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不得他,雖然掛名是謝長莘的便宜表哥,但謝長莘一直養(yǎng)在鄉(xiāng)野,直到謝府壽宴那日,他才是第一次見她。
也是兩個人僅有過唯一一次的一面之緣。
他這個人,又效仿著自己父皇閱女無數(shù),自然記不得林桑桑。
林桑桑見來者是二皇子,先是一驚。
后來細細觀察一番,覺得對方并不像能認出來自己的樣子,稍稍放下心來。
她只收了面上的狠歷,還是裝作一副警惕的樣子。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我房間里?”
二皇子干咳了一番,唯恐唐突了佳人,這姑娘卸了中毒的一臉菜色,還真……挺好看的。二皇子一時語塞。
他不好解釋,他是先解釋自己是別院的主人好,還是先解釋自己的身份好。
“你和爵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倒不如先發(fā)制人,搞清楚自己想問的。
大病未愈的林桑桑只覺得自己太陽穴的地方隱隱刺痛。
她不知道成蹊為什么會和二皇子搞在一起,也不清楚兩個人之間再做什么勾當,既然不知道也不清楚,就不太敢輕易張嘴,怕說錯了話。
見小姑娘只是冷目與自己對峙著,見慣了鶯鶯燕燕溫香軟語的二皇子倒是愈發(fā)覺得這小姑娘獨樹一幟的不俗。
倒叫人想,一親芳澤?二皇子還來不及采取行動,只是色瞇瞇的看著,身后就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殿下好興致,散步散到我這房間里來了么?!?p> 兩人的目光皆向門口看去,爵一身素衣,手里還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看著倒像是……藥?
爵的目光卻徑直望向二皇子被林桑桑抓著的手上。
修長而清明的雙眼中劃過一抹不悅。
林桑桑后知后覺的松開了自己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她一見了爵,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莫名其妙的沉浸下來。
很是……
安心。
二皇子有些局促,他素知,搶屬下的女人是犯了上位者的大忌,盡管他有這個心思,卻不得不迫于如今的形勢遮掩一番。
強笑著插科打諢道,“爵,你來的正好,我不過是想看看這位姑娘的傷勢?!?p> 林桑桑冷眼看著,方才二皇子眼中劃過的垂涎之相,真是和在謝府中的一模一樣,不過她也懶得揭穿。
慕容爵徑直走到兩人面前,似有意似無意的選了一個位置,將林桑桑在二皇子面前遮擋個干凈,順手還將藥遞了過去。
林桑桑撇撇嘴,又是藥。
“勞煩殿下掛念了,也多謝殿下照顧周到?!?p> 他微微彎著身子,態(tài)度謙和又虔誠,二皇子也陪著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連連用手去攙扶。
“爵說的哪里的話,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林桑桑捧著藥碗,在這種虛偽氣氛的感染下,想吐。
爵余光一直在注意林桑桑,見她翻了翻白眼,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林桑桑立時老實下來,乖乖喝藥。
“不知道這位姑娘和先生……”
二皇子故作遲疑狀,是什么關(guān)系幾個字欲脫口而出。
慕容爵微微垂首,顯得人即溫潤又有些內(nèi)斂,他用溫柔的嗓音輕輕道。
“內(nèi)子?!?p> 林桑桑捧著碗的手僵住,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只覺得在湯藥熱氣的熏陶下,面上微紅。
雖在意料之中,卻尤有些不死心。
二皇子干笑,似是質(zhì)疑道,“本殿下看她年齡尚小,真沒想到……”
竟是已經(jīng)嫁人了?
慕容爵挑了挑唇角,抬眼輕輕看了眼林桑桑,眼中的溫柔像是一池春水,想要將她活活溺死在這一池春水中。
“我與內(nèi)子,相識甚早,且……”
“早有偕老之誓?!?p> 林桑桑覺得臉燙的厲害,連忙埋頭,喝藥,喝藥,只是今天的藥……怎么也甜的厲害?
見慕容爵的神情不像是作假,二皇子興致缺缺,終于決定放棄,只打著哈哈敷衍道。
“讓人羨慕,當真讓人羨慕?!?p> 這一室的曖昧氣息如東街里賣的糖人一般粘的厲害,他不好多待,囑咐著有什么需要隨時差遣府上的下人后,二皇子終于長腿一邁,離開了。
慕容爵目送著人離開了,臉上的深情收了收,眨眼間已無跡可尋。
林桑桑不滿,這人一定是慣在風月場做戲,做的多了,也成了高手了。
她剩了一口藥在碗底,想混水摸魚的擱置下,卻被慕容爵眼尖的看到。
“喝干凈?!?p> 這是兩人自林桑桑醒來說的第一句話。
林桑桑顧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會在二皇子的府上,又為何誆我說你叫成蹊?”
她分明聽別人喚他爵。
他答應的也很順暢。
慕容爵皺著眉頭看著碗底剩下的藥,知道林桑桑打定主意不愿意喝這最苦的一口。
他沒有理會林桑桑亂七八糟的發(fā)問,端起藥碗,在林桑桑的不可思議中一飲而盡。
一手拉過林桑桑,熟練非常的覆上人的唇,竟是態(tài)度強硬的給人以嘴渡嘴的方式喂了下去。
臨了,還臭不要臉的與林桑桑的小舌糾纏了一番,依依不舍的離開。
林桑桑捂著臉,你你你了半天。
慕容爵淡定臉,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解釋著自己名字的問題。
“成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這句說完,他有深深的看了林桑桑一眼,直看的林桑桑不敢直視他。
“一如我慕你之心……你,可明白?”
林桑桑干咳,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
“可是我們……不過見了幾次面?”
哪來的這么深厚的感情?
慕容爵向著林桑桑走近一步,眼神自始至終未從林桑桑心虛的一張臉上移開過。
“第一次是我陰差陽錯的救了你。”
說著,又走近了一步,已將林桑桑逼至了繡床的一角,退無可退。
“第二次是我陰差陽錯的要了你?!?p> 林桑桑被人堵在墻角,又聽得這樣的話,本來就微微發(fā)燙的臉,更紅了。
“即以身相許報了我的恩,又順手推舟負了你的責,有何不可?”
這是句逼問,他圈她入懷,她退無可退。
“這種事情……是要,是要講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