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安街,遠安人。
遠安街上一位爺,沒錯揚名這條街的就是我辛小安。
“……”文興。
辛小安,遠安街上土生土長的,名副其實的,吃百家飯的……爺?
文興又名呆子,當然,一聽就不是自愿被這樣叫的。
“多謝安爺?shù)馁n名,文興甚是感激?!蔽呐d道。
“多大點事,你若喜歡,不如多取幾個?”小安一臉俏皮的講道。
“咦,可別了吧!”說著便打出一個暫停的手勢。
乞討左手拿著破碗,右手拿著拐杖,一副典型的乞丐裝扮—這是奶奶講的,別人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命苦的很。別人看了才會有所動容,丟給你幾文錢。
沒錯,這一直就是同門人深諳的道理。
文興跟小安一同長大,生活在遠安街的一條小巷子里,左鄰右舍的,也都是熟人。巷子墻面上爬滿了一層層的綠苔,走進去第一感覺就是陰冷,巷子是處于繁華熱鬧遠安街的中心的夾縫里,周圍較高的建筑都將陽光剝占的不留一分,在這些犄角旮旯的巷子里面自然是沒有陽光的沐浴,顯得陰暗無比。
小安自打記事起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年紀大了,老人家腿腳不便,也就只能等小安喂吃等喝了。
耳朵也是聽的不大清楚了,好多時候與奶奶說話都是要用喊的,小安總是變著法的逗奶奶開心。不是想在這乞討為生,小安也是有想過外出找一份工做的,比如說給官戶人家當丫鬟,每月二兩例銀,也是比現(xiàn)在生活好上許多的,可是奶奶還需要人照顧,不得已,就一直靠著乞討為生了。
小安乞討,情有可原,可是文興乞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文興他媽天天罵他沒出息,堂堂一屆好兒郎,竟要靠著乞討裹腹。
這些年,小安是奶奶辛辛苦苦帶大的,受了鄰里頗多照顧,所以每次外出乞討時。
時不時地會帶著這些鄰里的孩子,心想只要有我一份吃的,必然少不了他們的一份。
可是小安自認為的一份好心,叫旁人看來就是帶壞自家的小孩,也是不讓自家的孩子跟著她玩。
這些年小安也攢了不少的錢,當然不僅僅是乞討就能討來的,抽空幫個工運材料等賺來的。
這天,小安跟往常一樣幫奶奶做完午飯就跟文興出去討錢了。還有后面甩不掉的平時領(lǐng)著的小孩們。
走的時候奶奶特意叮囑了小安些許話。
大意就是讓小安以后別忘了還有她這樣一個奶奶,雖比不上大戶人家那樣豐衣足食,可日子過得也還可以,要是這小東西忘了自己就把小安的腿打斷,最后又哽咽著說自己對不起小安。
小安也沒太在意,以為人老了就整天喜歡胡思亂想,沖著鄰里狗窩里的老黃狗吐了吐舌頭就蹦噠著出了巷子了。
走時也不忘吆喝孩子們說:“小的們,走嘍,跟著我安爺有肉吃?!?p> 文興打趣道:“那酒呢,難道沒有酒嗎?只有肉沒有酒那多沒意思?。 ?p> 拆小安臺的人文興稱第二,也是沒誰愛稱第一了。
“呃…這酒嘛!”小安托著下巴一本正經(jīng)的思索著。突然抽出手來在文興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酒什么酒,你才多大,竟然學著那些小流氓喝酒。看我不替你阿娘好好管教管教你。”
說著便要上腳,一手提著文興的領(lǐng)子,還沒等文興反應過來,這一腳便落在了文興的屁股上。
“哎吆~”辛小安!你竟然下狠手,文興揉了揉發(fā)痛的屁股。
“看到?jīng)],誰要是學這呆子喝酒,我就…我就把他的屁股踹開花。”
小安一絲不茍的說著。
在旁的小孩們都齊聲說道:“知道了,安爺?!倍际沁@樣應和著,可確都是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完全沒聽進去話。
為什么叫文興呆子呢,因為小安覺得這好好的乞丐叫這么文鄒鄒的名字,實在是有辱斯文。
也不知道這詞什么意思,大意應該是罵人的意思吧,因為每次上街討錢,那些文人動不動就說小安抱住旁人的大腿討錢就是有辱斯文,管他呢。
討錢去嘍!
遠安街上不像往常一樣熱鬧,行人也很少。
每次在這搶東西的人太多了,都是附近的瘤子,小安統(tǒng)稱其他的乞丐為瘤子,感覺他們不配稱為乞丐,乞丐應該是像自己這樣的威風凜凜,講道理的。
文興:“……”
每次只要商賈人家丟出來的還比較新的衣服料子啊,棉被什么的這些瘤子總就是主要競爭對手,這時候就是動腦子的時候了。
與往日一樣,一個個蹲在墻角伺機而動,丫鬟吱吱呀呀地推開后門,瘤子們夾雜著小安一起沖了上來,就差把這丟衣服的小姑娘扯的七零八碎。
你推我搡,渾身不得勁。
一只手從人堆里猛地一伸,撞開其他人搶先沖出來,彎腰深嗆了兩口氣,便將搶到的東西丟給了一旁早已蓄勢待發(fā)的文興以及個個兩眼放光的小孩們。
其他的瘤子們一起追上上來,一如既往的打了個手勢分頭行動一起配合成功擺脫這些瘤子。
突然一輛馬車沖過來,幸好小安身手敏捷,才躲過了這馬車!
這也是乞討多年練出來的。
可是這小馬車也太猖狂了些,就算我們是乞丐,那也是人命啊,看來今天勢必是要上前理論一番的。
“接著”小安眼睛注視這馬車遠去的方向,隨手將手中的衣物向后一扔,文興立馬接住了,在文興眼里,這樣的事忒常見了些。
所以其他人一點也沒有驚訝。
他們有一個人說道:“還是玩蛐蛐?”
另一個又說:“我上次的霸王(蛐蛐的名字)輸了,都是你使詐,我這次一定會贏了你的凱旋。”
說著各自就從破爛不堪的衣衫中拿出了一個裝著蛐蛐的小鍋。
文興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不知道這次安爺什么時候才完事呢?!?p> 每次安爺外出打架,他們自個覺得無聊就會找點事做,久而久之,就形成這樣的習慣了。
一路追去,跑的氣喘吁吁,幸好經(jīng)常在這街上混,對這一帶的路可以說是沒有人比她更熟了。
抄了近道,果然,在小路的終點那馬車還是一路狂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直的站在街道中間,螳臂當車,那馬車差點撞上了小安,可是小安卻沒有害怕的感覺,眼睛掙得比平時大了兩倍。
仿佛在用自以為凌厲而又兇狠地眼神嚇退馬匹,幸好馬車及時停了下來。
站在馬車前要求車子上的人道歉。
可是車內(nèi)并沒有人回話。
小安又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安爺我在這一帶也算是有名的人物,最多算是乞丐圈里有名,還是搶東西留下來的臭名。
你要是快快道歉,安爺我大發(fā)慈悲就不重罰你?!?p> 小安用手拍了拍小腿上的灰塵。
這時周圍本來空無一人的店鋪竟然開了一個小小的縫望著小安和這輛馬車。
小安心想:“一看這人就是慣犯這樣的毛病,嚇得這附近的商鋪都不敢開門了”
更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英勇無比了。有恃無恐想當然,嘴里面不停的說著這車內(nèi)人的壞話。
風過發(fā)梢,夾雜著一絲絲的香味和在這微風中。
那還等的及細聞,后邊就有一個人用手掐住了脖頸,一時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呼吸困難,瞬間憋紅了臉。
“咳咳…咳咳…”被掐著止不住的咳嗽。
心想:“大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