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親罵是愛,愛的不夠用腳踹,踹吧,我看著呢。”
顧相丞還沒來得及得手,攪局的程吏一腳踏入,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二樓拐角,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語氣戲謔,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季清梔瞪了他一眼,面露赧色。
真不明白閻王爺為什么要把這個老東西調(diào)來南安鎮(zhèn)這個小地方當(dāng)差,讓他可以整天游手好閑,多管閑事。
“我要踹也是第一個踹你?!奔厩鍡d瞪著眼睛沖程吏揮拳。
“你敢?!背汤艋氐?,咬牙切齒。
季清梔抬著下巴,仗著有顧相丞在,這廝不敢真的同她動手,便繼續(xù)出言挑釁:“有什么不敢的,前兩天不是剛揍過你嗎?”
不提這茬還好,提到這事程吏就忿忿難平,當(dāng)時要不是見她哭的可憐兮兮,他怎么可能愿意低下尊貴的頭顱,被她揍的頭腦發(fā)昏。
那手勁,跟牛似的,差點(diǎn)沒把他天靈蓋打飛了。
“我現(xiàn)在都懷疑,你當(dāng)時是故意裝醉的?!背汤粢а狼旋X到,“裝醉好讓別人同情你對吧,真是個心計(jì)重重的女人?!?p> “我才沒有?!奔厩鍡d氣急敗壞,急著同他爭辯,被顧相丞牽住手也沒有發(fā)覺。
“顧相丞,我沒有。”季清梔轉(zhuǎn)臉求助顧相丞,鼓著腮幫子,氣乎乎的。
“我知道,親愛的,咱不跟他一般計(jì)較?!鳖櫹嘭┓浅S醒哿σ姷恼镜搅思厩鍡d這一邊,倒打一耙自己的兄弟。
程吏瞪向顧相丞,用眼神同他交流到:你個老東西,還挺見色忘友,別忘了還是我教你的計(jì)謀。
顧相丞回以眼神:拉倒吧老東西,你的計(jì)謀根本不對,季清梔根本就是吃軟不吃硬,還好本太子反應(yīng)快,及時止損,立刻服軟,才沒有釀成大錯。
程吏挑眉,胸有成竹:別忘了,姜辭是我勾搭走的。
顧相丞眨了眨眼,算是服軟:這件事你確實(shí)有功,本太子會報答你的。
至于怎么個報答法嘛,也就是一碗海帶湯的事了。
兩人一來一回幾個回合后,季清梔按耐不住了,“你們倆干嘛呢,眉目傳情嗎?”
“沒有,哥哥在幫你罵他?!鳖櫹嘭┦栈匮凵?,語氣溫柔的可以掐出水。
程吏一臉黑線,這狗東西學(xué)過變臉嗎,還哥哥,不知道自己今年都三千多歲了嗎,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季清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正被顧相丞的大手牽著,而且是十指相扣的姿勢,溫暖的觸感在她的掌心一路蔓延,只叫季清梔心跳加速,緊了緊喉嚨。
什么時候牽上的,她竟不知道。
季清梔終于還是咬著牙抽回了自己的手,低著頭,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紅了,她轉(zhuǎn)身欲逃離,“我先回去了?!?p> 程吏這時還不忘逗她:“別啊,來屋里坐坐啊,我不打擾你們?!?p> 季清梔:“……”
季清梔沒理他,轉(zhuǎn)身上三樓,顧相丞粘人的眼神一路跟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季清梔覺得自己的后背快要被燙出一個洞來,那么熾熱的眼神,只叫人面紅耳熱。
還有剛剛那個牽手,明明也不是多么曖昧的舉動,怎么就讓她不自覺的小鹿亂撞呢,她和顧相丞有過那么多親密的舉動,顧相丞對她做過那么多混蛋事,都不及這次。
“這個臭小子,最近是怎么了?!奔厩鍡d回家后,便奔向了洗手間,拿涼水沖了一把自己的臉,好讓自己能清醒一些。
“我不能這么輕易的就被他拿下,我不能總是這么容易就動心?!奔厩鍡d警告自己。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再讓自己落得那么狼狽的境地,絕對不能再撞一次南墻,絕對不能。
所以,她要清醒一些,不能那么輕易就斷定顧相丞真的喜歡她。
畢竟她曾經(jīng)也那般篤定姜辭喜歡自己,結(jié)果卻落了個空,發(fā)現(xiàn)是自己自作多情。
這次,一定要謹(jǐn)慎謹(jǐn)慎再謹(jǐn)慎。
“啊,我的姻緣到底是誰啊。”季清梔跑回自己的房間,腦袋埋進(jìn)被子里,哀嚎到。
而腳下的二樓,兩位三千歲的心情倒是一致的不錯。
桌上的一副撲克牌,憑空被打亂又被理順,看起來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著,詭異無比。
半晌,大抵是覺得無聊,程吏放棄了這項(xiàng)游戲,百無聊賴到:“剛剛怎么不把季清梔留下來啊,乘勝追擊啊兄弟。”
顧相丞慵懶的倚在沙發(fā)上,鐵牛和淑芬乖順的躺在他的胸前。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太陽穴,笑容邪魅,“你懂什么,要學(xué)會收放有制,才能有的放矢?!?p> 程吏抽了抽嘴角,只覺得眼前的男人越發(fā)虛偽,于是出言諷刺:“你能這么從容不迫,而不是像從前那樣抱著老子的大腿哭訴,本官也是挺欣慰的?!?p> 字字誅心。
顧相丞危險的瞇起眼,臉色陰霾,一抬手,桌子上的水果刀便橫空架在了程吏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哈。”程吏終于不再覺得百無聊賴,來了興趣,“七太子,這是惱羞成怒嗎。”
顧相丞不急不慢的撫過鐵牛和淑芬的軟毛,嘴角上揚(yáng),“程大人,最好別說話,小心喉舌不保?!?p> 程吏冷哼,眉頭輕挑,眨眼間,那把水果刀又飛回了原本的桌子上,不偏不倚,插在了果盤里的蘋果上。
“雕蟲小技,敢不敢玩點(diǎn)大的?!背汤籼翎叺剑瑒偃谖?。
“沒興趣?!鳖櫹嘭]有理會他的宣戰(zhàn)。他今天心情不錯,不打算舞刀弄槍,況且灑了一地血的話,還得他自己收拾。
程吏沾沾自喜:“果然,我才是最強(qiáng)的男人?!?p> 顧相丞勾了勾嘴角,非常欣賞他的氣急敗壞,“開玩笑,我才是最強(qiáng)男人,別忘了,我可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p> 程吏跳到沙發(fā)上,“你胡說,我才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p> 顧相丞放下鐵牛和淑芬,繼續(xù)逗他,“不,我才是?!?p> 程吏捶沙發(fā):“你不是。”
顧相丞挑眉:“我是關(guān)門弟子。”
程吏冷哼:“關(guān)的是廚房的門吧,海帶湯煮的不錯?!?p> 就這樣,兩人順其自然扭打在一起,斗法變成了扭打,兩個三千歲的男人,幼稚至極的在沙發(fā)上拳腳相向。
而關(guān)于誰是斗戰(zhàn)勝佛最得意的弟子的這個話題,他們也爭辯了幾千年了,永遠(yuǎn)都各執(zhí)一詞,各不相讓,幼稚至極……
不過話又說回來,至少他們也因?yàn)楸舜说拇嬖?,變得沒那么孤獨(dú)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