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學(xué)院管理條例第一條規(guī)定:當(dāng)校內(nèi)發(fā)生爭端事件,有校外人員參與,并且校外人員超過兩名時,爭端由懲戒隊和外援隊共同處理?!?p> 詩雨綾之前一直沒有說話,但現(xiàn)在一開口就壓到了點子上,按照條例的執(zhí)行原則,第一條的執(zhí)行度遠(yuǎn)在第十四條之上。
懲戒組隊長一臉橫肉,瞇著眼打量起“鬧事”的一群人,這里面確實有幾個生面孔,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紙和筆,一邊說一邊記。
“蘇牧渲,三月十二日上午十點左右辱罵管理條例,扣學(xué)分二十分,立刻執(zhí)行?!?p> “鬧事群體校外人員多名,召集外援隊和懲戒隊共同處理,立刻執(zhí)行。”
“都別在這兒圍著了,懲戒隊去找外援隊過來,你們鬧事的跟我來。”
接到命令,懲戒隊隊員是一臉的不高興,他們特別不愿意和外援隊的人打交道,兩隊之間的關(guān)系本來就是針尖對麥芒,水火不容,要是外援隊那群正義感爆棚的也來了,事情就變得更麻煩了。
詩雨綾也知道懲戒隊的尿性,名義上去找人,實際上只是在拖時間罷了。
等外面的隊員都散了,詩雨綾偷偷拉住蘇牧渲和靈禹,三個人走在最后面。
她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一個淡綠色的玻璃球,交到蘇牧渲手上,囑咐她往天上扔,越高越好。
蘇牧渲接過,放在掌心,玻璃球外形和小孩子玩的彈珠一模一樣,表面很光滑,摸起來涼涼的,重量也很輕。
沒有過多疑慮,蘇牧渲照做了,很輕易就將玻璃球扔上了百米高空。
到達(dá)一定的高度后,玻璃珠的表面出現(xiàn)裂痕,幾十條纖細(xì)的綠色絲線從裂痕里溢出,向四周輻射出去,飄散開來。
“這樣就可以了,一會兒就會有一大堆支持我們的人來啦~~”
詩雨綾的聲音很輕,只有靈禹聽到了她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柔弱無骨的手掌,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身旁的佳人,心中暗想。
“你拯救了我,現(xiàn)在該換我來保護(hù)你了?!?p> 懲戒組隊長領(lǐng)著他們來到一處很空曠的場地,地面都是用青金石板鋪成,七個一米高十米長的高臺突兀的立在場地里,周圍還有一些直接用青金石方塊一層層堆疊起來的臺子。
“你們就在這兒等著,三小時后要是外援組沒有來齊二十人,你們將按備用條例第三條進(jìn)行死斗?!?p> 看樣子長臺就是用來對戰(zhàn)的戰(zhàn)臺,而疊臺則是觀戰(zhàn)臺。
隊長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完完全全按照規(guī)則辦事,這隊長還真是相當(dāng)死板。
周天鷹一伙人就近找觀戰(zhàn)臺坐下,嘁嘁喳喳的說著些什么。
“這齊晉的性格還真是爛的要命,軟硬不吃!”
“他是軟硬不吃,但他手下的人都被我買通了,慕少放心就好?!?p> “……”
過程中,小胖子的眼神就從來沒有從詩雨綾身上挪開過,任憑靈禹和蘇牧渲對他吹胡子瞪眼都沒用。
等了有十五分鐘,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鶯啼,一只白肚黃頭,紅嘴褐爪,翼展足有三米的白腹黃頭鶯從天而降,落在高臺上,掀起無數(shù)塵土。
不等塵土消散,一身穿白黃色制服,體型嬌小女孩從白腹黃頭鶯的背上跳下,從塵土中沖出來,向四周張望。
女孩的身形瘦弱,個子只有一米二左右,比一般女孩要矮上一個腦袋,相貌也很平常,唯一特殊的是,她黑色的短發(fā)上站著三根黃色的呆毛,和她身旁黃頭鶯的冠羽造型一樣。
“雨綾姐,是你回來了嗎?咳咳!”
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人群中就只有兩個不曾見過的女孩,沒有她所期望看到的,小女孩兒臉上興奮的神情消散,撅起嘴,眼眶開始濕潤起來。
“我在奢望什么?雨綾姐已經(jīng)走了,她永遠(yuǎn)也不會回來了?!?p> 說完,女孩站在原地大哭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若不是之前詩雨綾的幫助,她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或者說她今天根本不會存在于這個世界。
“雛兒,小菊,看這里!”
詩雨綾從靈禹身后走出,沖著一人一鳥招招手,伴隨著揮手,無數(shù)淡綠色的光點在她指尖跳躍。
靈禹雖然想阻止她,但最終沒有這么做,他尊重詩雨綾的選擇。
白腹黃頭鶯作為元素獸,對于某些氣息的感知要比人強(qiáng)的多,詩雨綾這一揮手,讓它感覺到了久違的氣息。
它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像個小麻雀一樣蹦跳著來到詩雨綾的面前,伸出頭讓她撫摸自己的冠羽。
女孩則愣在原地,臉上布滿淚痕,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滴,她還從來沒見嘟兒對誰有這么親密的舉動,除了詩雨綾。
正愣神不知所措呢,天空中便有兩道黑影一閃而過,隨之落在高臺上。
那是兩只昆蟲種的元素獸,一只是高達(dá)三米的巨鐮影螳螂,渾身呈青黑色,有著兩對三米多長的透明翅膀和一對與身高等長的巨大蟲鐮。
另一只是個巨大的幻彩蝴蝶,只是單片翼展便有四米之寬,身上布滿各種花紋,花紋的顏色也是五顏六色。
一男一女從元素獸身上跳下,兩人都穿著白黃制服,相貌形體也都不出重,但頭發(fā)上都有與對應(yīng)元素獸相同的特征。
“程菊兒,你來的最早,知道是誰發(fā)出的號召嗎?”
小女孩搖搖頭,擦掉臉上的淚痕,指著不遠(yuǎn)處問剛來的兩人。
“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兩人順著女孩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元素獸正馬不停蹄的沖著嘟兒所在的方向爬過去。
“確實奇怪,平常暗鐮和幻彩見到嘟兒都是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怎么今天……”
“難道是綾姐回來了?開玩笑吧!這絕對不可能!”
三人正在這不可思議呢,又有三只新的元素獸從天而降,它們同樣做出與前三只元素獸一致的反應(yīng),而他們的主人,也加入到了不可思議的討論中去。
不到半個小時,寬闊的場地有三分之一都被元素獸所占據(jù),除了最先到來的三個,還有諸如烈焰狼,風(fēng)暴鷹,潛影靈貓,蒼雷蟒等,多達(dá)二十幾種元素獸,全都扎堆聚集。
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各個元素獸之間天生存在種族沖突,根本就沒辦法在一個空間里共存。
但外援隊的成員知道,只有詩雨綾能讓它們這樣。
可詩雨綾十幾天前就死了,墳?zāi)苟际峭庠牫蓡T親自挖的,也是他們親手將詩雨綾的尸身下葬的,所有人在喪禮上哭的稀里嘩啦,一個死人怎么可能站在這里!
不一會兒的功夫,獸群散開,呈半包圍形式讓出一條路來,詩雨綾一手拉著靈禹,一手牽著蘇牧渲,來到外援隊隊員面前。
隊員們起初先是一愣,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世上美女千千萬,唯獨這位最好看,詩雨綾這一出現(xiàn)直接拉高了他們對于美女的定位。
但等到詩雨綾單獨將他們的名字和對應(yīng)元素獸的小名說出來之后,所有外援隊的隊員全都開始不淡定了。
能叫出外援隊成員的名字不奇怪,學(xué)校里有非常多的人都認(rèn)識他們,但元素獸的小名就不一樣了。。
在外援隊中,元素獸都有大名和小名之分。
就比如程菊兒的白腹黃頭鶯,程菊兒給它起的大名是嘟兒,而詩雨綾給它起的小名是雛兒。
在整個后援隊中,只有程菊兒和詩雨綾知道白腹黃頭鶯的小名是雛兒,其他人就只知道它的大名叫嘟兒。
并且主人只是知道元素獸小名,卻叫不出口,唯一能夠叫出小名的就只有詩雨綾一人。
這是后援隊與詩雨綾之間的羈絆,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改變。
“怎么,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想不到我是誰,難道要我抖出你們的丑事才肯相信嗎?”
詩雨綾故意擺出氣鼓鼓的樣子給他們看,用的就是兩年前生氣時的動作和表情。
這時候,靈禹也不沉悶了,把事情的原委經(jīng)過都講給隊員們聽,還把之前講給蘇家人的故事也一并講個了所有隊員,當(dāng)然其中也不乏有魔改的部分。
說著說著,場面就收不住了,二十幾人集體淚目,有笑著哭了的,有哭著笑了的,還有又哭又笑的。
可當(dāng)靈禹、詩雨綾和蘇牧渲一同講述在校門口被人堵截,并且被堵截對象是詩雨綾后,所有外援隊成員都抹掉眼淚,一同轉(zhuǎn)過身去,分散開來,護(hù)在詩雨綾身前。
很多人都將背上的武器抽出來,拿在手里,用紅腫的眼睛死盯著站在看臺上的十一人。
一個手里攥著根三尺鐵棒,眉毛上生有兩角,身材魁梧的壯漢率先發(fā)聲。
“是誰在打綾姐的注意,他媽的給我站出來,讓我敲斷他第三根腿!”
隨后……群情激憤。
“誰敢動綾姐,就是跟我蒼云過不去!”
“那胖子,是不是你,看我敲爆你的豬頭……”
……
不少人直接從戰(zhàn)臺上沖了下去,薅住觀戰(zhàn)臺上的人領(lǐng)子就往交戰(zhàn)臺上拖。
“來啊,不是生死斗嗎,我替綾姐生死斗,準(zhǔn)備好用你下半生的幸福,來給你齷齪的思想贖罪……”
……
“唔,完全不用我出手了,還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呢?!?p> 靈禹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心中暗暗有些不爽,但更多的是驚訝。
他雖然不清楚詩雨綾對外援隊具體做了什么,但靈禹懂得一個道理: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都停下來,我找你們過來不是為了替我打架的!”
兩撥人眼見著就要打起來了,詩雨綾卻突然叫停,用暴力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并不是她想要的。
但此時叫停已經(jīng)晚了些,名為蒼云的男生,拳頭已經(jīng)錘在了小胖子臉上,一拳將他打出三尺遠(yuǎn)。
等小胖子被人從地上扶起來,他的半邊臉腫得跟饅頭似的,吐出來的一口鮮血里混著幾顆后槽牙,粘稠的血液掛在嘴角,顯得十分狼狽。
這下,小胖子是徹底啞火了,癱坐在觀戰(zhàn)臺上,捂著被打腫的臉,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兩個半小時后,懲戒隊全員到齊,兩隊進(jìn)行了長達(dá)半個小時的爭論。
懲戒隊和小胖子一方想以生死斗的方式,徹底讓對面屈服,順便……
外援隊則想讓小胖子一方付出慘痛的代價,讓他們永遠(yuǎn)不敢打詩雨綾的注意。
但最終兩方都做出讓步,往后退出很大一步。
周天鷹等人雖然挑事在先,但并沒有對人造成人身傷害,只各自處罰學(xué)分50分,并集體向詩雨綾道歉。
而蘇牧渲和蒼云則對周治和小胖子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身體損傷,不但要賠償各種費用,蘇牧渲還被勒令休學(xué)一個月,而蒼云作為外援隊直接動手打人,則被學(xué)院處以開除學(xué)籍處分。
事件就此告以段落,但判定結(jié)果卻并不隨雙方的意愿,也為以后兩方的關(guān)系埋下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