為了順便看看夏歆瑜，這夏蔚然如此明顯的諂媚做作，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在他看來選擇夏蔚然，還不如聽從母后的安排，選擇有后臺有樣貌的瑩郡主呢。
早在夏歆瑜一上場他就注意到了，看到夏歆瑜似乎在故意丑化自己，凌文言反而覺得自己更加心動了。這副有些男兒化的妝容，他忽然又覺得有幾分眼熟。
“不錯不錯，本王還從未嘗過這種東西。不過吧，這似乎有點太甜了，本王不太愛吃甜食，就不多吃了，只可惜了你這手藝?！绷栉倪h滿眼惋惜，演的很是起勁，不喜歡甜是真的，覺得可惜倒是真的沒有。
像個天然冰窖的六王爺凌文修，更是早早就放下了蛋糕，似乎只嘗了一口，之后就不知想些什么的，漠然坐在那，除了凌文遠也沒人敢上前搭話。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這東西也就是為了圖個新鮮喜慶，嘗過就好?！毕奈等谎壑泻┩锵щy過，故作堅強的說著無礙。辛辛苦苦嘗試了許久找了好多材料才想起蛋糕的正確做法，夏蔚然對于這幾個王爺不買單自然是深感可惜的，嘴上卻仍是只能表示無礙。
看著正式開席，大家開始用膳，沒什么人會關(guān)注自己，夏歆瑜就悄悄離開宴會了。
“可算完成任務(wù)了，小姐你今日這妝化的可真是夠作踐自己的。好好的大美人，化的都有些像男孩子了?！备谙撵цづ赃叺南拈?，看到她家小姐這副妝容，也忍不住搖頭嘀咕。
夏歆瑜低低笑著，雖是故意丑化了自己，這一笑卻仍是顯得明媚動人，看的一旁的夏楠都愣住了。“想什么呢，趕緊回我們院子里，今日我還想把那本醫(yī)書的那一大章節(jié)看完呢，可不想呆在這無趣的地方。”
“醫(yī)書？”一磁性的聲音突然傳來，只兩個字卻已很是悅耳。
這邊正和夏楠忘我聊著天的夏歆瑜卻是被嚇了一大跳，倉促回頭才看到竟然是六王爺凌文修，連忙欠身行禮，“見過六王爺。請問王爺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需要民女指路嗎？”她強作鎮(zhèn)定，想要指個路打發(fā)走凌文修。
“宴會有些無聊，隨意出來走走。剛聽你說到醫(yī)書，現(xiàn)下在看什么醫(yī)書，本王也有幾本聽說甚是珍稀的醫(yī)書，要是你確實有這方面才華，倒是可以借給你看看?！绷栉男揠y得對著見了幾面的人這么多話，話語間也不似往日那么冷冰冰的。
不過他可沒那么好打發(fā)，不會真的讓她指個路就乖乖走人，將話題故意引到先前她所說的醫(yī)書。凌文修想起夏歆瑜似乎喜歡去醫(yī)館，所以特地說了珍稀的醫(yī)書。
醫(yī)書在這個地方還是很稀少珍貴的，夏歆瑜目下收集到的醫(yī)書，有的是去那醫(yī)館幫忙治病的酬勞借來看的，有的是托高瞻東奔西跑，行商進貨的時候買來的。
聽聞凌文修那有珍稀的醫(yī)書，不可否認的她有些心動，忍不住追問，“王爺你也學醫(yī)術(shù)？”
發(fā)現(xiàn)了夏歆瑜聽到醫(yī)書時眼睛明顯一亮，那明顯的興致，凌文修劍眉微微向上一挑，面上仍舊淡漠，眼里卻難得含著一絲他人無法察覺的笑意，“不學，但是書是有的?！?p> 感覺自己快像被一顆棒棒糖拐走的小朋友，夏歆瑜壓抑了內(nèi)心的那絲渴望，恢復淡定的表情，兀自向他告辭，“王爺，民女儀容有些亂了，需要回房梳洗一番，先失陪一下?！?p> 兩人在這宴會不遠處的地方逗留有一會了，萬一有人也走出來立馬會發(fā)現(xiàn)此情此景，到時候傳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她就會走上另一條不歸路。
看來興致還不夠，凌文修估量著，不緊不慢的指了指遠處的一處涼亭，“嗯，那你先去，這儀容確實是比上次父皇辦宴會時的妝容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你整理好以后，就去那邊的涼亭，本王在那候著你，記得帶上筆墨紙硯，本王要寫些東西?！?p> 自己這是被這看似冷漠的六王爺看上了嗎？竟然還觀察到了自己上次的妝容，夏歆瑜有些心驚。平日里她已經(jīng)是很少出門或是女扮男裝，幾乎不會與這些貴人碰面了，結(jié)果如今在自己府上卻被叫住了。
她只能安撫自己道，六王爺這么精明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自己迷倒，連忙虛應(yīng)兩聲，強自鎮(zhèn)定的趕緊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聽到剛剛六王爺凌文修的明示，夏歆瑜有些糾結(jié)的開始卸妝，不想去那涼亭，可是又不太可能，萬一追究起來自己根本無法抵抗。
他又明說了妝容問題，自己也不可能再帶這丑化的妝容，再者他也見過自己的本來面貌了，嘆息著，她還是無可奈何的把臉上亂七八糟的痕跡給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