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聽了克萊恩的建議,項風(fēng)拉著沐槿汐,來到了小鎮(zhèn)中一個裝飾較為“豪華”的酒館。
剛剛踏進酒館,沐槿汐就用手擋著嘴,生怕被人聽見,小聲嘀咕著,“小瘋子,怎么又來酒館?你難不成忘了暗夜伯爵的事情了?”
“你不懂,我們兩個剛剛踏上修煉之途,想要快速的適應(yīng)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酒館是最好的選擇。”項風(fēng)眨眨右眼,嘿嘿一笑“雖然酒館喝酒的環(huán)境亂糟糟的,但是這里接觸的情報最多?!?p> 環(huán)視了一圈正處在興頭上的酒客,他繼續(xù)說道:“出去之后,萬一上煌學(xué)府判定我們兩個入學(xué)失敗,我們何去何從?雖然這群人雖然已經(jīng)迷失了二十多年,但他們的見識以及閱歷都是我們比不上的。我相信,和他們接觸的過程中,可以學(xué)習(xí)到盡量將難題中和的辦法?!?p> 沐槿汐還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道:“你說的雖然沒錯,可是,你沒感覺,這里的布局有點奇怪嗎?”
桌子擺放雜亂無章也就算了,柜臺上面還掛著幾大塊看不出種類的鮮肉。
這里究竟是一家肉鋪,還是一家酒館?
忽然,從他們的身后傳來了一聲催促,“喂,兩位,別擋著門口行嘛?!?p> 項風(fēng)和沐槿汐下意識的側(cè)身,讓開一條道。
一名提著銀質(zhì)盾牌、全身被鎧甲包裹的騎士“咣當(dāng),咣當(dāng)”的向柜臺走去。
沐槿汐額頭上布滿了黑線,“你看看,這里竟然還有騎士!騎士不是禁酒的嗎?”
她的世界觀正在被一次又一次的沖擊。
“安了~安了!”項風(fēng)拍拍沐槿汐的后背,“這里與世隔絕,奇怪點也是正常的,走吧,我們兩個去柜臺瞅瞅?!?p> 不等同意,他拉著沐槿汐,跟著剛才的騎士,快速的向柜臺走去。
在柜臺后面,一個帶著牛仔帽,腰間別著兩把左輪槍的酒保,正在擦拭手中那一把錚亮的強化毛瑟槍。
酒??粗呓尿T士,打趣一聲:“呦,稀客。阿爾約翰,你可是有一陣子沒來了?!?p> 騎士一屁股坐在柜臺邊的凳子上,冷冰冰的說道:“少廢話,老規(guī)矩?!?p> “好,知道了?!本票u搖頭,似乎在抱怨騎士不解風(fēng)情,“一杯圣潔幽夢,馬上好?!?p> “酒保,給我們兩個人推薦一款酒吧。”項風(fēng)坐在凳子上,沉聲道。
“哦?”杰西波羅一邊調(diào)試配酒,一邊扭頭,“呦,新面孔?你們兩個就是克萊恩帶回來的重傷小鬼頭吧?!?p> 冰塊在配酒壺中旋轉(zhuǎn),
“嘩噠,嘩噠?!?p> “小家伙,你們兩個第一次來這里,我推薦你們喝血腥瑪麗?!狈忾]頭盔下,阿爾約翰出聲道。
沐槿汐感覺全身發(fā)冷,打了一個寒顫,聲線顫抖,“你說的血腥瑪麗,不會是血吧?!?p> 阿爾約翰聲音低沉,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不是。”
杰西波羅嗔怒一聲,“這么長時間不來,一來就嚇唬我的新顧客?”
“咚!”他氣勢洶洶的將已經(jīng)調(diào)好的圣潔幽夢砸在阿爾約翰面前。
騎士聲音依舊冰冷,“你輕點,我的酒都灑了?!?p> 杰西波羅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灑了就灑了,反正你也沒付過錢。哪天你學(xué)會給我錢了,估計我們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p> “哼?!卑柤s翰絲毫不理會嘲諷,他將頭盔的嘴巴部分拆下來,開始享受杯中的佳釀。
杰西波羅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項風(fēng)身上,笑著說道:“二位,你們真的打算喝血腥瑪麗嗎?你們第一次來,如果喝,這兩杯算我的?!?p> 眼睛瞅著柜臺后面掛著肉、擺著酒的酒柜,項風(fēng)用胸腔中的氣體令聲帶被動工作,呢喃細語的問道:“這杯酒,有什么比較古怪的地方嗎?”
杰西波羅目光炯炯,充滿了期待,“沒,很正常?!?p> 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腦勺,項風(fēng)看了沐槿汐一眼,“那……給我們兩個人一人來一杯吧?!?p> 杰西波羅激動的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好嘞!兩杯血腥瑪麗!”
頓時,原本喧鬧的酒館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同時看向柜臺的位置。
“轟!”
突然,更加激烈的喧鬧聲充斥在酒館中。
“我靠,他們兩個點了血腥瑪麗?”
“太年輕,這兩個小家伙太年輕!保重吧!”
“杰西波羅,你調(diào)酒的時候認(rèn)真一點,別給兩個小朋友留下心理陰影?!?p> “估計又是阿爾約翰慫恿的,這兩個一唱一和,簡直是絕配!”
“前面的都坐下,你們擋住我們了。”
“哎哎哎,你們還記得?血腥瑪麗多久沒有被人點過了?”
“你們給杰西留點面子,我聽說他以前調(diào)制的血腥瑪麗是人間絕品,只是在失戀之后,才會……好歹今天有人給他捧場,你們給他留點面子?!?p> 聽著身后嘈雜的聲音,沐槿汐心中不斷的打退堂鼓,她揪了揪項風(fēng)的袖子,“小瘋子,我們兩個走吧,這里有點嚇人?!?p> 項風(fēng)拖著長音,內(nèi)心也很糾結(jié),“呃呃呃……”
驀然,杰西停下手中的工作,抄起放在一旁的毛瑟槍。
槍栓一拉,“咔鐺!”
子彈上膛,金黃色的彈殼被推出。
他將槍口對準(zhǔn)項風(fēng),兩個嘴角同時上揚,咧開嘴,“嘿嘿,二位最好老實點,在沒有喝完血腥瑪麗的之前,誰都別想離開?!?p> 迷戀的用臉蹭了蹭槍托,他自信的說道:“賞金獵人杰西,誠邀二位品嘗佳釀,你們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咚?!?p> “你們最好聽他的。雖然他配的酒不怎么好喝,但是槍法賊準(zhǔn)?!绷硪慌?,阿爾約翰將酒杯放在柜臺上,“世人都說七步以外,槍快,七步以內(nèi),拳快。然而,這個家伙是個快槍手。看見他腰間的左輪了嗎?”
他努努嘴,“杰西曾經(jīng)用那兩把左輪在兩秒鐘內(nèi)連開十二槍,直接殺了一只實力堪比四品的腐蝕獸。所以,在他的面前要改一改剛才那句話。”
沒等阿爾約翰介紹,杰西波羅自己開口了。笑著說道:“兩步以內(nèi)拳快,兩步以外,槍快!你們要不要試試?”
項風(fēng)舉起雙手,驚呼一聲:“別,別激動,我們喝,喝就是了”
杰西波羅將槍口調(diào)轉(zhuǎn),“小丫頭,你呢?”
“我也喝?!便彘认÷暬貞?yīng)。
“很好?!睗M意的將毛瑟槍放下,他重新開始調(diào)酒。
項風(fēng)雙手合十,用柜臺撐著,瞅著毛瑟槍,好心提醒:“兄弟,你的槍里還有一顆子彈,別走火了?!?p> 杰西波羅自信的說道:“你放心,這把槍被矮子強化過幾次,走火這一件事,不存在的?!?p> 他口中的矮子是冒險隊中的鐵匠,手藝傳承自地精。作為西方修煉界傳統(tǒng)的工匠,地精的鍛造手段值得信賴。
將調(diào)酒壺搖了搖,伴隨著冰塊撞擊的聲音,“嘩噠!嘩噠!”,血腥瑪麗被調(diào)制完成。
杰西波羅笑嘻嘻的將兩杯血紅色的酒放在柜臺上,等待二人取走。
心有余悸的凝視血腥瑪麗,項風(fēng)長呼一口氣,端起酒杯。
他輕輕地將鼻子靠近酒杯,嗅一嗅里面的味道。
鼻子一皺,一頭霧水,怎么什么味道也沒有。
雖然富有令人窒息的紅色,但它不像葡萄酒,也不像紅酒,倒像是一杯白酒。
前兩者在倒出來之后,會有淡淡的酒香,而白酒的氣息則是一種令心臟涼透的清爽感,抿一口之后,會在口腔中跳躍,那冒出的氣泡爆裂之后,會沖鼻子,淚腺被刺激的流下淚珠。
項風(fēng)猶豫的端起酒杯,在嘴邊徘徊不定。
杰西波羅不耐煩的催促,“小家伙,趕緊的,給這個女娃娃帶個好頭。”
“咚?!睂⒕票旁谧雷由?,項風(fēng)忽然開口說道,“在喝之前,你能說實話嗎,這杯酒的味道究竟如何?”
“這還用說?我今年四十九歲,調(diào)酒的工作做了二十六年,水平高低,我心里有數(shù)。血腥瑪麗的調(diào)制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會了,熟能生巧,你就放心喝吧?!?p> “那剛才他們怎么說你失戀之后……”
“唰!”
杰西波羅臉色一黑,抄起毛瑟槍頂著項風(fēng)的腦袋,“小子,有些事情你最好別打聽,腦袋開花可不好受。趕緊的,別浪費我的時間?!?p> “那好吧,不過我喝下之后,希望你能對味道負責(zé)?!?p> 不再猶豫,屏住呼吸,一口氣將杯中的血紅色液體傾倒在嘴中。
“咕咚!”
“咕咚!”
“咕咚!”
喉結(jié)上下跳動,血腥瑪麗被項風(fēng)一飲而盡。
“咚!”酒杯被放在桌子上。
“咳咳咳!”
項風(fēng)臉色瞬間一變,捂著喉嚨,面部扭曲,呻吟聲不斷,“這酒……這酒也太……”
血腥瑪麗在口腔中徹底綻放,喉嚨中有強烈的苦澀味在打轉(zhuǎn)。
這根本不是酒,味道堪比毒藥。
仿佛是食用堿與八角被混合在一起,用白酒燉了一鍋湯,里面還摻雜了辣椒水,芥末粉。
那紅色不會是辣椒水的顏色吧?
為了掩蓋味道,項風(fēng)深深地懷疑,杰西波羅在頂層摻雜了獨家秘方。
扯著嗓子,聲音沙啞,項風(fēng)整個人都快哭了,“水!給我水!給我水!”
他終于明白剛才那一群人為何如此吃驚。
失戀能把一個調(diào)酒師打擊成味蕾盡失,真是夠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