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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守林人

守林故事之番外五十 再遇

新守林人 陳施豪 2158 2020-04-27 09:46:08

    萬花山莊。

  莊主厲飛揚的好心情,任誰都看得出來。

  不止他高興,莊里其他人臉上也是壓抑不住的喜色。

  三年來,厲飛揚眉目間的郁色,總算云開霧散。

  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他兩天前帶回來的一個女人。

  又或者可以說,是尋回的,一個女人。

  2

  可惜,厲飛揚的明媚,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因為這個他費盡千辛萬苦尋回的,名為綰綰的女人,沒了三年前的溫柔解意,脾氣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前一刻還和他和顏悅色,下一刻就甩袖而去。

  厲飛揚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這三年來,自己放在心尖兒上的人經(jīng)歷了什么。

  每次問起,除了讓她的怒意更加升騰,沒有任何幫助。

  厲飛揚心疼之余,也有一絲疲憊,在他內(nèi)心悄悄浮現(xiàn)。

  不過,即便如此,他仍是以最大的耐心,對待這個他愛得已不知如何是好的人。

  又是幾日過去,眼看中秋將近。

  忙于公事的厲飛揚,匆匆趕到綰綰居住的小院時,正看到她手執(zhí)一枝細柳,似舞劍一般,肆意極了。

  那是厲飛揚從未見過的張揚,讓他驚訝的同時,更多的,盡數(shù)在他翹起的唇角上。

  豈料,綰綰看到他后,立刻停下,扔了手上的柳枝。

  臉上的張揚,好似曇花一現(xiàn),復又恢復一副無甚表情的樣子。

  厲飛揚欲邁出的腳,就這么停在半空。

  他的心里,也有一股無名火猛地竄起。

  厲飛揚自問對綰綰,從無一絲不周到之處。

  打從認識綰綰,確定自己的心意,不顧周遭的人反對帶她回山莊,厲飛揚尊重綰綰的一切。

  綰綰不希望他過問太多她的事情,他就不問。

  甚至,莊里其他人勸他讓他去查一查綰綰的底細,他都沒聽。

  而綰綰呢?

  那時她溫柔極了,莊飛揚迷失在這一份溫柔里,他甚至已經(jīng)備好成親的一應用品,只待合適的時機,告知綰綰。

  可他等來的,卻是綰綰的不告而別。

  厲飛揚簡直要瘋了,他發(fā)動所有能發(fā)動的人去找綰綰。

  然而,一絲消息也沒有。

  綰綰好像沉入海底的石頭,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直到這時,他才后悔沒詢問過她任何事情,才后悔為什么沒提前去查她的一切。

  厲飛揚亡羊補牢,不惜花費大量金錢,去調(diào)查綰綰的背景。

  什么都沒有。

  這個名字背后,她查不到任何消息。

  綰綰究竟是誰,或者說,綰綰到底是不是她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三年來,萬花山莊一片愁云慘霧,而他,更是再未展顏。

  幸而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還是讓他尋到了綰綰。

  他想好好珍惜,好好對她。

  可是,事情卻演變到現(xiàn)如今這般模樣。

  厲飛揚終究不忍對綰綰生氣太久,還是服了軟。

  中秋的夜晚,明月高懸。

  他拿著一壺竹葉青和一盒月餅,又來到綰綰住著的小院。

  綰綰坐在涼亭里,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繼續(xù)抬頭望著月亮。

  厲飛揚坐到她對面,從袖子里摸出兩個酒盞,放到桌面上。

  不聲不響倒了兩杯酒,一杯自己先行飲下,另一杯,端到了綰綰面前。

  二人僵持良久,綰綰嘆了口氣,接過了酒盞。

  也是一飲而盡。

  纖細的脖頸,在月光照耀下,泛著一層溫柔的銀色,看愣了對面的厲飛揚。

  他呆呆地拿起酒壺,又為自己滿了一杯。

  只是,酒都溢出去了,仍未停手。

  綰綰垂眸,輕輕的笑聲傳至厲飛揚耳邊。

  這一聲,于他仿佛天籟。

  耳根倏忽紅透,直接拿起酒壺就灌了下去。

  空腹飲了近一壺酒,厲飛揚有些醉了。

  他雙眼迷離,絮絮叨叨地對著綰綰說話。

  他說,你怎么就忍心扔下我獨自離去?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成親的一切事宜,可你連說出來的機會都沒給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甚至都不知道,綰綰是不是你真正的名字……

  你說不讓我過問你的曾經(jīng),我便不問。

  你最愛竹葉青,在你離開后,滴酒不沾的我,也開始喝這種酒。

  我想在竹葉青的味道里,尋找你存在過的痕跡……

  讓我知道,發(fā)生過的一切,并不是夢……

  厲飛揚說了很久很久,直到月亮悄悄隱去,東方漸露魚肚白色。

  綰綰站起身,抬手在離他額頭寸許的地方停下,微微前移,又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

  第二天醒來時,厲飛揚揉揉疼痛欲裂的太陽穴,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屋里了。

  下床走出房間,外面已是艷陽高照。

  他剛要伸個懶腰,卻聽有人急急回報,綰綰走了。

  她居然又走了!

  難道是他昨晚喝醉,嚇到她了?

  厲飛揚懊惱極了,一邊讓人趕緊去找,一邊急匆匆地趕到綰綰居住的小院。

  他推開這些日子一直沒進過的屋門,看到正對門口的桌上,靜靜躺著一個信封。

  厲飛揚走過去,顫抖著拆開。

  一字一句看完,臉色白得好似刷了漆。

  她說,她不是綰綰。她的名字,叫蘭秋。

  綰綰已經(jīng)死了。

  死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時。

  綰綰并未當場身亡,是她救了她。

  他們之間的事情,是綰綰告訴她的。

  她自小生活在師門,才下山?jīng)]有多久。

  對于綰綰口中的愛,十分好奇。

  綰綰還說,之所以會離開,也是她所在的殺手組織找到她了。

  遇到厲飛揚時,她恰好完成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

  便順水推舟,與他回了山莊。

  卻沒想到,這一來,再走時,就丟了心。

  厲飛揚的溫柔,讓她這樣的人,也免不了淪陷。

  可是她知道,組織有多可怕。

  既然愛他,她就更不能連累他。

  綰綰將死之際,托付她看看厲飛揚怎么樣了。

  蘭秋也想知道,這個愛綰綰如生命的男人,究竟如何。

  她用了更直白的方式,便是扮作綰綰。

  蘭秋已經(jīng)盡量冷漠,可她沒想到,即便如此,她仍是對厲飛揚動了心。

  又或者說,在綰綰說出她與厲飛揚之間的事情那一刻,她就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動了心思。

  然而,厲飛揚心里只有綰綰。

  蘭秋也有自己的驕傲。

  所以,她走了。

  走之前,將一切真相告訴了厲飛揚。

  雖然綰綰曾叮囑她,絕對不要向厲飛揚吐露一個字。

  厲飛揚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良久,將一只手撐到臉上。

  未料,抹到一手水跡。

  原來,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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