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條拿下之后,虛云禪師莫要急著睜開眼睛?!?p> 虛云點頭,“小僧明白?!?p> 據(jù)虛云服用睡火蓮解毒已有七日,毒素已徹底清理,這布條也該撤下了。
聶懷小心翼翼地扯下布條。
原本一片黑暗逐漸有了朦朧的光亮,剛接觸陽光,眼睛有些許刺痛,但不到片刻又恢復(fù)如常。
“可有不適?”
虛云搖頭,“沒有?!?p> 成了。
聶懷放心一笑,“那就行了,可以睜開了?!?p> 虛云聞言,漸漸睜開眼睛。
眼前的朦朧逐漸消散,一點點的光斑匯聚成真實的影像。
他的眼睛生的極為好看,一雙桃花眼溫柔繾綣,配在那一張清冷卓然的臉上,如同暖風(fēng)拂過梅間雪。
梅是寒的,但風(fēng)是暖的。
別有異樣風(fēng)情。
“一別多年,聶神醫(yī)與當(dāng)年依舊,風(fēng)采不減。”
虛云看著聶懷,竟和當(dāng)年離開慶都是一模一樣,沒什么變化。
一頓夸獎,聶懷心中甚是愉悅。
“哈哈哈哈哈!彼此彼此?!?p> “公子,眼睛好了?”
莫白激動上前,困擾了這么多年的毒素終于解開了。
虛云點頭,“好了?!?p> 莫言、莫白對視一笑,“恭喜公子!”
虛云點頭,隨即眼睛環(huán)顧四周,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看了一圈,心頭略有失落。
她。
竟然不在。
聶嬌兮報復(fù)完長寧郡主,回房便捧了那本虛云給她的醫(yī)書在看看。
看著看著,小姑娘就腦袋一歪,沉沉地睡了過去。
倒下的瞬間,腦海里閃過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困意著實太重,她放任自己沒有理會。
這一覺竟睡了兩個時辰。
迷迷懵懵地睜開眼睛,眼皮還是重的很,又輕輕地閉上。
費力的再睜開,卻又不受控制的閉上。
反反復(fù)復(fù),意識里想醒來,可怎么都醒不過來。
一聲輕笑從床邊傳來,“這是魘住了?”
小姑娘一個激靈,精神了。
平躺在床上扭頭,頓時直了眼睛。
她好像看到了神仙。
無意識地嘀咕了一句,“我莫不是,在做夢?”
虛云只笑不語,小姑娘這是睜著眼睛在說夢話?
木木地扭頭,看向天花板……她看到了和尚。
和尚!
小姑娘猛地坐起,瞪大眼睛看著虛云,“你!眼睛好了?”
虛云點頭,“小僧特來感謝施主?!?p> 小姑娘一手杵著膝蓋撐住小腦袋,滿是好奇的語氣,“和尚都這般好看?”
虛云瞇眼笑著,“只有我好看,其他人不是。”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和尚也會自戀呀。
似乎知她心中所想,虛云薄唇輕啟,“出家人不打誑語。”
所以這不是自戀,這是誠實。
小姑娘憨憨一笑,“原來如此。”
“……”虛云。
“……”聶嬌兮。
對話終止,兩人突然沒有了言語,空氣中陷入了一瞬間的安靜。
虛云站在榻旁,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少女。
在未恢復(fù)之前,他腦海中曾多次勾勒出她的模樣。
她的頭上應(yīng)該是扎著兩個小犄角;
她的性子軟軟的,那她的模樣自然也是,應(yīng)該是還有點蠢萌;
她的聲音靈動可愛,那她的眼里會時不時地跳出調(diào)皮、可愛的神情;
如今他勾勒出的星星點點就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卻發(fā)現(xiàn),那些勾勒不及眼見的萬分之一。
她比想象中更加靈動,更加嬌俏,更加可愛。
聶嬌兮捧著醫(yī)書,假裝看的認(rèn)真。
熟不知,奶白色的臉龐已慢慢爬上紅暈。
支棱著的小耳朵也染上一抹緋紅。
終是見不得小姑娘的羞赧,他緩緩開口,“小嬌施主,禿頂可有得醫(yī)治。”
“……”聶嬌兮。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又眨了眨眼睛。
再眨了眨眼睛。
好半天才開口,“你……”
“當(dāng)我沒問。”虛云轉(zhuǎn)身離開。
他其實是想問他現(xiàn)在蓄起頭發(fā),可有沒有方法?
奈何出口變成了那般。
臨近門口,想起一事,“聶神醫(yī)讓我喊你起來吃飯。”
小姑娘僵硬的伸出一指指著他的背影,“你……你……”
你的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不是說,那是剃度,不是禿頂。
怎么又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