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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第一城

第63章 為什么殺我爹

亂世第一城 妖地 2611 2020-04-24 11:03:00

  文家莊的覆滅,在萊州府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可是在金陵,卻沒有引起多大的波動。

  像一絲柳葉飄落河面,蕩起幾絲波紋。

  成為官吏們茶余飯后的閑談。

  改朝換代,官員們見多了生死。

  多少勛貴身死族滅,文家的兩根支柱這次安然無恙。

  大家都覺得文家沒有傷及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有文敬,咬牙切齒,私下不斷聯(lián)絡(luò)同黨,要給田衡致命一擊。

  ~

  文正海抵達(dá)金陵三日后,金陵朝堂,早朝。

  文敬出列,彈劾安慶侯田衡縱子侄行兇,殺害文家莊老幼口,謀奪文家財產(chǎn),攀附偽秦朝。

  不明真相的大臣們都瞪大了眼睛,田衡這么倒霉,被下一代給牽連了?

  文敬哭倒在地,叩請皇帝嚴(yán)懲田衡。

  他也不是完全做戲,想想失去銀子,還有侄子的官位,他就心疼。

  一年一萬兩銀子,能做多少事?

  一個戶科給事中,能有多大的分量?

  這些,都沒了。

  被田家的小子禍害。

  他的哭聲三分演戲,三分哀傷,還有四分的切骨之恨。

  奏折句句如刀,文敬哭的聲嘶力竭,上氣不接下氣。

  永熙皇帝勸慰了幾句,無非是節(jié)哀順變,保重身體。

  還讓太監(jiān)攙扶起文敬,賜座。

  感動的文敬又是猛擦了幾把眼淚。

  并且告訴他,文濟(jì)圣丁憂的事,已經(jīng)準(zhǔn)了。

  丁憂,自然是要準(zhǔn)的,不過是走個過程。

  奪情起復(fù)的,都是國之重臣。

  一個六品的戶科給事中還不夠資格,文敬也不夠。

  ~

  皇帝對文敬的寬慰、恩寵,就是一個風(fēng)向標(biāo)。

  文敬一系的御史紛紛跳了出來,彈劾田衡。

  素日和田衡一系不和的,也跟風(fēng)出來抨擊。

  各種捏造、夸大、扭曲,他們竟然給田衡列了十大罪。

  皇帝皺起來了眉頭,問田衡道:

  “田卿,文家莊的事你有什么說的?”

  他的語氣中充滿不悅。

  如果真有此事,他必須處理田衡,給文家一個交代。

  不過,他已經(jīng)信了七八成。

  女兒來的信中說了,是和田禹一起去的萊州府。

  這件事讓他很窩心。

  甚至怪罪到了田禹頭上,認(rèn)為是田禹拐走了郡主。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他才給文敬賜座,以示恩寵。

  田衡出列,拱手道:“回陛下,對于文家的不幸,臣感到很遺憾?!?p>  文敬鄙夷道:“不需要,文家只需要懲罰兇手!”

  田衡沒有理睬他,繼續(xù)道:“但是否是臣家子侄所為,還有待核查?!?p>  文敬叫道:“當(dāng)然是你兒子田霍、侄子田禹所為,

  我們文家有人幸存,就在金陵,隨時可以作證?!?p>  聽到有人證,大臣們大多都信了。

  他們看向田衡的目光,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同情的,有不解的。

  種種神態(tài),不一而足。

  總之,田衡要倒霉了。

  田衡看著文敬,問道:“文大人,你剛才說,文家莊被屠了村?”

  “當(dāng)然,老幼都不放過!禽獸??!”文敬指桑罵槐道。

  田衡卻依然面不改色,平靜地說道:

  “既然文大人說文家莊的族人全部遇難,那有一件事肯定和你家無關(guān)了?!?p>  “什么事情?”文敬感覺前面似乎有一個天坑在等著他。

  滿朝大臣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朝堂十分安靜。

  田衡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樣,讓大臣有些動搖,莫非真不是田家人干的?

  故事,似乎要反轉(zhuǎn)。

  田衡拱手道:“陛下,昨夜巡江的士兵攔住了一艘船。

  船上有六十多口老幼青壯,隨身攜帶十萬兩銀票,現(xiàn)銀若干。

  他們沒有我朝路引,自稱來自文家莊,來投奔文大人。

  不過,既然文大人說族人都死光了,這些人肯定是北朝的奸細(xì),

  待臣下了朝,就砍了他們。銀兩全部入國庫!”

  滿朝嘩然!

  眼睛都放出光芒,哇!這么多銀票!

  文敬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zhuǎn)。

  不對啊,文正海不是說族人都死光了嗎?財產(chǎn)不是被田禹搶走了嗎?

  怎么還有六十多口子?

  還有那么銀子?

  一個御史問道:“田大人,你確定他們自稱是文大人的族人?”

  田衡拿出一個奏折,說道:“陛下,這是詳細(xì)的審問情況?!?p>  皇帝翻看起奏折,文敬巴巴地看著皇帝。

  朝堂里十分安靜,呼吸重了,身旁的人都能聽到。

  皇帝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問道:

  “文卿家,會不會傳信的人說錯了?”

  文敬矢口否認(rèn),“陛下,不可能,這些人肯定是冒充的!”

  他不能承認(rèn),萬一是族人,今天就難以收場了。

  欺君之罪,污蔑大臣,哪一個都不好過。

  田衡盯著他說道:“文大人,冒充朝廷大員的親屬,還有奸細(xì)的嫌疑,按律當(dāng)斬!”

  文敬急得臉紅脖子粗,卻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

  田衡沒有再說話,退回班列。

  但是田衡也是有朋友的,立刻有官員出來彈劾文敬,捏造事實,污蔑大臣。

  文敬一系則出列辯解。

  雙方吵的臉紅脖子粗。

  最后還是皇帝和稀泥,等文敬見過船上的人再說。

  皇帝本想拖延,給文敬一點時間。

  沒想到田衡卻說道:“回陛下,那些嫌犯已被押在午門外等候了?!?p>  文敬有些心驚肉跳,他也是官場老狐貍了。

  人都押來了,田衡早有準(zhǔn)備啊,族人莫非真的活著?!

  文敬有些不解。

  他沒有懷疑文正海,是因為無論是誰,都會殺人奪產(chǎn)。

  大周朝素來如此,這樣的事他就干過。

  但是他沒時間再細(xì)想了。

  皇帝只好說道:“那就帶幾個老成的上來吧,請文卿家辨認(rèn)一下!”

  這個時候,皇帝也不能再糊弄了,滿朝文武都看著呢。

  ~

  文敬站在殿門口等候,嫌犯還沒有資格進(jìn)殿。

  早晨的風(fēng)很涼爽,可是文敬很燥熱,有些尿急。

  長長的玉階,另一頭有人走過來。

  殿前武士帶著三個人越走越近,文敬的手哆嗦著。

  他看清了,是文家族人,為首的正是他的堂弟。

  三人看到文敬,立刻連滾帶爬跑過來,撲在文敬身前。

  文敬朝后退了幾步,很想躲在粗大的柱子后。

  可是他還是慢了,堂弟已經(jīng)撲倒在地,抱著他的小腿,放聲大哭。

  “完了,文家莊完了!”

  文敬急忙問道:“殺了咱們幾個人?”

  哪怕殺了一個人,今天也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殺我們?他敢!”堂弟抹了一把眼淚,冷笑道,

  “有您在,姓田的小子哪敢殺人!

  咱們族的人被關(guān)了幾個,說是什么無期徒刑!”

  族人一路擔(dān)驚受怕,終于見到主心骨,都沒注意文敬的眼色。

  猛拍他的馬屁,將田禹說成了一個弱智。

  “那你們跑出來干什么?”文敬的聲音嘶啞了。

  堂弟說道:“萊州府姓田的說了算,不跑等他折騰啊?我們都賣了祖產(chǎn),來投奔您的?!?p>  文敬一屁股坐地上,絕望地看著興奮的族人,

  田禹,你為什么不殺光他們?!

  殿內(nèi)的大臣互相看看,都明白,文敬這次有麻煩了。

  ~

  早晨虎頭蛇尾地結(jié)束了。

  皇帝并沒有當(dāng)堂重懲文敬,只是勒令他閉門思過。

  田衡信步走出朝堂,和同僚有說有笑。

  不遠(yuǎn)處是失魂落魄的文敬,形單影只。

  韓休從金陵回去不到一個月,和安遠(yuǎn)侯府隔條街的一個巷口,一家醬菜店開業(yè)了。

  自此,田衡與萊州的書信就沒斷過。

  田禹清掃了文家的勢力,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大伯,讓大伯提前防備文家的報復(fù)。

  當(dāng)投奔文敬的人上了船,萊州的一艘船就跟在后面,信鴿隨時報告文家人的位置。

  當(dāng)文家的船只在金陵靠岸,田衡的兵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文敬四處聯(lián)絡(luò),要報復(fù)的事情,田衡也知道了。

  不過,他在等,等文敬主動進(jìn)攻。

  田、文本就不在同一個陣營,從大周斗到南周。

  今天,文敬果然發(fā)動了。

  而田衡也順勢一巴掌抽回去,畢其功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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