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夫君
一眼無眠結(jié)果就是,第二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差點把前來服侍的紫雀嚇了一跳。
“夫人,您這是怎么了?”看著柳扇的樣子,紫雀強(qiáng)忍著笑意,打來了洗臉?biāo)?,將一快溫?zé)岬拿砩w在了柳扇的臉上。
“沒……沒什么,我認(rèn)床,睡不太慣。”總不能說是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的名字困擾了大半夜吧,這也忒沒有面子。
“夫人今日想穿什么?”紫雀替柳扇打開了衣柜,柳扇瞄了一眼,滿眼素的白的,連一點跳脫的顏色都沒有,更別說什么時興的花樣了。這個衣柜以前的主人到底是素樸低調(diào)到了什么境界?鑒于自己對深色亮色調(diào)愛得深沉,柳扇更加確定了神寂和紫雀都是認(rèn)錯人了。
“就那件吧。”柳扇隨手一指,指著這些衣衫里唯一一件湖藍(lán)色緞面襖裙說。
柳扇任由著紫雀幫她著好衣衫,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衣服與她的身材恰如其分,格外修身合適,心中的疑問更為強(qiáng)烈。
柳扇坐在梳妝臺前,隨意挑揀了幾支素白玉簪,讓紫雀幫她打理好了發(fā)髻。她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標(biāo)志的鵝蛋臉,柳葉眉,淡棕色的眼眸,確與記憶中的自己無異,只是性格習(xí)慣為何又會發(fā)生如此大的變化?而自己昨天無意間喊出的那個名字,又是誰?
紫雀見她在梳妝臺前看得入神,以為正是在欣賞自己的臉蛋,不由夸到:“紫雀在天上也見過那么多女仙娥,但最美的也還要數(shù)夫人您了,也難怪神寂大人對您一見傾心呢。”
“一見傾心?……”柳扇內(nèi)心十分不屑,真要是愛得深沉,怎么舍不得給心上人買些好看衣裳,好看首飾,看他一副身價不菲的樣子,怕是要他摘星星摘月亮都可以做到吧。
紫雀卻好像沒注意到她語氣的變化,往她頭上插上最后一只銀釵,接著說:“人人都說夫人的身份本是與神寂大人不匹配的,但是大人卻決意要娶您,可不是一見傾心?今日天氣正好,夫人是要去侍弄花草,還是紫雀陪您去茶室品茗?”
說起來,柳扇也不知這神寂夫人原來的身世,正想與她多聊聊,于是應(yīng)和著:“那你陪我去茶室吧?!?p> “你說,原本的身世,我倒是記得不太清楚了,可否與我說說?”
“我也是道聽途說,聽說夫人本只是扶楓族族長庶出的女兒,在族里也不是很得寵,具體情況就不是很清楚了?!弊先笇λ@記性不好的老毛病倒是見怪不怪了,這孩子熱忱地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那神寂呢?”
“神寂大人,可是遠(yuǎn)古戰(zhàn)神,連天君見他都要敬他三分呢。這四海八荒里傾慕神寂大人的仙娥,都能排滿整個霜瀾殿了?!闭f著說著,紫雀的花癡病又要犯了。
“那倒是算我撿了個大便宜了。”柳扇低聲吐槽。她大致也捋清楚了情況,這位神寂大人看上了殿里這位夫人的美貌,卻又嫌棄她的身世,于是暗度陳倉偷偷娶了,又不敢太張揚。嘖嘖,渣得人神共憤??!
兩人邊走邊閑聊著,倒是快走到茶室了。
柳扇看著時機(jī)成熟,旁敲側(cè)擊地問:“那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燼碎的名字?”叫這個名字的人或許是解開這些疑團(tuán)的關(guān)鍵點,所以柳扇不能放過關(guān)于這個名字的任何蛛絲馬跡。
“從未聽說……”紫雀想了想,回答說。
“神寂大人,您今天怎么也有空在茶室……”下一秒,紫雀話鋒一轉(zhuǎn),作了一個揖。
柳扇抬頭就撞上了神寂的臉,冰藍(lán)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她,眉關(guān)緊鎖著,似乎有些怨氣。望著他這眼神攻勢,饒是柳扇也有些招架不住,就算感覺自己沒做錯什么,也像是做錯了什么似的,慢慢地避開了他的眼神。
與紫雀聊得太過入神,竟沒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走到茶室門前。更要命的是,神寂在這個節(jié)點竟然恰好就在此處。
柳扇不禁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門忘記看老黃歷了。
“今日心情好。”神寂淡淡了回了一句,剛才那股微弱的醋意倒是消弭于無痕了,但是替換成了渾身上下散發(fā)的一種幽暗氣息……
看來神寂對他這位小娘子倒還是挺上心的,聽紫雀的說法還以為他們二人老死不相往來呢,但是這為她的扮演事業(yè)又設(shè)置了重重障礙。
紫雀看到這番情形,及時地審時度勢,不知何時早已離開了茶室。只剩下柳扇獨自應(yīng)對眼前這尊冒著黑氣的遠(yuǎn)古戰(zhàn)神。
“這個,托夫君你的福,我昨晚睡得很好?!绷扔仓^皮擠出一個笑容,順手虛假地捏起一個茶杯抿了一口。
雖然,頂著一對黑眼圈的妝容并不是很有說服力。
“你叫我什么?”然而神寂的注意力卻似乎全然不在于此,他有些許驚訝地盯著柳扇,仿佛不認(rèn)識她一樣。
糟了。柳扇心中一驚,怕不是兩人之間還有什么別的親密昵稱,這下暴露得有些徹底。雖說紫雀神神叨叨的,神寂又是個渣男,但是在沒有弄清楚自己是誰的情況下,找個遮風(fēng)避雨安身立命之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要是神寂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小白花夫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神寂……大人?”柳扇試探性地回話。
“前面那句?!?p> “夫……君?”
“這還是你第一次肯這么叫我。”柳扇感覺他身上那股幽暗的氣息在逐漸消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眼神凌厲的男人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笑意。
聽紫雀的意思,“自己”嫁進(jìn)這殿中也已有一段時日了,竟然沒有喊過他一聲夫君,神寂居然也沒把“自己”怎么樣,戰(zhàn)神喜歡玩的果然與眾不同……
“那你這回聽清楚了,下次再叫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绷褥`機(jī)一動,想著把這個破綻圓回來。
“既然是這樣,為何又特意穿上了我送你的裙子?”
柳扇看了看自己隨機(jī)挑選的衣衫,差點石化在原地,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自己今天踩的第三個雷。
半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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