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驍依舊在昏迷中沒有醒來,也沒有像從前那樣伸出手溫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水了。
尹鸞卿身邊只剩一盞昏黃的煤油燈陪著她,她握著霍驍?shù)氖志瓦@樣坐著,仿佛永遠也看不夠那樣,靜靜等著天邊泛起魚露白,她終于緩緩放下了霍驍?shù)氖?,轉(zhuǎn)身走出了營帳。
她會拼盡全力,為了他能好好活下來。
尹鸞卿再次走進古鈺軒的營帳,古鈺軒一臉心情大好地看著憔悴不堪的尹鸞卿,她的嘴唇已隱隱有些泛紫。
“解藥呢?”尹鸞卿清澈的桃花眸已顯出些許渾濁,她毫無感情地看著古鈺軒奸計得逞的笑容,想一劍殺了他,卻只能恨恨地攥緊了手。
古鈺軒倒是一言九鼎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示意一般伸出手朝向尹鸞卿。
尹鸞卿從懷中拿出令牌,同樣朝著古鈺軒伸出左手。
手中之物彼此交換之時,尹鸞卿倒有幾分提防地問:“我怎么能確定你給的是解藥?”
古鈺軒對她的疑惑倒顯出些許不滿,但依舊耐著心思回道:“我將來會是這江山的主人,君主說話,自然一言九鼎?!?p> 尹鸞卿闔下眼簾,冷漠地從他手中抽出解藥,然后警惕性地退后兩步,右手悄無聲息握上袖中的銀匕首。
這一切,卻不巧地被古鈺軒看在眼里,古鈺軒倒毫不緊張地說道:“你可得想好了,殺了我,你也得死?!?p> 古鈺軒見她握著匕首的手有些松動,便知道她也有些猶豫了,因為尹鸞卿知道,她的武功根本殺不了古鈺軒,她還需要把解藥送出去。
“等霍驍醒來,讓他抓緊時間退兵,這樣,我才好把你的解藥給你啊?!惫赔曑幈疽詾榻o尹鸞卿下毒可以一箭雙雕,既可以輕而易舉奪得紫瓊門的勢力,又可以要挾霍驍為了尹鸞卿退兵。
可他沒想到的是,從尹鸞卿接下毒藥那一刻,她便沒想過要活著回去,更沒想過要告訴霍驍這一切。
因為,她尹鸞卿可以成為霍驍?shù)臓繏欤^不會成為他的羈絆。
她明白,若是霍驍退兵,死的人就不止她一人了。
尹鸞卿只冷冷地邪笑著看著古鈺軒,她眼中從未顯露過的狠辣不由得讓古鈺軒稍稍一怔,他透過這雙眼睛,仿佛看到了霍驍?shù)挠白印?p> 這倒是讓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尹鸞卿攥著解藥,扭頭便走出了營帳,不顧古鈺軒對她提的要求,因為退兵這個條件,她絕不可能答應(yīng)。
回到邸將軍的陣營,尹鸞卿只將手中的解藥交給了蘇黎,在蘇黎一臉震驚下,她只毫無感情地說了一句:“別讓霍驍來找我?!?p> “尹……”蘇黎還未說完,便見到尹鸞卿一臉冷漠地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蘇黎捏著手中的瓷瓶,皺眉疑惑地看向古怪的尹鸞卿,卻只能看到她有些狼狽的身影。
蘇黎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江聆風(fēng)也不知道,霍驍更永遠不會曉得。
這幾日,雙方依然僵持不下,尹鸞卿將自己緊緊封閉在營帳內(nèi),誰也不肯見,只有江聆風(fēng)將每日的飯菜放在她的帳口,憂慮地望了望她所在的營帳,然后又一臉頹廢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