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膝蓋
劉綺婷和安穗從小賣部買冰棒回來的時候，薛檸正在走廊低頭看手機，今天的陽光剛好，不烈也不燥。
“做什么？”劉綺婷蹦蹦跳跳的過去，勾上薛檸的脖子，把冰棒往薛檸臉上貼。
“白夜昨天更的漫畫，忘記看了。謝啦?！毖幗舆^冰棒開始拆。
劉綺婷笑的賊，冰棒是她在便利店偶遇時坑的蔣勛的，自打被籃球砸傷鼻子那天過后，因為劉綺婷單方面的主動，兩人也逐漸熟絡(luò)了起來。
“那個畫師不是不玩微博的嗎？”安穗看到薛檸切換了頁面，在漫畫《冬蟬》的超話里開始發(fā)帖。
“半年能更一次博，就我們這些粉絲在超話里活躍了。”
“你還是超話主持呢？”劉綺婷扒著薛檸手機一起看。
“嗯，漫畫解析，粉絲交流什么的都是我干，我可是頭號大粉?！?p> “哈哈哈，站姐嗎算是？”
“還是，女友一號。”薛檸朝劉綺婷挑了挑眉。
“多吃點，看孩子曬得白日做夢了都?！眲⒕_婷把冰棒往薛檸嘴里送。
“滾蛋！”薛檸笑出聲，回手握她手腕。
嬉笑打鬧間，楚若一從拐角上樓，經(jīng)過她們回班，擦肩而過的時候，與薛檸對視上一眼，目光陰郁又不爽。
“哎——你看到?jīng)]，她那眼神，誰欠她錢似的。”笑容逐漸消逝，劉綺婷被掃了興。
“她好像挺討厭我?！?p> “聽陳嶼說，因為你選上進了秘書部，把她擠下去了，最后只能進了宣傳部，是這個原因？”
薛檸沒再回話。懶得去追究原因，有時候一個人生出的討厭，僅僅是為了討厭罷了。
三小時前——
王藝從圖書館出來，還攜帶著交流會的打印資料，到校園里的奶茶店，在收銀臺前點了一杯芒果炫冰。
“學(xué)姐！真巧啊，我請你吧?！背粢粡暮竺鏈愡^來，親昵的和王藝打招呼，上趕著在王藝之前把手機的付款碼伸過去“兩杯?！?p> 取了飲料，在玻璃窗邊的位置落座。
楚若一用吸管攪著杯里的碎冰，看對面王藝把短發(fā)撩到耳后，很多人留短發(fā)都會顯得乖巧，但王藝的短發(fā)卻颯爽。
“學(xué)姐，秘書部的事情很忙吧——”楚若一倪著王藝放在桌上的資料，意有所指。
“是啊，會長去了交流會之后，會更忙吧?！?p>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呀！”
楚若一還是一直不死心想進辦公室，王藝笑了一下，她可不放心把事情交給楚若一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
“好啊，畢竟這次，薛檸也會去，我可少了幫手了?！?p> 楚若一停下攪動的手，抬頭“薛檸？她憑什么去？”
“邊城祁特地點的，大概比較喜歡她吧?！?p> 為了邊城祁嗎，這樣匆忙的爬上位。
楚若一是個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她的不爽表現(xiàn)得很明顯。又待了沒多久，就跟王藝道別，要先回去。
王藝抱臂靠在椅背，朝左側(cè)臉，透過落地窗外看楚若一離開的背影。
一個沒腦子的沖動孩子，和一個看著嬌寵管了的小公主。
誰知道會撕成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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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前的大課間，班級氣氛活躍，學(xué)生會把手機裝進兜里偷偷帶著。
在換衣間換好體育服，劉綺婷邊等她們邊開手機刷一刷校園論壇，這個論壇是學(xué)生自發(fā)組織的，用于日常交流和吃瓜。
瀏覽到一個眼熟的身影，標題字眼里提到嚴樂章，劉綺婷以為又是哪個迷妹日常表白，直到點進帖子，逐漸發(fā)覺不對，最后蹦出一句“我操？”
“怎么？”安穗換好衣服出來問。
劉綺婷皺眉沒說話，把手機遞向理著頭發(fā)的薛檸。
手機界面里那個貼子，安穗和薛檸挨著瀏覽了一遍，
幾張偷拍嚴樂章在教室給她單獨講課的照片，故意找的角度，話里話外也意有所指——什么嚴老師給女學(xué)生開小灶，女學(xué)生纏著嚴老師單獨補課，之類。
“看看，這說的都是什么屁話，這誰啊?！?p> 薛檸從頭像點進個人主頁，信息寥寥無幾，看不出什么信息，應(yīng)該是小號。
“誰知道，這么無聊?！毖幉]有很在意。
安穗接過手機往下翻，這個號很久以前發(fā)過一張生活照，沒露臉，是女生拿著奶茶的部位照，抓拍的挺好看。
放大、放大?？戳艘蝗Α斑@是……楚若一吧。”
“你怎么知道？”劉綺婷也湊過來。
“這個美甲款式，我記得她做過，還被老班逮到了。”
“真的是！”劉綺婷也想起來了，說著看向薛檸，詢問她的態(tài)度“她可過分啊。”
“走吧，跟她較勁，沒什么意思?！毖幣呐乃齻兊募绨颍瑤е齻兿蜷T口走。
薛檸沒在意這件事，但劉綺婷依然替薛檸打抱不平，體育課上翻了楚若一不少白眼。
跑完圈老師讓女生組隊練習(xí)排球，劉綺婷趕在第一個選小組和楚若一那邊的一起打。
下午天悶得人發(fā)慌，此時排球網(wǎng)周圍的氣氛也很悶。
邊城祁和蔣勛打完一場球，順著跑道，走到排球網(wǎng)邊上的看臺休息。
劉綺婷把玩著球，沒多說一句話，直接開始。
過了會兒，兩組成員開始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只要劉綺婷拿到排球，就會干脆的直直往楚若一身上砸，沒有章法的胡亂砸。
楚若一偶爾躲閃不及，被砸到肩，有點懵，隨之火氣上來，回擊了幾次，但都被劉綺婷輕快的躲開了，發(fā)現(xiàn)自己玩不過劉綺婷后，楚若一把一肚子氣都撒在了薛檸身上。
沒料到楚若一突然換了目標，薛檸猝不及防也被砸中了腿。沒多想，撿起球，砸了回去。
隨后排球場的醞釀著的氣氛又上升，局面顯而易見到看臺上的蔣勛都留意到了，示意邊城祁“那不是劉綺婷她們仨，還有經(jīng)常給我們送水那女生嗎？”
“不會是為了小爺我吧。”蔣勛手肘撐在臺階，沒什么正型的笑。
“那你不管？”邊城祁調(diào)侃他，眉頭微簇。
“我跟你說，這女生的矛盾——”
“??！——”
剛才楚若一對著劉綺婷砸，劉綺婷向后踉蹌著躲開，撞到身后的薛檸。薛檸沒留意腳下，踩滑了排球，結(jié)結(jié)實實的往塑膠地上摔了一跤，痛呼的聲音打斷了蔣勛的話。
邊城祁迅速站起身，下面薛檸周圍圍著女生，嘰嘰喳喳的。劉綺婷試著攙扶薛檸站起身，但是薛檸傷了膝蓋，一大塊擦傷開始冒血珠。一陣酸痛襲來，薛檸直不起身，又坐回地上，撫著膝蓋周圍，痛的說不出話，向劉綺婷擺手。
邊城祁走下看臺，周圍的女生讓出了空道，蹲到薛檸跟前“傷哪了？”
“膝蓋！她現(xiàn)在站不起來。”劉綺婷很慌。
“我送她去醫(yī)務(wù)室?！边叧瞧钫f著，沒等她們反應(yīng)，抬薛檸的手臂環(huán)到自己脖頸后，注意著膝蓋的傷，把薛檸打橫抱起來。
碰到傷口，薛檸咬唇擰眉，邊城祁低頭看她，額上不知道是打排球出的還是疼出的汗珠，把劉海沾濕一小部分。
她，好像比自己想象還的要輕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