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褶黎起身上前,“皇上,此人若不在宮中,想閉是隱匿在城內(nèi)。”
“不如許臣帶兵搜查,揪出此人!”
淵帝眼睛一亮,滿口答應(yīng),“如此最好!就依你的主意去辦!”
“謝皇上!”
“臣這就帶兵去查!”
近來城內(nèi)涌現(xiàn)出一批不明人士,也莫名多了許多乞丐。
貿(mào)然調(diào)查,只怕會打草驚蛇。
如今可趁此機會調(diào)查清楚,以除后患!
淵帝解決了心頭之患,開始關(guān)心起皇后的病情。
話鋒一轉(zhuǎn),“事到如今,皇后的毒該如何是好?!?p> “樂陽侯醫(yī)術(shù)絕倫天下,可定要盡力幫皇后解毒啊?!?p> 徐太醫(yī)一聽皇上這是把責(zé)任放在了聶嬌兮的身上,連正眼都沒看他,心里樂壞了。
身體往后縮了縮,恨不能現(xiàn)在把自己隱身,逃回家中。
聶嬌兮毫不避諱地撇撇嘴,“又不給錢,還天天讓我盡力盡力!”
“……”眾人。
“哈哈哈!”淵帝愣了半瞬,突然大笑出聲。
“放心,事后朕定會大大的賞!”
“就不知沒了長葉蝴蝶蘭的種子,你如何解毒?”
聶嬌兮揪著衣角,吭哧吭哧不吱聲。
淵帝見此,心中嘆氣,唯一的解藥都沒了,這毒她如何能解。
罷了,就不難為她了。
“樂陽侯無需為難,解不了……”
語頓,望向角落的徐太醫(yī),“朕會讓宮中太醫(yī)竭盡所能醫(yī)治?!?p> “……”徐太醫(yī),皇上可真瞧得起他們,這毒他們哪會解?
硬著頭皮上前,“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p> “其實,也不是不能解?!?p> 小姑娘托著腮,歪著小腦袋,“天香豆蔻應(yīng)該能解?!?p>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小姑娘猶不自知,兀自說著,“天香豆蔻和長葉蝴蝶蘭特性正好相反,它幾乎全身都是寶,可解百毒。”
“古醫(yī)書記載,天香豆蔻取其果子內(nèi)核碾碎服用可解長葉蝴蝶蘭的黑斑之毒。”
“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倒是可以試試。”
小姑娘越想越覺得試試可行,正好可以進行免費的人體試驗,怎么想怎么劃算。
小爪一拍,興奮抬頭,“那我試試?”
“……”眾人。
周圍雅雀無聲。
整個殿內(nèi)除了聶懷師徒及虛云還在淡定的喝茶,其他人已經(jīng)不淡定了。
“天……天香豆蔻?!”
徐太醫(yī)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顫顫悠悠地從角落里走出來。
“三十年結(jié)一次果的天香豆蔻!”
聶嬌兮疑惑地點點頭,不然還有別的嗎?
徐太醫(yī)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世間難尋的奇藥她有還能理解,可這據(jù)說五百年間都未曾有人見過的天香豆蔻,她又是如何能有!
太可恨了,太讓人嫉妒了!
這丫頭到底是什么人!
莫不是你家后花園種的不成?
“哎呀呀!這人咋還激動成這樣!”
聶懷扶住徐太醫(yī),“徐太醫(yī)可要小心身體啊……”
“哈哈哈!徐太醫(yī)不過是吃驚過度,不用擔(dān)心。”
淵帝不動聲色雙手交握,掩藏不斷發(fā)抖的手。
他幼時博覽群書,曾見過此藥的描述。
據(jù)說此藥三十年結(jié)一顆果,吃了它,再重的傷勢都不會惡化,然后讓人陷入沉睡,容顏不老。
待三十年后服下另一顆,人方可轉(zhuǎn)醒。
服下第三顆,此人任何傷勢都可瞬間愈合。
此藥價值無可估量,若是他得了……
貪婪之色一閃而過,“不知樂陽侯手中此藥有幾顆?”
聶懷警鈴大作,皇上這么問是什么意思?
“一顆都難得?!?p> 聶嬌兮坦然望向淵帝,“民女只有一顆呢?!?p> 虛云眼角輕佻,他若沒錯,小姑娘越撒謊,模樣裝得越是坦然。
眼睛下移,可實際上小姑娘抓衣角抓得越狠,她說的話越不能信。
小騙子!
淵帝有些失望,一顆天香豆蔻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可這般奇藥,樂陽侯愿拿出來救治皇后?”
“不愿意?!?p> 聶嬌兮撇嘴,如果可以,她一顆都不想給皇后用。
誰知內(nèi)室的蘇喚聽到此話,嚇得趕緊跑出來。
二話不說,跪下,磕頭,動作一氣呵成!
“奴才!求樂陽侯救娘娘一命!”
“哎!”
突然竄出來一人嚇得聶嬌兮后退數(shù)步,一不小心就坐在了虛云的腿上。
“啪”聶明煙嘴里的糕點落在了地上。
她家?guī)熋媚茉俅傈c嗎。
低著頭眼睛四處瞄了瞄,還好還好這殿內(nèi)都是有眼色的,都不敢亂瞄。
“……”一眾奴才,誰敢亂瞄呀,皇上一個眼神敢瞅!
“……”聶嬌兮,臉色爆紅,蹭地從虛云身上站起來。
“不……不是我想坐的?!?p> 聲音越來越小,“對不起……”
虛云雙手合十,面色如常,淡笑開口,“無礙,小僧并未介懷?!?p> “不知好歹的奴才!誰讓你出來的!”淵帝大聲呵斥。
今天這甘泉宮的奴才都怎么回事,一個個地都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蘇喚縮著頭,他是沖動了。
“奴才知錯!”
“來人!脫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咳咳!蘇喚!”
不等侍衛(wèi)動手,皇后悠悠轉(zhuǎn)醒,嘴里念著,“蘇喚!水!”
“本宮要喝水!”
淵帝念著皇后身中劇毒需要人照顧,便治好作罷。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進去服侍!”
蘇喚急忙爬起來,“是是是!”
淵帝無奈的捏了捏眉角,最近沒一件事令人省心的。
而這邊,聶嬌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天香豆蔻”的果核摳了出來。
“好了,這個就交給徐太醫(yī)熬制成藥,給皇后娘娘服下。”
聶嬌兮即便不愿意救治皇后,但卻沒忘了從醫(yī)的初衷,治病救人。
見聶嬌兮說摳就摳的氣勢,徐太醫(yī)一臉心痛,不停地拍打著胸口。
這可是神藥?。?p> 神藥!
供奉在家里,也是祖上榮光??!
淵帝未曾見過那藥,不禁走過去看了看,看到放在一旁的果肉,心里起了別的心思。
拿出巾帕,光明正大地把果肉包了起來,臉上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徐太醫(yī)抬頭看了一眼,沒當(dāng)回事。
猛地又看了一眼,皇上這是想霸占了這神藥不成?
“謝謝啊?!?p> 聶嬌兮一把掏走淵帝準備往懷里揣的巾帕!
把帕子遞給皇上,改為小盒裝神藥,“這樣就好了。”
“帕子皇上收好?!?p> “……”淵帝,剛剛得意的小表情還沒持續(xù)半刻又沉了下來。
怎么這么沒眼力見!
虛云掀了掀眼皮,看著腿上衣擺的褶皺。
他想,明天不換衣服了吧。
折騰了一天,徐太醫(yī)把藥熬好,給皇后服下。
不過半個時辰,臉上黑斑盡退!
淵帝大喜,賞聶嬌兮白銀千兩,可小姑娘拒絕了,想淵帝討了一些醫(yī)書。
“哈哈哈!好!朕就賞你醫(yī)書?!?p> “來人!把珍寶閣那幾本醫(yī)書拿來,賜給樂陽侯!”
太監(jiān)領(lǐng)命,尋了書來。
小姑娘開開心心地接過,那些書都是世上難尋,鮮現(xiàn)于世。
天色越發(fā)黑沉,幾人正要離開。
臨走時,皇后卻單獨把聶嬌兮叫到內(nèi)室。
聶嬌兮坐在她的榻前,不發(fā)一言。
皇后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眼神清澈干凈,模樣懵懂天真。
她終于明白,那份對這個女孩的厭惡從何而來。
那是嫉妒!
眼神空洞地看著房頂,“之前,對你那般是本宮的不對?!?p> “你莫要怪本宮?!?p> 殿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蘇喚都抽空和她說了。
深宮之內(nèi),她向來知道對敵人仁慈是多大的忌諱!
但她很感謝她救了她們。
聶嬌兮點點頭,“嗯,不怪?!?p> “……”
皇后沉默了半響,淡淡開口,“長寧郡主為何不救?”
“因她仗勢欺人!”
“心思歹毒!”
“砸我店鋪!”
“毀我容貌!”
“欲殺師姐泄憤!”
“……”皇后愣住,她還真敢說。
這話放在尋常人嘴里可是要殺頭的!
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點點頭,“長公主就這一個女兒,難免驕縱了些?!?p> “既如此,你不愿救就不救吧?!?p> 聶嬌兮抬眼,后又垂下去,“娘娘不管?”
皇后淡笑不語,擺一擺手,“退下吧,本宮累了?!?p> “蘇公公,送樂陽侯出宮!”
蘇喚點頭,“是?!?p> 出去時,蘇喚倒不是以往那般冷淡,而是多了幾分親切。
“今日之事,還多謝樂陽侯慷慨贈藥,無私救人。”
聶嬌兮神色如常,并未見多余表情,“舉手而已,不必怪懷!”
隨后頓下腳步,扭頭看他,“原來你長這般模樣?!?p> “臉上的傷好了?”
蘇喚身軀一震,瞳孔微張,她竟然知道?
“你……”
聶嬌兮不以為然地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蘇喚緊跟身后,“太過心善未必是好事?!?p> “樂陽侯出世尚淺,還需多加小心才是?!?p> 小姑娘搖著腰間的袋子,臉上依舊一派純真,“徐太醫(yī)處事不夠小心嗎?”
“他自然是夠小心了。”
為醫(yī)者,哪有不小心的時候!
蘇喚稍頓,“是奴才多嘴了?!?p> 聶嬌兮把繩子甩得一晃一晃地,不多時,兩人就到了宮門口。
蘇喚想起娘娘的囑托,開口道,“娘娘是永昌侯府出身,姑娘若有事可去那里尋助?!?p> “這是娘娘給您的信物?!?p> 聶嬌兮伸手接過,反復(fù)翻看,“這……這不可以賣吧?”
“……”蘇喚嘴角抽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