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褶黎伸手帶倒了兩盞茶,一盞遞給了謝清逸,一盞放在自己身前。
吹了吹茶面浮葉,“你要娶她,可問她是否愿意?”
謝清逸蹭地坐起,“她當(dāng)然愿意!”
“我堂堂首府謝家公子,家財萬貫,風(fēng)姿卓越,她一百個樂意!”
江褶黎不理他的話,而是將眼睛瞥向一旁的少言。
少言一臉欲言又止,左右為難的模樣讓江褶黎明白個七七八八。
怕是眼前的謝公子是一廂情愿。
再轉(zhuǎn)眼看著正美滋滋品茶的謝清逸,江褶黎壞心思地想潑他冷水,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你如此急于求親,不是因為這都是你的一廂情愿而已?”
謝清逸炸了,這人什么意思!
低估他的魅力是不!
謝清逸十分淡定地放下茶盞,執(zhí)起折扇展開,,“江世子,可是在小瞧本公子?”
江褶黎心里好笑,他越是表面淡定,心里卻越是七上八下。
放下茶盞,不咸不淡地開口,“你和她表明心意了?”
“未曾。
“那是她主動說想嫁與你?”
“不是?!?p> “那你們是互通心意,心有靈犀?”
“……”
抬眼,對方的臉色逐漸垮掉,江褶黎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口。
只是還未得意多久,一杯茶盞便伸到他的面前,微微斜著,正對著他身前的書。
“江世子把我叫來,莫不是想氣死我?”
謝清逸十分清楚,這廝喜愛藏書,幾乎每本都是珍品。
只要他再開口說一句不中聽的話,這本書他就別想要了。
江褶黎扶額,這又是他慣用的伎倆。
說不過,就威脅,每每他妥協(xié),無可奈何!
但這次……不同以往,他不愿見他神傷。
“不過一本書,比起你來,它不過是一堆廢紙?!?p> 謝清逸怔愣,他竟然說出這般話,平日他都會讓著他的。
江褶黎微微抬眸,注視著對方,“阿逸,你的身世雖無人提及,但以你的能力和聰慧,想必你已調(diào)查的十分清楚?!?p> “你的婚事,謝家左右不了。”
“聶嬌兮也絕非你的良配,她是樂陽侯?!?p> “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手握兵權(quán)!”
謝清逸頹廢地放下茶盞,眼里漸漸蒙上灰色,“這些。”
“我曉得。”
謝家屹立南淵百年首府不倒,財力滔天,怎會不惹來皇家的忌憚和覬覦?
如今能夠完好無損,無非是皇室和謝家做了一筆不可靠人的交易。
他是當(dāng)今皇上和謝家家主的私生子,下任謝家家主。
皇室保謝家不倒,謝家為皇室提供財力,而皇室與謝家締結(jié)契約的條件便是下任謝家家主要有一半皇室血統(tǒng)。
于是便有了他。
可也正因為是這樣,他不能入仕,也不能娶朝中重臣之女。
以防日后圖謀不軌!
江褶黎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盞,他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若聶嬌兮對他有意,而他執(zhí)意要去,縱使拼去滿身榮寵,他也定會幫他爭一爭。
可這些日子,江褶黎看得分明,那姑娘對莫景岑有著別樣的情愫。
非旁人可比。
室內(nèi)寂靜無聲,少言和黑巖躲在角落直冒冷汗,內(nèi)心忐忑。
少言看著自家公子無精打采的模樣,也是心疼,他很想寬慰公子幾句。
“公子向來不茍言棄,少言覺得,凡事都需要爭一爭?!?p> 江褶黎抬眼望著他,明明沒有任何言語。
可少言卻不敢再多說一句。
他總覺得那眼神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