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基層關(guān)系要做好
靈劍山縹緲峰的斬龍臺,相傳在千年前這里曾經(jīng)是幾位圣人合力斬殺世間最后一條真龍之地,而這近千米的石壁便是由那惡龍的軀干死后幻化而來。
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真龍之氣是否還在儼然已無人知曉。
可凡是踏上縹緲峰之人,心底便會不由的升起一絲敬畏之意。
“大師兄,太師尊叫我們來是不是今日他要親自授課?。俊卑肷窖幰粋€小道童拉扯著身前人的衣袖好奇的問道。
劉楓沒好氣的低頭道:“洪洗象,你這小腦袋瓜里一天都想什么呢。我?guī)煾杆莻€劍修,就算要授課和你一個學(xué)道法的專業(yè)都不對口,你老想湊個什么熱鬧啊?!?p> “師兄這你可說的不對了,我爺爺曾經(jīng)說過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別人的道雖然不一定適合我們,可多看看總是沒有壞處。”
“再說了,三師兄他也不是劍修啊,你不一樣把他叫來了,憑什么就把我落下了。”
小道士走到前面回頭做了一個鬼臉。
依舊是一身黑袍穿在身上的蕭炎聳了聳肩,這倆活寶一天到晚都要斗上幾句嘴,有時候甚至還要把別人扯進(jìn)來,這些年他不習(xí)慣也得習(xí)慣了。
“霸道,你怎么看?”蕭炎扭過頭問道。
和蕭炎不同,一旁的王霸道就總喜歡看那倆人鬧騰,這會兒正笑呵呵點著頭。
聽到師弟問他,幾個大大的問號頂在了頭上:“三師弟,什么怎么看,就這么看唄。”
蕭炎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也是腦袋被門擠了怎么會莫名其妙問這個傻大個。
“大師兄,太師尊是不是找我們幾個有什么事啊?!?p> 走在最前面的劉楓直接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這可把蕭炎有些氣壞了。
你丫的神氣個什么勁啊,回頭就去找太師尊爆你的黑料去。
劉楓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只是悄悄的回了個頭臉上微微的那么一笑。
本來氣鼓鼓的蕭炎一下子就萎了,老老實實的吊在最后面滿臉不情愿的走著,不再多問什么。
實在不是兄弟慫,那個家伙每次一笑就準(zhǔn)沒好事,沒辦法的呀。
幾人就這么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山山頂之上,面前那是黑壓壓的一片。
全都是人。
“喂,有點不對勁啊,今個斬龍臺怎么這么多人?”蕭炎不禁問道。
要知道這個地方,平日里如果沒有師尊級的在此授課,基本上是沒有人愿意來的。
都是修道之人,那種天地間玄之又玄的威壓并不是誰都能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自由自在的感覺它不香么。
想想也就只有他這個奇葩的大師兄能沒心沒肺的躺在斬龍臺的中央睡著大覺了。
“應(yīng)該是知道太師尊今日在此,所以全都過來了吧?!蓖醢缘烂嗣^回道。
這個解釋若是換做才剛?cè)腴T不久的話,蕭炎也許還會信??稍陟`劍山待了這些年里,他思量的東西可不單單只是修行而已。
整座靈劍山看上去祥和一片,可有些東西單看表面是會出大問題的。
七座靈峰,除去這座縹緲峰外的剩余六座都有一位師尊級坐鎮(zhèn)。
太師尊身為掌門,自然是在最高峰的紫云峰修行。
道家真君洪啟成身在光霞峰,自家?guī)熥鹚帀m在星隕峰。
收取王霸道為親傳弟子的祁明師叔在南迎峰。
紅云峰和澹巉峰是另外兩位師伯的行宮。
問題來了,太師尊平日里幾乎很少過問靈劍山之事,自家?guī)熥鹩质墙踅K日都在鉆研丹藥之法,道家真君又講究的是一個清靜無為。
最后便是靈劍山近乎大小事物都落到了其余三座山峰那邊,甚至毫不夸張的說除去近些年進(jìn)入山門的四代弟子,三代弟子差不多都是由那三座山峰教導(dǎo)的。
“再這么下去,平衡終究會被打破的?!笔捬装蛋祿?dān)憂了起來。
不同于祁明師叔在他州偶遇到的王霸道,蕭炎可是和那一批四代弟子一同經(jīng)過層層考核最后來到的靈劍山,他的思想可沒有那么單純。
劉楓拍了拍自家?guī)煹艿募绨蜉p聲道:“三師弟,凡是謀而后定總是好的??扇羰窍氲奶嗔?,終究還是不美的。放松些,再不行天塌了還有高個子的頂著呢?!?p> “也就只有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能說出這種話來了?!笔捬谉o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經(jīng)過劉楓這么一插話,心里那種隱隱的擔(dān)憂也就被放到了一邊。
斬龍臺的石壁旁,齊靜遠(yuǎn)靜靜的站在那里眺望著遠(yuǎn)方。
他的身旁,站著六位來自于不同靈峰的峰主。
“齊師兄,這次登仙大會為何要喚那些四代弟子前來?”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皺了皺眉頭向前走了半步問道。
齊靜遠(yuǎn)將視線拉回到了老者身上,“崔師弟,他們也都是曾經(jīng)參與過登仙大會的人,過來聽一聽也是極好的?!?p> 老者剛要張口,身旁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看了他一眼。
隨即老者便站了回去,不再言語。
“劉楓,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過來!”齊靜遠(yuǎn)輕聲說道。
聲音就像是裹挾著某種力量一般,即便身處很遠(yuǎn)依舊是讓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大師兄,太師尊叫你呢,趕緊過去吧。”洪洗象一臉緊張的說道。
唯有劉楓依舊一臉淡定,仍舊是慢悠悠的帶著幾個師弟朝著石壁旁走去。
幾千雙眼睛就這么看著四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最前方。
“拜見掌門師尊?!眲鞑槐安豢旱恼f道。
開玩笑,前世什么大場面沒見過,不就是幾千號人么,上萬人的演講哥們都臉不紅心不跳的在上面扯過淡。
齊靜遠(yuǎn)揮了揮手,示意劉楓可以暫且退下了。
這開場,也真是夠簡單的了。
“數(shù)載未見,諸位可好?”齊靜遠(yuǎn)微微笑道。
老劉都忍不住想要吐槽了,師尊您好歹也是個掌門級別的人物,口才怎么就這么不咋地呢。一般而言,大型的動員會好歹上來也調(diào)動一下群眾們的積極性嘛,再不行說兩句話暖個場也行。
好家伙,你就干巴巴的來了句你們好,這不是純鬧著玩么。
果然,數(shù)千人就睜著一雙雙大眼睛干瞅著,沒一個人搭話。
這不是廢話么,難不成你讓他們接著來一句:“我們很好。”
又或者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不太好?!?p> 無論怎么回答,那都尷尬的一匹好么。
不過人家齊靜遠(yuǎn)似乎一點都不介意,雙手后背像極了一個普通的夫子。
“這次的登仙大會,我打算讓你們的大師兄前往。誰贊成,誰反對?”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劉楓的身上,包括了在場的幾位峰主。
先是死一片的沉寂,隨后只聽見一個突兀的聲音。
“啪啪啪”的掌聲,某位小道童滿臉寫著高興自顧的鼓起了掌。
就連一向臉皮夠厚的劉楓都忍不住捂著臉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若不是這個臭小子是自家人,他都懷疑是不是內(nèi)鬼了。也不看看這氣氛,是該鼓掌的時候不嘛。
齊靜遠(yuǎn)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那就這么決定了。”
任性,簡直是滿臉寫著大寫的任性倆字。
本來早就想發(fā)聲的那位崔姓老者當(dāng)即說道:“齊師兄,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
“崔明皇,你是要反對么?”齊靜遠(yuǎn)挑了挑眉梢。
崔姓老者看了看場下眾人,干脆直接走到了齊靜遠(yuǎn)的身旁說道:“沒錯,我反對。”
“很好?!饼R靜遠(yuǎn)笑了笑。
隨后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崔姓老者便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之上,是一只灰白色布鞋。
“我再問一次,誰贊成,誰反對?”
什么叫霸氣側(cè)漏,劉楓的嘴張的都快要比鍋蓋那么大了。
自家便宜師傅什么時候這么暴力了,不會是去了一趟中土神州被人打傻了吧。
十來年的時間了,齊靜遠(yuǎn)總是一身的書生氣,看上去就好似一個中年的夫子沒事偶爾和自家的學(xué)生聊聊天。
就連當(dāng)年一人橫跨山門前往觀音座,回來也不過淡淡說了句:“臭小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凡是,總要講個循序漸進(jìn)?!?p> 哪曾見過如此這般,完完全全的暴君啊。
“齊靜遠(yuǎn),你莫要逼我?!碧稍诘厣系拇扌绽险呙嫔b獰的喊道。
只見他的周身綻放出數(shù)多金蓮,一道百尺高的法相金身平地而起,雙目怒視的朝著宛如螻蟻般大小的齊靜遠(yuǎn)看去。
斬龍臺上眾多弟子齊齊向后退去,實在是那尊法相金身太過于駭人。
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要被踩成了爛泥一攤。
齊靜遠(yuǎn)并沒有抬頭去看,只是淡淡的說道:“崔明皇,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收回法相,莫要叨擾到我的弟子。”
百尺金身雙手舉起,作勢就要朝地上砸來。
“齊靜遠(yuǎn),不收你奈我何?”
下一刻,只見百丈高的金身一個側(cè)滾,壓得周遭山巒發(fā)出巨響。
再下一刻,百丈金身便被人踩的深深陷入到了地面之中,再起不能。
只見那人才是真正的立于天地之間,百丈金身在他面前好似變成了螻蟻。
又是一腳,剛要起身的金身便又被踩了回去。
一腳接著一腳,足足百丈高的金身硬是被那人生生踩的稀爛,隨后化作成了一束束金光消散了去。
那人弓著腰低頭譏笑道:“崔明皇,若是換做五十年前,我連你那澹巉峰一并踩碎?!?p> 再一眨眼,齊靜遠(yuǎn)依舊踩在崔姓老者的身上。
此時老者的口鼻耳處,已經(jīng)是布滿了鮮血。
“夠了吧,齊師弟。”面容俊朗的那位少年終于開了口。
齊靜遠(yuǎn)并沒有理會,一只腳依舊踩在老者的胸前。
就這么腳踩一人的再次問道:“這一次的登仙大會,我想讓劉楓去。誰贊成,誰反對?”
只聽“啪啪啪”的響聲,這一次可不再是只有小道士一人了。
十幾個站在最后方的四代弟子心神向往的也鼓起了掌。
看到還是有不少人支持自己的,劉楓努了努嘴。
“看看,基層關(guān)系還是要做好滴,不然誰支持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