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李大頭傻愣在哪兒,懷里抱著的小娃兒被這突然竄出來的兩人一嚇,頓時哇哇哇地大哭起來。
胖婦人這下子可急了,“哎呀,大寶乖!娘在這兒呢,你看把你爹也給找到了,等一下叫你爹給你買糖吃!”
小娃娃一聽,更加使勁兒拽住了李大頭不放,“爹,要吃糖,要吃糖!”
屋里眾人這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李大軍嘆了一口氣,朝徐保拱了拱手,沒說話。
徐??刹辉干底催@一家子的爛事兒了。
“李大頭,你剛才咋說的?”他指著李大頭的鼻子,“剛才咱們跟朱大人可是一道兒都聽得真真兒的。你從來沒有對不起珍娘?那,這,這都是個啥?”他又一一點著那個胖婦人和那個小娃。
“管他是個啥,跟俺家沒關系!”李胡氏連忙回道。
“啥叫沒關系,啥叫沒關系?!”胖婦人更不樂意了,“這是他的種兒,這是俺的大寶!是他李大頭的親兒子!”
“衛(wèi)兄,你說吧,這事兒你衛(wèi)家想咋處理?”
李大軍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把衛(wèi)二郎拉到了院子里。日頭曬的人是快睜不開眼了。
衛(wèi)二郎定睛望著李大軍,“李兄,你也看到了。這李大頭不但虐待家姐,從來不往家里拿錢,還居然養(yǎng)了人在外面。這口氣我衛(wèi)家實在咽不下去。”
“對,可不能算了他一家!”徐保也跟了出來。
”究竟如何,還得聽父母親的意思,”衛(wèi)二郎看了一眼堂上被氣得不輕的衛(wèi)老三和衛(wèi)孫氏,“二位稍等?!?p> 看那李家三個還在跟胖婦人娘倆兒拉扯,衛(wèi)二郎便叫了自家人進了書房。
不一會兒就又都出來了。
只見李家那幾個倒是不吵吵了。李富貴蹲在地上,背朝著李大頭不愿看他。李胡氏則氣呼呼地死盯著那個胖婦人和小娃娃,想從她們臉上摳下點兒啥似的。只有李大頭還抱著那個孩子,一副不知道該說啥的樣子。
衛(wèi)二郎請了徐保和李大軍二人進來坐下,就朝朱主簿拱了拱手,“朱大人見笑了!”
朱知高云淡風輕地還了禮,“衛(wèi)先生不必多禮,在下一應看在眼里,衛(wèi)家該怎樣處置便處置吧。讓在下也做個旁證便是?!?p> “好,既然如此,家姐跟這李大頭的夫妻也就做到頭了!我衛(wèi)家也不愿與此等小人再有瓜葛,今日便修書和離便是!兩個孩子也得歸家姐帶出,絕不能留在此等人家里!”
“啥?那可不行!那翠姐兒和栓哥兒還是俺李家的種呢!”李胡氏可不愿意了。
這兩個小崽子吃我家喝我家的好不容易長了這么大,你衛(wèi)珍娘也是一身病了,要走就走,可帶走這兩個娃兒那哪兒行呀!
“就是就是,被你家?guī)ё?,那我家香火可咋辦?”李富貴也趕緊說道。
“你家香火?”衛(wèi)三郎沖了過來,“這不還有一個嗎?”他指著那胖婦人和李大頭懷中的娃娃大聲說道。
李大頭此時也反應過來,卻是只把個腦袋垂下,不發(fā)一語。
衛(wèi)珍娘被海哥兒叫過來的時候,還牽著兩個孩子。
看著屋里那胖婦人和小娃娃便明白了一切。
她不聲不響朝李富貴兩口伏了伏身,就徑直上前按了手印,抱住兩個孩子不發(fā)一語站在一旁。
不說李家這三個,就連李大軍也看傻了眼。
這還是那個李衛(wèi)氏?這才幾日,咋就換了一個人似的?這看著比那胖婦人還年輕了不少,那張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白嫩!
中午,在趕走了那討厭的一家人后,徐保和李大軍陪著朱知高在衛(wèi)二郎家是一頓大吃。今天的酒卻是朵朵拿出來的,說是老師自己釀的酒。那泥封一起,席上諸人是聞之欲醉呀!
最后在眾人驚異的眼神里,朵朵端上了一大盤黃澄澄香噴噴的烤面包!之前為著這李家三口的齷齪事,她分不開身,只好找虎子去給宋婆婆又傳了信,講清楚烤制時間等等。宋婆婆果然厲害,第一次出品居然就完全成功!
唉,朵朵暗自嘆息,這大令朝第一爐烤面包卻不是自己親手烤制,遺憾呀!
衛(wèi)老三院兒里,衛(wèi)珍娘撲在衛(wèi)孫氏懷里大哭出聲。
知道她這些年受了太多的委屈,衛(wèi)孫氏竟也不知道說啥安慰好,只把手一下下地拍著她,“好啦,好啦!這下子你可要帶著孩子們過好日子了!二郎說了,以后他家起的院子就給你和翠姐兒、栓哥兒單獨一個了。你就管安心住下吧!這可是,這可是回家了!”說著,衛(wèi)孫氏自己也把頭別過去擦了擦眼淚。
衛(wèi)二郎覺得自己這酒量見長呀,中午這么喝居然好像還清醒得很。他坐在書房里,喝著衛(wèi)姜氏做的醒酒湯,等著朵朵。
很快,小胖妞蹦蹦跳跳地就進來了。
他把衣領正了正,很嚴肅地看向朵朵,“你今天怎么把朱主簿也給叫來了?”
“前日里,吳家大哥拜托我?guī)兔θピ儐査依锏氖虑?,我只好去縣里找了朱主簿?!倍涠湫⌒牡孛榱艘谎鬯膰烂C的秀才爹,“然后說起咱家現下也有一樁糟心事,他就主動說要來幫忙坐鎮(zhèn)的?!?p> 她撇了撇小嘴,很是委屈。一副你為什么要訓我的樣子。
“唉,”衛(wèi)二郎搖了搖頭,“那好吧。只是這又欠下人情了不是?”
“不會呀,爹!”朵朵一聽趕緊狗腿兒地湊上來,“朱主簿他爹跟鄭爺爺一樣有心痛癥呢。我送他藥啦!”
永安縣里,鄭老太爺坐在花廳里,喝著山泉水煮就的云霧茶,頗為自在。鄭懷陪在一旁將衛(wèi)家的事情一一道來。
老太爺聽著點點頭,“你那朱主簿能幫襯一二也是好事。其亮日后必有大才,到時候說不得會記得你今天的好,到時候與你在為官一道互有幫扶也是好事!”
“是,大伯您說的極是!”鄭懷連忙點頭,“依我看,他家那個小女兒,朵朵姑娘也是不可小覷,日后怕是會有大造化呢!”
鄭老太爺明顯紅潤的臉上露出了非常開心的笑容來,他捋著自己長長的胡子,“小小年紀,便心存大慈大悲,能不辭辛苦地幫助你等治病救人。實在是難能可貴啊。祥伯——”
老人家突然想起了什么,“快,將我珍藏的那套云山文寶拿出來,派人去喜嶺,就說我明天要過去找朵朵再看看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