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初寧出落的愈加水靈了,你可還記得你小時候經(jīng)常跟在宣兒后面要糖吃?!被寿F妃拉著傅初寧的手笑著說道。
要說皇貴妃唯一比皇后好的地方,便是這張臉蛋了吧。
皇貴妃如今也有三十歲了,可這臉蛋缺如十幾歲的少女一樣,就算是剛?cè)雽m的新人也比不上皇貴妃,怪不得皇貴妃能獨寵后宮。
“有嗎?”傅初寧說道。她還真不記得了,要說她跟在安蕭后面要糖還好說,她跟安宣,可沒有多熟。
可能是皇貴妃也沒有想到傅初寧會這么實誠,愣了一下。畢竟如今不論是在后宮還是在朝堂,皇貴妃和安宣母子倆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人巴結(jié)都來不及呢,怎么會拒絕她這個拉攏的話。
“皇貴妃有何事不妨直說?!备党鯇帥]空在這和皇貴妃閑聊,更沒空和她打啞謎。宮里人說話永遠都是拐著彎說話,浪費時間。
安翎在旁邊接話道:“阿寧,你可知北陌聯(lián)姻一事?!?p> 北陌與南安的聯(lián)姻,北陌嫁得是六公主陌婷,既不是嫡女也不是長女,但是南安皇允諾北陌只要將公主嫁過來,必定是南安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原來娶六公主的應(yīng)該是安蕭,如今卻落到了安宣身上。
這門親事,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若這仗打不起來,南安與北陌交好,安宣會有一個強大的后盾。若打起來,這太子妃便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扔也扔不得,只得任由他燙著。
“知道。”傅初寧說道。
“阿寧可有婚配?”皇貴妃接著問道。
傅初寧轉(zhuǎn)頭看一眼安宣,安宣對上傅初寧的目光,朝她眨眨眼。
若是說有,皇貴妃定要追問是誰才肯罷休,這種事她又不能隨意扯,只得硬著頭皮搖搖頭。
“這太子妃已定了是六公主,但是阿寧可愿受些委屈嫁給宣兒做側(cè)妃。”皇貴妃怕傅初寧拒絕,忙允諾道:“等將來宣兒登基,阿寧就是南安國的皇貴妃,若再生下皇子,當(dāng)皇后也不是不成?!?p> 原來打的是這主意,皇貴妃好算盤啊,若她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那安宣背后的靠山便是整個明月閣,這樣怕是連皇上也不敢輕易動他。
皇貴妃也知道安蕭這個嫡長子尚且能說廢就廢,他能不能坐得住這儲君的位置全靠皇上一人的意愿。
若是尋常女子聽到這話應(yīng)該會激動得不行吧??上Я耍党鯇帉Π残?,對側(cè)妃,對皇貴妃這些東西一概不感興趣。
“多謝皇貴妃好意,只不過阿寧現(xiàn)在并無嫁人之意。”傅初寧說道:“阿寧知道皇貴妃在擔(dān)心什么。您大可放心,明月閣的立場我和太子都說過了,只要太子能坐得住這東宮之位,明月閣便會站在太子這一邊。”
傅初寧知道,皇貴妃擔(dān)心的就是安宣能不能做得住這太子之位。
“母妃。”安宣叫住還想說話的皇貴妃,朝她搖了搖頭。
他原先也會以為傅初寧會不甚感激,在恭維中待久了便會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會順著他。其實他并非自大之人,在安蕭是太子之時,他并不討父皇喜歡。
安宣骨子里,是在安蕭耀眼的光芒下的自卑。
安蕭才是那個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人,他的母后是先皇欽點的皇后,又是南安的嫡長子,從小便文武雙全,深得父皇的喜歡。而他,與安蕭不過相差一年,卻在天賦上差安蕭不知多少,可是他不像安蕭那樣單純。
一個單純的人,一個生在宮中,長在宮中,卻不知道勾心斗角的人,通常都沒有善終。
皇貴妃很聽她這個兒子的話,簡單點說,皇貴妃也沒有什么勾心斗角的腦子,她能坐上這個位置,全憑她生了個好兒子。
如今看傅初寧態(tài)度堅決,安宣又不讓她在說什么,她幻想得這樁婚事也就只得作罷。
“宣兒,你送送初寧吧?!被寿F妃朝安宣招招手說道。
給他倆一些獨處時間,也許傅初寧就會對安宣有些轉(zhuǎn)變。
其實今日接觸下來,傅初寧覺得好像皇貴妃和安宣也并沒有想象中這么討人厭,她好像是因為與安蕭走得近而自動把與安蕭敵對的安宣化為敵人。
這樣想來,之前說話這么嗆安宣也沒有生氣,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
兩人開口說道。
“你先說吧?!?p> 兩人又同時說道。
傅初寧和安宣同時一愣,而后相視一笑,安宣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傅初寧先說。
“我就是想問,蕭王可還有回京的機會?”傅初寧說道。
兩個月前一道叛國的紙書將劉太傅一家滿門抄斬,安蕭也被發(fā)配邊疆,傅初寧如今幫不了已被抄斬的劉太傅一家,卻還想看看能不能將安蕭救回來。
“不好說。”安宣挑眉看著傅初寧說道:“你不是一心認定大哥這件事為我所做嗎?”
“那是不是你所做呢?”傅初寧反問道。
“不是?!?p> 安宣的眼中干凈的沒有一絲雜物,傅初寧不知道安宣是不是像葉綰一樣將自己偽裝成這樣。只是當(dāng)她對上安宣眼睛的那一剎那,她心中有一絲動搖。
那一刻她的心中是相信安宣所說的不是。
“是你也不會說。”傅初寧說道。
“我沒有這么大本事?!卑残麚u搖頭,眼中滿是自嘲:“通敵叛國,多大的罪名。你說當(dāng)時的我只是一個并不受寵的宣王,我拿什么去陷害一個正一品大臣,去陷害南安國的太子殿下?!?p> “我不常入宮尚且知道蕭王殿下的心思單純,我不信你們與他朝夕相處,會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通敵叛國的心思?”傅初寧質(zhì)問道。
她不信,整個南安國沒有一個人為劉太傅一家說話,為太子說話。
安宣沒有回答傅初寧,一言不發(fā)的將傅初寧送到宮門外才一步一步靠近傅初寧,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重要的不是他沒有沒有通敵叛國的心思,而是父皇想不想要他有?!?p> 傅初寧愣住,她之前從未懷疑過南安皇,她相信虎毒尚且不食子。南安皇怎么會將寵了二十年的大兒子親手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伴君如伴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