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郊外,地上躺著幾具尸體。
少言把劍插回劍鞘,然后沒好氣地看著躺在樹上的某位大少爺。
自己這是跟的什么主子,自己在下面拼命廝殺,他卻在那里悠哉地賞起月來了。
好歹也幫他一把呀,剛才可是險些命喪。
“公子,留了一個活口,其他都解決了?!?p> “哦?還有活口?!?p> 謝清逸一個漂亮的翻身,從樹上落下了下來,只是落地之時,還不忘整理一下儀容,特意將頭上的紫金冠正了正。
“……”少言,大半夜的這么講究是給誰看?
“來,讓我審審?!敝x清逸,是哪個不想活了,敢暗殺本少爺!
“……”少言。
“公子,你確定沒有殺錯人嗎,我看對方好像沒有下死手?!?p> 本來二人此時應(yīng)該是好好地睡在客棧里,奈何謝大少爺非要半夜來到這荒郊野外追憶。
至于追憶什么,自然是白天見到的那個女娃娃,還妄圖來一個偶遇。
半夜,荒郊野外,偶遇的絕對不是女娃娃,是女鬼還差不多。
然后謝大少爺逛著逛著,就遇到了這伙黑衣人,人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呢,謝大少爺就一聲令下,“少言,殺!”
理由是什么來著,對!大半夜出現(xiàn)在這里絕非偶然,恰巧遇到絕非意外,一定是跟蹤到此,設(shè)下埋伏,準(zhǔn)備刺殺!
“你是說……你們準(zhǔn)備刺殺一個和尚?”
“對!我們接到信號,正準(zhǔn)備前往無界鎮(zhèn)殺了虛云禪師,卻不想遇到你們!上來就是一頓打殺,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怎么都沒想到,血清幫的這些兄弟竟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謝清逸打開折扇,用扇子遮住了半邊臉,眼睛有些不敢直視少言,這誤會,這臉,可丟大了。
殺錯人了咋整?
“……”少言,我就說!
少言懷抱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謝大少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場!
“咳!”
謝清逸走到比較暗的地方,防止對方看清自己的面容。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爾等撞進本少俠江褶黎的手里,算你們倒霉,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莫要再作惡多端!”
謝清逸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毫無愧疚之色,就好像他命少言斬殺他們真的是為了替天行道,做好事一般。
少言此時此刻都想給謝大少爺拍手叫好了。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留我這個活口,為何還逼問我是誰派來的!”
少言頗為同情的看著黑衣人,看來少爺是絕不會留活口了,裝傻充楞不好嗎。
“既然殺錯了人,就趕緊把我放了,我血清幫既往不咎就是!”
“……”謝清逸,竟不是個傻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少言!”
“是!”少言,現(xiàn)在黑衣人都這么天真了?
這個時候誰還會留活口,難道放你回去,帶著一幫人再回來找我們報仇嗎?
當(dāng)然是不可能!
黑衣人怎么都沒想到這個人看著面善,一副正派君子模樣,原以為他發(fā)現(xiàn)殺錯人,會內(nèi)疚放自己離開,卻不想對方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殺了!
黑衣人死不瞑目地看著漸漸走遠的兩人。
“公子,江公子要是知道你擅用他的名諱,定不會輕饒了你?!?p>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么會知道?”
“……”少言,公子,你不是忘了江公子是做什么的!
那可是掌握西瀾國地下情報網(wǎng)的主兒,你哪來的自信他不會知道?
“就算屬下不說,也保不準(zhǔn)他不會知道?!?p> 謝清逸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蘋果,咔呲咔呲咬的正歡,聞言不禁回頭,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表情看著少言。
“難不成這世上有鬼?”
“沒鬼,但保不齊江公子派人跟著你呢?!?p> “那他真瘋了。”
“……”少言,完了,這句話估計也會被那人知道了。
遠處的一角,一個黑衣人躲在樹枝上,額頭不時地冒出冷汗,這些該不該匯報?匯報了萬一公子生氣了怎么辦?
藥堂內(nèi)院,嬌兮早早就起了床,往常她都會睡到辰時,可她昨晚了噩夢,再睡時竟有些失眠,想起昨晚師傅的叮囑,索性就起了床,先去把藥材曬上。
只是她剛打開房門,就聞到一股藥香,仔細聞了聞,竟是治療眼疾以及劍傷的藥材。
嬌兮歪著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夜,沒有病人。
她一向是想不通的事情,要么不想,要么問個明白,她索性就去藥爐看了看。
“師傅?”
聶懷正將剛煮好的藥材倒進碗里,聽到嬌兮的聲音,有些意外的抬頭,隨即明了。
“又做噩夢了?還是那個場大火,那場夢?”
嬌兮點點頭,“嗯?!?p> 聶懷摸摸她的頭,這個夢她做了數(shù)年,卻是相同的夢境,若不是刻在記憶深處,為何總是午夜冒出,魂繞不去。
“回頭師傅給你熬個安神藥,你喝了,保準(zhǔn)你每天睡得舒服服的!”
想他聶懷自詡醫(yī)術(shù)高超,奈何卻治不了她的夢魘,原先以為這孩子是失憶,但仔細瞧過,并沒有失憶的跡象;也嘗試用治療失憶的方法,可未曾見效,這也是奇了。
嬌兮搖搖頭,“我能熬?!?p> 可她不想喝了。
她想看清夢中那個穿著紅色嫁衣站在火海中咆哮、哭泣的女子,想知道她拼命要殺的男人是誰。
這個夢困擾她多年,她始終覺得這個夢里藏著一個使命,讓她必須去做。
聶懷嘆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么。
倒是嬌兮一直盯著他手中的藥,“誰受傷了?”
以往要出的藥都交給兩個徒弟或者學(xué)徒來煎,聶懷幾乎從未親自動手。
若不是至關(guān)重要的人,向來不會勞煩聶懷。
聶懷趕緊將藥碗遞給嬌兮,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房間,“小嬌,你去把藥給那屋的……忘了他叫什么法號了,就和尚吧,你讓那個和尚把藥趕緊喝了,就說耽誤不得,另外其他人的藥稍等片刻。”
嬌兮小心的捧起藥碗,這可是師傅熬得藥。
“不灑,不灑?!?p> “……”聶懷,這孩子小心過頭了。
“快去吧?!?p> “記住,進門前先敲三聲門?!辈蝗?,貿(mào)然進去可能會沒了小命,那人戒備心……偽裝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