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郡主點(diǎn)名
聽到他這么說,夏歆瑜還是有些吃驚的,眼睛都不自覺瞪大的看向他。不過思緒一轉(zhuǎn),已然能清晰明確的回復(fù)他。
“先不說別的,我現(xiàn)在對王爺您不是喜歡,若是愿意嫁您必然是有了別的目的了,這樣的我還是王爺所喜歡的嗎?再有,以您的身份地位,以及皇后的期盼,您真的愿意,甚至說能夠不娶瑩郡主嗎?即便今日不娶,以后您能確保自己不會怪到我的身上,或者自己暗自懊惱嗎?”
他知道她所說的句句在理,如若今日她立馬答應(yīng)愿意嫁給自己作為王妃,那么自己現(xiàn)在可能會欣喜,以后如果奪位失敗,說不定卻反而會覺得她現(xiàn)在另有目的,甚至?xí)购匏龜嚵俗约鹤钣锌赡苓_(dá)成目的的那條路。
但是到那個時候怨恨后悔都沒有用,他皇額娘的娘家整個董家都將被牽連,他也可能會開始怨恨,只有這么個娶完卻覺得有目的而不愛的王妃。
“好,本王承認(rèn)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側(cè)妃一事,我希望你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未來嫁給誰,你自己是無法掌控的。而本王若是兩年后,自然羽翼已豐,會想辦法為你打點(diǎn)好一切,盡本王所能讓你不會被人欺負(fù)的。”
凌文言被說服的只有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不能沖動的不娶瑩郡主,那樣自己這么多年的時間都浪費(fèi)了不說,還會浪費(fèi)不知道多少跟隨自己的大臣的心血,甚至引得梁親王那邊惱羞成怒不幫他就罷了,甚至對付他。
能有眼下這個結(jié)果,夏歆瑜已經(jīng)很滿足了,凌文言已經(jīng)算是不強(qiáng)迫她的王爺了,如若他想,何必問她的意見,一紙婚約到家,她又能怎么樣。至于兩年后,誰也不知道兩年的時間里會發(fā)生些什么,若是她真的喜歡上他,或是離開京城,那都將是另外的故事。
“我只能說,王爺您在我身上所做的,很可能都是浪費(fèi)時間?!毕撵ц蒯斀罔F的說著,面色堅(jiān)毅,沒有給他留希望,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清凈,也是為了他不給自己徒增煩惱。
“浪費(fèi)時間那也是本王自己樂意的,至少算是為我枯燥只為奪權(quán)的生活帶來點(diǎn)不一樣?!绷栉难詾t灑的把話說完,帶著點(diǎn)難以抑制的憂傷先行離開了,這是難得他先背對她離開。
聞言,夏歆瑜愣了愣,見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也沒再說什么,趕緊回了夏府。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過程與結(jié)局都不盡如人意,而往后,想來她會有更多的不如意。
不過,說不定也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吧。凌文言這么一說,倒是讓她覺得,雖然平淡的人生很好,這么無可奈何的日子,過下去也總會有另一番的經(jīng)歷。
失去或收獲,其中經(jīng)歷的,最后獲得的,都一定會讓自己更加珍惜。如果只有失去,那自己也曾經(jīng)努力嘗試避開過了,剩下的只能說聽天由命。
夏歆瑜所以為的平靜并沒有到來,沒過多久,瑩郡主親自安排了一場馬球與詩集,邀請南安城里高官家的未婚女眷以及一些青年才俊。其中,夏歆瑜被請?zhí)咸氐刈⒚髡f是很欣賞她,希望她一定能到現(xiàn)場。
看到這話,夏歆瑜就知道這必然是三王爺未來的王妃聽說了最近的風(fēng)波,所以這是要會會自己,說是希望,以瑩郡主的身份又加了一定,自然是不能不去的。想來這個瑩郡主是想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出丑什么的,對她來說倒也無所謂。
另一邊正愁沒有好的詩集活動的夏蔚然,看到這請?zhí)老伯惓?,心里直呼這是及時雨啊。她早已頗為充足的做了一番準(zhǔn)備,就為了在這次的眾人面前再一次鶴立雞群。
在自信的夏蔚然心里,以往她雖文采不錯,畢竟年齡小了些,身子沒長開。如今已經(jīng)發(fā)育的差不多了,臉蛋也經(jīng)過自己的保養(yǎng)更加白嫩,形勢自然是與以往不一樣的。
上次見到王爺?shù)臅r候,夏蔚然來不及打扮,又是比較黑的深夜,她自信他們沒有看到她的變化。而這次詩集可是郡主舉辦,很有可能這些王爺回來,她自然興高采烈。
瑩郡主將這次的馬球與詩集聯(lián)合活動,就舉辦在她爹偌大的王府里。
這天晴空萬里,艷陽高照,各達(dá)官貴人家的未婚女眷以及青年才俊,都心情頗佳的趕赴這次邀約。梁親王的嫡女未來的承恩王妃舉辦的活動,到場的豈會有簡單的,這正和了大家互相相看親家或是增加往來的機(jī)會。
夏歆瑜只帶了沉穩(wěn)的夏楠來這次活動,自己則穿了一身素凈淡雅的淺綠色裙子,奉她爹的命令,略微抹了些脂粉,不敢像上次壽宴那般亂涂亂抹。低調(diào)的稍微提前一點(diǎn)來到梁親王府,跟隨眾人的腳步悄悄入場。
這樣的場合,她自然不可能會故意嶄露頭角,而是默默尋了一處都是女眷的涼亭,靜靜的坐在了一旁。幾位女眷偶爾也有人偷偷看過來,或是小聲議論著什么,她都一律點(diǎn)頭微笑一番,并不多說什么。
剛偷了幾分閑,就見遠(yuǎn)遠(yuǎn)的走過來一波人,領(lǐng)頭的一名女子,身穿純白色繡著好幾朵怒放的漂亮牡丹,眼角上挑著,氣質(zhì)很是高傲。身邊跟著一眾英年才俊或是官家女眷,身份似乎都不低。
立時,夏歆瑜猜到這應(yīng)該是今日的主角瑩郡主了,看這徑直尋來的模樣,估計(jì)已經(jīng)將自己的大小事情都了解清楚。
因?yàn)榻袢請龊仙醮?,夏蔚然到現(xiàn)在也還沒能來得及開口,畢竟身邊都是女眷,她又不好自己一個人跑去其他男人居多的地方。這會見迎面走來的這人身后竟跟著如此多的人,有男有女,夏蔚然心想過會總算可以開始大出風(fēng)頭了。
“諸位早上好,大家怎么都在這涼亭待著啊,該去馬球場看看熱鬧才是。”梁瑩郡主一過來就面帶有些虛假的微笑,仿似心情很是不錯的向眾人打著招呼。
涼亭的眾人連忙起身行禮,其中一位身份頗高的女子斗膽笑著回話稱不會騎馬,來這里躲躲太陽。
躲在角落的夏歆瑜,明顯感覺到這個瑩郡主,表情微妙的往自己身上多瞅了好幾眼,應(yīng)該是在默默打量著自己。
鵝蛋臉龐櫻桃小嘴的瑩郡主,長得自是明艷動人,笑意滿盈的讓眾人不用多禮,然后好似只是隨意的看向了夏蔚然,“這位白色衣服的姑娘,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夏蔚然見這高高在上的郡主有些高高在上的點(diǎn)名自己,心里微微不悅,面上卻仍是堆滿笑容,尊敬的回答著,“啟稟郡主,民女是兵部尚書夏博承家的二女兒?!睕]有忘記略去自己是庶女這一點(diǎn)。
“哦,原來是夏大人家的庶女啊,好像聽說你會寫詩詞,不如寫來給眾人瞧瞧吧?”帶著點(diǎn)輕蔑的眼神看向夏蔚然,又慢慢掃向夏歆瑜,漫不經(jīng)心的。上來就直接說出夏蔚然的庶女身份,顯然是對他們夏府有了一番調(diào)查。
而在場眾人往日里沒少八卦皇城的一些消息,自然知道梁瑩郡主與三王爺即將成親之事。以及三王爺曾經(jīng)屈尊降貴的去過夏蔚然府上參加壽宴的事情,一時之間,他們在底下不由小聲議論起來,有些聰明的,都有些猜到今日這夏蔚然恐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被這么說夏蔚然自然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這郡主故意點(diǎn)名自己是庶女,讓眾人看自己的目光瞬間看低了幾分。她平復(fù)了下情緒,爭取讓自己表現(xiàn)出自己準(zhǔn)備的最好狀態(tài),“承蒙郡主看得起,民女就獻(xiàn)丑為大家作詩一首?!?p> 夏蔚然正準(zhǔn)備慢慢走著醞釀一番,然后朗朗誦來的,梁瑩顯然不想就此放過為難她。
“既然是如此厲害的才女,想必寫詩也是會的吧。不要用說出來的,就直接寫出來吧,到時候?qū)懙暮?,說不定本郡主還可以命人將其裱起來呢!來人啊,給這,恩,夏大人家的庶女準(zhǔn)備下筆墨紙硯?!?p> 完全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jī)會,立時讓下人幫著準(zhǔn)備了筆墨紙硯,這讓夏蔚然的臉色頓時有了些慌張,在這個讀書人從小練字的地方,她那首毛筆字哪里拿得出手。心里又狠狠的為這梁瑩郡主記上了一筆,她糾結(jié)了下,看來只能解釋自己最近手受傷了,寫的字不如原來。
“民女最近手有些受傷,待會寫出來的若是不那么好看,還忘大家不要見笑?!毕奈等慌γ鎺⑿Φ南蛩闹鼙娙寺允┝艘欢Y。心思微有些緊張的接過梁府下人的紙筆,開始努力讓自己寫的好看些。
梁瑩對她這番話不置可否,今日舉行這活動,最重要的是見見夏歆瑜,然后讓她出出丑。順便有機(jī)會的話,再看看怎么對付她或是夏府。另一件事就是也要讓這夏蔚然出出丑,關(guān)于這女子以前覬覦她家三王爺?shù)氖虑椋彩锹犝f了的。
一看這郡主頗為兇殘的眼神,夏歆瑜就知道這是個大醋桶,顯然是要在自己和夏蔚然身上好好疏解一番,被醋浸泡已久的不悅心情,也是想順便打消夏府兩人入這承恩王府的念頭吧。
頗感無辜的夏歆瑜,臉上仍舊是淡定自若的,內(nèi)心卻也是止不住的無奈嘆息。被三王爺莫名攪了準(zhǔn)備多時的離開計(jì)劃,還要被這陌生的郡主莫名遷怒,她何其無辜。
這邊廂,夏蔚然故意表示有深思熟慮一番,手也沒有完全好,慢慢的頗為工整的寫完了這早已準(zhǔn)備好的詩詞。
她面上看著還是很謙虛的,內(nèi)心卻是自信滿滿,在她這年齡,整個凌朝能做出這樣的詩,在這些人的眼里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了。字寫的丑些又如何,這并不能掩蓋她詩詞方面的文采。
只見紙上寫著還算工整的八句七言詩詞,“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fēng)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yīng)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p> 梁瑩郡主倒是也沒想到,這么臨時讓這夏蔚然寫詩,也能做出這種詩來,雖然字不怎么樣,但是詩詞卻是讓在場眾人驚到了。不過她既然敢讓她作詩,自然也是對夏蔚然以往所作詩詞有所了解的。
“夏大人這位庶女看起來年齡不大,這感情經(jīng)歷倒是仿佛十分豐富啊?竟能寫出這等纏綿悱惻,優(yōu)美動人的詩詞,就是不知這思的是哪家的郎君,又是遭遇了什么樣的不幸才能有此等感慨。”梁瑩自然不會親自出馬,只微微抬頭,身邊南安城內(nèi)比較有名的一名才子就立馬會意站出來數(shù)落夏蔚然了。
之前夏蔚然自然是在家就深思過這首詩的,這會面色不改,還算鎮(zhèn)定的解釋道,“我只是看到了一番感人的故事,里面描寫了主人公的不幸遭遇,一對相互喜歡的人難以相會,無奈分離的痛苦,令兩人不堪忍受,從而引得我不自覺想為他們寫一首詩。這書籍的名字就叫難相會,大家有機(jī)會可以看看,還是挺感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