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鳳眼半瞇,原本隨意的坐姿略顯僵硬,不過他還是伸手將矮桌上的文件拿了過去。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看似隨意的翻看,其實如果注意觀察的話,就會察覺到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他看似隨意翻看著,但心里遠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這里面的內(nèi)容,任意一條拿出來都會將他現(xiàn)在的生活打回原來的狀態(tài)。
不過,他的不淡定不是對里面內(nèi)容的不淡定,而是沒想到這些東西會被查到。
按理來說,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被嚴格保密的,畢竟這里面牽扯的利益是巨大的。
他沒想到那人竟然會將他的資料給面前這個人。
這里的資料確實會讓他陷入難堪的局面,尤其他現(xiàn)在算是個公眾人物。
對于公眾視野里的他來說,這樣的黑料給的打擊是巨大的。
但對于他本人來說,這并不能代表什么。
不過眼前這人拿這個來威脅他,真是讓人有點不爽呢。
而且他直覺他所說之事應(yīng)該跟虞淼淼有關(guān)。
想到這里,何堂微垂的眼眸閃過一抹殺意。
何堂將文件扔到矮桌上,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雙手環(huán)胸:“你想怎么樣?”
顧逸挑眉,嘴角上揚:“不怎么樣,只是想為你的生活添磚加瓦,畢竟你從小生活那么困難。”
顧逸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放松了,看對面少年的樣子,他的威脅應(yīng)該是起作用了。
想到上一世虞淼淼跟何堂的生活,顧逸眼中閃過一抹流光。
何堂皺了皺眉,壓住心底的殺意,聲音冷凝,好似在寒水中泡過:“呵,你還真是善良…………說說你的條件吧!”
顧逸慢悠悠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拿起酒輕抿了一口,盯著何堂的眼睛,認真開口道:“條件很簡單,離開我的未婚妻?!?p> “離開你的未婚妻?這位先生,據(jù)我所知,我并沒有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過,哦,不,我現(xiàn)在倒是和你的前未婚妻在一起呢?!?p> 何堂舔了舔唇角,語氣有些清冷,不過這話,卻是有些戳人家心窩子了。
顧逸:“……………”哦,好像確實已經(jīng)成了前未婚妻。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所以,填支票吧?!鳖櫼萦趾攘艘豢诰?。
“抱歉,我還真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焙翁眯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顧逸深吸一口氣,將酒杯放下,一股酒氣混著略些急躁的話語吐出:“既然你裝聾作啞,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開個價吧,離開淼淼?!?p> 何堂依舊環(huán)抱著胸,沒有要填支票的意思。
顧逸也不急,有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品酒,一邊開口:
“你是叫伊卡洛對吧?”顧逸也沒等他回答,自顧自說著,
“伊卡洛,你呢,才十八歲,還不懂愛情是什么,沖動是可以理解的,現(xiàn)在你雖然脫離了那個研究項目,但我知道核心技術(shù)還是在你手里,我對你的研究項目并不感興趣,但我知道你缺錢。淼淼雖然有錢,但那也不是她的?!?p> 顧逸停頓了一瞬,又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對面的面色冷峻的少年,繼續(xù)道:“所以呢,你要好好考慮清楚,畢竟這種方法對你我來說都是有益的,若是換種方式交流,你可能就不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呢?!?p> 這話威脅意味十足。
顧逸也不想將人逼上死路,畢竟這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奇怪。
他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告訴他:不能傷害他。
既然不能傷害,又討厭他,只能讓他遠離了。
何堂耐著性子等他說完,不得不說,顧逸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威脅和暗諷。
威脅他離開虞淼淼,暗諷他年齡小,不懂愛情。
他懂不懂愛情關(guān)他什么事,以前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著急。
或許根本不是因為愛,就是賤人心作祟。
真他媽矯情。
何堂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被叫來,莫名其妙地被威脅,莫名其妙地聽眼前這個傻逼逼逼賴賴。
隨著他的不爽,他身上的氣息漸漸變得壓抑起來,周圍的空氣好像一下凝結(jié)了起來,變得稀疏,壓抑的空氣讓人有種瀕臨死絕之感。讓對面的顧逸喘不上氣來。
隨著空氣的擠壓凝結(jié),突然,顧逸手里的酒杯,旁邊的酒瓶皆應(yīng)聲而碎,玻璃碴飛濺地到處都是。
酒瓶里的酒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都往顧逸身上倒去。
一瞬間,顧逸一大早起來做的發(fā)型被酒水沖的不見了帥氣模樣。
高定制的西服也被酒水浸染的不成樣子。
原本的社會精英帥歐巴瞬間就成了落湯雞。
…………
情況來得突然,顧逸只來得及用左手擋住臉,右手因為拿著酒杯。
幾片玻璃碴扎進手里,鮮血淋漓。
看著有些嚇人。
再加上身上的酒水,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狼狽極了。
還沒等顧逸從這一起事故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對面的少年開口道:“顧先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來威脅我,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大臉,你以為讓我離開淼淼,你就可以得到她了嗎?”
何堂嗤笑一聲,身子前傾,笑看著對面狼狽不堪的顧逸,低沉磁性,像魔鬼一般的聲線響起:“還有,你爺爺我不缺錢,缺錢也不會問孫子要的。畢竟爺爺不像你,爺爺要臉?!?p> 顧逸眼眶充血,像是被眼前少年的話刺激到了,整個眼球都是紅的。
氣得說不出話來。
說罷,何堂打開車門,長腿一跨,輕松跨出,遂站在車門口,嘴角上揚:
“顧先生應(yīng)該知道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畢竟都快三十歲了,這點道理應(yīng)該還是懂得。”
說完就關(guān)上車門,揚長而去了。
顧逸見他走遠,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打開遮擋板,吩咐前面的司機:“去附近最近的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