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虎獸越來越遠才逐漸放下戒備,謝昀洛和元以修一屁股坐在地上,而謝昀黎和白鄞澤背靠大樹。
這是劫后余生,他們都只有十幾二十歲,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若十只虎獸一起上,他們可能就要葬生在這片山林了。
“小秋,你這弓箭就是殘月弓吧?!敝x昀洛看到傅初寧手中的弓箭說道。
傅初寧大驚未定,竟忘了收起凝月,她轉(zhuǎn)手收起凝月,笑呵呵的點頭,不過謝昀洛定是以為她這個弓是殘月的第一形態(tài),不過這也正好,省得多生事端。
“不愧是百里山莊的?!痹孕扌χf道:“只是沒看清你那弓,你怎么收起來了。”
謝昀黎看了傅初寧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傅初寧自己都不明白謝昀黎這一眼蘊含了什么。
傅初寧岔開話題:“這里怎么會有虎獸?”
元以修成功被帶偏:“是啊,虎獸在山林深處,怎么突然來了這外圍?!?p> “以前也有過類似事情,許是我們運氣不好?!卑综礉烧f道。
傅初寧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他們今天來這里探查,怎么就這么巧的遇見百年都不會遇見的倒霉事。
謝昀洛看著滿地打斗的痕跡,就算有什么線索應(yīng)該沒了:“這里是沒有什么線索了,回去吧?!?p> 山林在康城外,若是在晚一些,城門關(guān)了他們也就回不到客棧了。
剛進康城,雖然城門未關(guān),但是街上稀稀疏疏的,現(xiàn)在并不算太晚,按理說街上飯館,擺攤都應(yīng)該還在,可是康城已沒有白日的熱鬧了。
偶爾能遇見一兩個人,他們想要去詢問,但是那些行人如遇見什么臟東西一樣避開,嘴里還念念有詞。
客棧也關(guān)了門,敲了門店主問了是誰才給他們幾個開了門。幾個人又是走路又是打斗,一個兩個都累不行,只想回到房間里睡一覺,可剛踏進客棧,一個女人就眼淚嘩嘩的跪在他們面前。
“各位仙人一定要救救,救救我家孩子?!?p> 幾人哪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謝昀黎上前將女人扶起:“您...沒找錯人嗎?”
救救她家孩子應(yīng)該是去找衙門,而不是找他們。
“我知道各位是大門派的弟子,我家孩子被妖魔拐了去,你們一定得救救我家孩子?!?p> 店家走過來,不忍心的說道:“近日康城不太平啊,至少有十個孩子丟了吧,聽說山林中大門派的弟子們也失蹤了,都在說是錢家的人回來了?!?p> 怪不得剛剛一路走來各家店都關(guān)了門,街上冷冷清清的,偶然看見一兩個行人都是低頭快走,嘴里還念著什么菩薩保佑。
“錢家?可是那鑄造兇劍的錢家?”傅初寧問道。
女人和店家同時點點頭。
“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你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一遍。”
女人擦干了眼淚:“從半年前,康城就開始丟孩子,這些孩子都不超過十歲,一開始只以為是被人家偷了去,可是陸陸續(xù)續(xù),竟有十幾個孩子都不見了。”
“你家孩子什么時候丟的?!?p> “前天,我都急壞了,最近康城都在傳是錢家的人來索命了,那些孩子丟了小半年都沒回來,我家孩子...嗚嗚嗚...”女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傅初寧輕輕拍打著女人的后背,誰家丟了孩子能不心疼。
“具體多少個孩子?”
“加上我家的應(yīng)該是十五個?!?p> 元以修說道:“伯母,如今也晚了,你早些回去,我們來就是調(diào)查這件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p> 女人又想跪下,被傅初寧攔住,女人謝過五人,轉(zhuǎn)身離開。
“幾位仙人,難道真的是錢家的冤魂來索命了嗎?”店家問道。
“冤魂?他們錢家鑄造血池,害死了多少人,哪里冤了?!敝x昀洛說道:“哪有什么索命的說法,定是有人借此作惡?!?p> 元以修點點頭,朝店家說道:“你去燒點菜,餓死本公子了?!?p> “明天去一趟錢家?!敝x昀黎說道。
確實是要去一趟錢家,若是按照女人的說法,康城丟失了十五個孩子,而山林中又失蹤了五十個弟子,也就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六十五個人下落不明。
“這事與二十五年前極其相似,難道又有人要鑄造血池?”傅初寧問道。
“若是鑄造血池,為什么要這么大張旗鼓,深怕我們不知道似的?!卑综礉烧f道。
解釋不通。血池需要一百個修靈者的血,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但是天下這么多門派,家族以及修靈者,大可慢慢來,若不是錢家當時急不可耐,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
若是想仿造錢家鑄造血池,那更應(yīng)該吸取錢家的經(jīng)驗,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更何況這些孩子都是普通人,可以說是童子之血,但是對于血池,對于鑄造魔劍來說,童子之血毫無作用。
但傅初寧總覺得這件事與那個神秘人所說的大陸要不太平有關(guān)系,難道她從踏出明月閣開始就進入了一個套嗎?那那個人策劃這個套要干什么,那個人不希望她死,那那個人又想從她身上獲取什么。
這些事一個接著一個,好像有一雙手在背后推著他們,讓他們不得不參與進來。
“怎么了。”謝昀黎發(fā)現(xiàn)發(fā)呆的傅初寧問道。
傅初寧搖搖頭:“沒什么?!?p> 神秘人的事情還不能確定,沒有確定的時候說出來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如今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這件事真是那神秘人搞得鬼,那她倒要看看會弄出什么名堂。
用完膳后幾個人各自回了房間,傅初寧正準備脫衣睡覺,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p> “是我?!?p> 門外傳來謝昀黎低沉的聲音,謝昀黎壓著聲音,不想讓別人聽到。
傅初寧皺皺眉,這都多晚了,謝昀黎若是有事早些吃飯的時候怎么不說,不過想想謝昀黎肯定是有大事才會大晚上來找她。
傅初寧打開門,讓謝昀黎進來,而后將門關(guān)緊。
“師兄大晚上來何事?”
謝昀黎仔細看著傅初寧,似有一種第一次見到她的感覺,傅初寧被謝昀黎看得很是別扭:“怎么了。”
“今日我倒是對明月閣,對你刮目相看?!?p> 傅初寧不語,她沒太懂這句話的意思。
“凝月弓?!?p> 果然,她想瞞住別人可以,但她怎么能瞞得住謝昀黎這火眼金睛。
“你師父是不是交代過你不要隨意使用凝月弓?”
傅初寧點頭。
“今日怎么用了。”
傅初寧聳聳肩:“我若不用,我們五個就死在那山林里了?!?p> “你師父說得不錯,凝月弓為百里山莊圣物,而你與百里山莊無半點關(guān)系,你若在外人面前用了會引出事端,若下次再有危險,有外人在場時千萬不能用?!?p> “你們是外人嗎?”傅初寧問道。
謝昀黎認真的看著傅初寧,眼中有傅初寧不曾見過的情感。
“我們同生死共患難,是能將后背對著對方的人,不算外人?!?p> 是了,同生死,共患難。這是傅初寧在明月閣一輩子都不會體會到的,她從小便沒有朋友,可是如今,讓她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何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