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面色發(fā)黑,嘴角帶著一絲血跡,踉蹌著走來。
兩人四目相對。
“是你!”
“你能視物!”
對面不是別人正是那戴盈盈。
此時戴盈盈狼狽不堪,藍(lán)衣被撕成條狀,隱露春光,頭發(fā)蓬松,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木棍。
“顧師弟,快救救我!我快不行了。”戴盈盈梨花帶雨,甚至一步走空,摔在地上。
顧明眉頭微皺,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好整以暇地說道:“說吧,你來此到底有何目的?不要拿你之前的那一套說辭來糊弄我?!?p> 戴盈盈柔弱的神情一滯,抬眼微凝,冷笑道:“既然你前來送死,我便給你個痛快!”
只見戴盈盈從地上彈射而起,木棍在空中炸開一截,黑色的迷霧散開,向著顧明所在的位置襲來。
顧明手上捻著一張藍(lán)色靈符,一絲靈識觸動,瞬間吸收周圍靈氣,在顧明周身撐起一個藍(lán)色的光罩。
光罩之上水波蕩漾,黑霧附在光罩表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光罩染黑。
顧明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靈符正在極速暗淡,用不了幾息的時間便會廢掉。
好可怕的黑霧!顧明想到了神鴉宗那名中毒的弟子,怕是被黑霧沾染所致。
顧明急忙從儲物袋中拿出另一張靈符,瞬間發(fā)動,紅色的火球先是破掉染黑的光罩,然后極速射向戴盈盈。
戴盈盈操控黑木棍迎擊,竟一棍將火球敲滅。
“小小下品靈符也敢來賣弄!哼!去死吧!”
戴盈盈從袖間拋出一個木雕,木雕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吸收了足夠多的靈氣,猛然變大,一個龐然大物出現(xiàn)在顧明的面前。
“木符?”顧明瞟了一眼。
此物形若青狼,兩丈來長的身軀,只見木狼機(jī)械的轉(zhuǎn)過頭顱,很快鎖定顧明,身軀后壓,彈跳而起,撲向顧明。
顧明此刻正在極力的閃躲那團(tuán)黑霧,木狼卻堵住了他的去路。
寄出飛劍,凌空一擊。
飛劍插在木狼的頭頂,卻依然阻止不了木狼的攻勢。
戴盈盈站在一旁戲謔地看著這一幕,不自覺的咳了一聲,血漬從嘴角流出。
就在此時,顧明右手一點(diǎn)指,一個模糊的印記飛出,打在了木狼身上。
木狼前撲的身軀馬上變得僵直,以古怪的姿勢摔倒在地。
顧明則就勢一滾,躲過了黑霧的攻擊。
“這,怎么可能!”戴盈盈驚地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竟然筑靈了!”
還沒等戴盈盈做出反應(yīng),顧明手中冒出一支翎羽,朝前一揮,再揮,三揮。
瞬間發(fā)動了三次風(fēng)刃,白光一閃,向戴盈盈掃射而去。
戴盈盈怒目圓瞪,黑木棍極速倒轉(zhuǎn),近身擋住了兩次襲擊,可惜三次攻擊接連不斷,第三次她用左臂硬生生擋了下來。
整個手臂被斜著削下一截。鮮血從傷口涌出。戴盈盈忍著疼痛,全力操控黑木棍。
砰砰砰!三聲悶響,黑木棍全部炸開,三股黑霧在空中盤旋一遭,然后全都沖向顧明而來。
顧明再次揮動翎羽,風(fēng)刃分別射向三股黑霧,只見黑霧被風(fēng)刃斬作兩瓣,但馬上又合在了一起,絲毫不受影響。
與此同時,木狼渾身崩潰,在空中重組成一株兩葉草。
顧明靈機(jī)一動,操控兩葉草擋在身前。
四團(tuán)黑霧一同襲來,兩片長長的葉子散發(fā)青白二光,竟然同時發(fā)動,將四團(tuán)黑霧困在了兩葉草的周身。
顧明哪里會放過這等時機(jī),向一側(cè)水潭的方向跳去,同時將兩葉草內(nèi)部的法力收回。
轟??!
氣浪翻滾,伴隨著一道微光。
……
顧明從潭水中爬到岸邊,拾起掉落的法劍,看著中央被炸開的兩尺來深的大坑,嘴角微凝。
戴盈盈此刻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見狀,顧明慢慢來到戴盈盈身側(cè),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突然戴盈盈睜開雙眼,一把匕首刺出,捅到了顧明的腹部。
只不過,匕首還沒來得及深入便被顧明抵住,兩只手掐著戴盈盈的手腕將匕首掰落。
隨即,顧明順勢扯掉戴盈盈的身上的儲物袋,由于力度稍微過大,一截衣裳被扯開,露出里面細(xì)嫩的白肉。
戴盈盈變得慌張起來,用手去擋,卻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全部。
顧明看著這一幕,將腳下的那截衣裳踢到她的身邊。
戴盈盈急忙去夠,擋住裸露的部分。
此刻她的左臂鮮血又溢出了不少,再這樣流下去,命不久矣。
“我求求你,不要?dú)⒘宋?,我不想死!我不能死!真的,我不能死?。 ?p> 戴盈盈取下腰間的紅繩,勒住左臂,稍微止住血流的速度。然后對著顧明苦苦哀求著。
“不能死?天下之大,誰不能死?真是笑話!”
顧明冷笑。
“我將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只要你放過我,我還會送你一個天大的寶藏。”
顧明聽到此處,想到了戴盈盈之前的種種,眉毛一挑,說道:“哦?倒是可以說來聽聽?!?p> “這還要從我的出身說起?!贝饔崛醯卣f道。
顧明愕然,手扶額頭,不耐煩道:“又想拿些謊話來誆騙我?”
“不不!這次是真的。”戴盈盈搖頭回道。
“哼!你最好說實(shí)話?!鳖櫭魉餍远俗诘厣弦恍亩茫蜃貜?fù)法力。
戴盈盈則低眉順目將過往種種說了出來。
她出生在一個偏遠(yuǎn)的小山村,整個村子很少與外界接觸,算是與世隔絕。
突然有一天,從天外飛來一個修仙者,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
老頭仙風(fēng)道骨,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模樣。
村民被他召集在村口,說要找一個有緣人,將其收為徒弟。
于是他挨個將村子里的年幼孩童探查了一遍,最終鎖定了兩個人。
這二人乃是一奶同胞的姐弟,姐姐便是年幼時的戴盈盈,弟弟則叫戴松林。
二人被老頭帶走,到了他所在的宗門,后來戴盈盈才知曉他的身份。
這老頭乃是神鴉宗的三長老令狐崖,而她姐弟二人是他僅有的弟子。
就這樣,他們兩個稀里糊涂的開始了修行之路。
沒過一月,剛剛適應(yīng)周圍的環(huán)境,他們二人便被這個師父叫到了他的居所。
本以為是日常的檢驗(yàn)修行,卻不料等來的是一場考驗(yàn)。
他們的師父令狐崖竟然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古怪的功課。
讓他們裝傻充愣,讓他們在外人面前出丑,偷盜必須露出馬腳,被算計依然裝作不知,說話必須透著老實(shí)乖巧,一切言行都要如呆傻無辜一般,不反擊,不露狠。
無論遭遇何種變故,都要緊守自己呆傻老實(shí)的模樣。
令狐崖給了他們?nèi)甑臅r間,時間一到,便要二選一,淘汰的那一個被剔除靈印,淪為凡人。成功的那一個則會接受他的衣缽。
顯然,戴盈盈輸了,輸在她動了姐弟之情。
就這樣她被廢掉靈印,成為一個只有靈肉靈骨再無法力的凡人,甚至比凡人還不如,靈肉靈骨反噬自身,她的身子變得嬌弱。
經(jīng)過輾轉(zhuǎn),回到了原來的村子,可是物是人非,滿目瘡痍,村子早已破敗不堪,白骨四處都是,整個村子竟然被屠盡。
戴盈盈在那日痛哭了一宿。
誰會做出屠村這種狠絕的事來?山村與世隔絕,怎會樹立外敵?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是她的師父令狐崖做的。
令狐崖表面慈悲為懷,實(shí)則心狠手辣。幾年間干過不少傷天害理的壞事。
她不甘,亦想報血海深仇。
于是她輾轉(zhuǎn)投靠了蓮花門,成為了徐依然的弟子。
某一日,她外出準(zhǔn)備去坊市買一些靈藥。
被她的弟弟攔住了,戴松林將一枚玉簡扔給了她,然后急忙遠(yuǎn)去。
戴盈盈滿臉疑惑的打開玉簡,玉簡里的內(nèi)容讓她驚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