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勿里洞

　　“這個意思是爺爺他已經(jīng)被錄用，人都已經(jīng)登船了？”Vicky心想。

　　“這艘船是直接從福建開出，預計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可以到達目的地，聽他們一些人都稱目的地島嶼的名字叫做美麗島，尤其是賀蘭的那些開發(fā)者，當時我還問那位客家的朋友，你們說的賀蘭到底在哪？那人回答道：是歐洲的一個非常小的國家，在非常西的位置，但他們的海運卻異常發(fā)達。這位開朗的朋友叫做王明，打開了他的話匣子堵也堵不住?！?p>　　Vicky因為臥著看這本日記覺得脖頸酸痛，便盤坐在床上繼續(xù)閱讀。

　　“王明：這次我們過去的主要工作就是幫那些賀蘭人挖礦，錫礦，他們那些人都有完整的生產(chǎn)線，叫做什么印度公司什么的，就缺像我們這種勞工，沒辦法，國家風雨飄搖，我們也只能出來找找出路了。

　　我就聽著他一個人說話，時不時點點頭回應他?！?p>　　Vicky翻開下一頁，

　　“我現(xiàn)在終于可以適應船上的生活，這幾天都是吃不好睡不香的，雖然還是有明顯的搖晃感。船艙里都是汗味以及口水的氣味，偶爾還會聽見有人往地上吐痰，

　　現(xiàn)在唯一的慰藉就是聽王明這兄弟坎大山，他是真的了解過東南亞的人文歷史，比如他今天還講了一個神話故事，叫做安塞亞的女神，象征著無盡的財富，她可以創(chuàng)造出你一輩子都花不盡的財富，但你會付出一些不幸的代價，故事里最后女神還愛上了一個凡人男子，慘淡收場。當時我就在問王明，安塞亞到底是怎么個財富女神？

　　他道：據(jù)說是點石成金！我就在想，放到我身上多好？能有什么不幸呢？”

　　看至此，Vicky的好奇心愈來愈重，祖父書房里的那本神話集，這一切不會真的和安塞亞有關？這世界怎么會有鬼神，隨即又想起陳天的那個鬼娃事件……時鐘的指針早已超過零點，她卻沒有一點休息的意思，繼續(xù)看了下去，

　　“聽船員說今天已經(jīng)是第十四天，船艙了莫名發(fā)生了騷動，竟有幾個人棄船跳出去了，還有一個人被殺死，船長解釋說是有人起了爭執(zhí)殺人逃逸，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王明?！?p>　　“今天也沒有看見王明，問了身邊其它的人，有沒有人看到過王明，竟沒有人認識他?！?p>　　“我已經(jīng)不知道搖晃了多久，今天我應該出去看看陽光，現(xiàn)在我每吸一口氣都都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胸骨?！?p>　　“早上醒來我的鞋子不見了，那是陪伴了我多年的舊鞋，今天開始只能赤著腳走路了。甲板上有人在大喊大叫，這是到了？？？”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這座島嶼并沒有美麗的感覺，想象中的金色沙灘與淡綠色的淺灘根本不存在，高聳的礁石，石塊，如果赤腳走在那里，定會刮得一腳血。棕發(fā)綠眼的工頭，在我們吃飯的時候突然起身發(fā)言，記得他叫做范.因霍夫

　　他承諾做工一年就有整整四百盾，足矣在這片土地，或是去其它島嶼成家立業(yè)。

　　這座島不叫作美麗島，而是叫做勿里洞島。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人聽見名字就變了一個臉色。事后才知道，這勿里，是客家話的諧音詞意思就是無人。這島明明還是有些居民的，這使我很疑惑?！?p>　　“我被選為工頭的助手，年薪直接多了整整一百盾，原因是我會些法語并且懂得記賬，那個范工頭聽見我對他說‘Bon jour’那一對綠眼都發(fā)出了光。和他相處久了覺得這人是挺不錯的，以前很多人都評價洋人因為優(yōu)越感，總是覺得自己很智慧優(yōu)雅，但從范工頭身上卻看不到這些?！?p>　　“勿里洞的環(huán)境是很差，已經(jīng)開采有很長一段時間，礦井的基礎設施已經(jīng)算是一應俱全，那仿佛無底洞的地方還是會放出瘴氣，這個月已經(jīng)死了四個工人，我卻沒有半點辦法?！?p>　　Vicky翻至此頁，也就之寫了兩三行，泛黃的紙上沒有字，再往后翻一頁竟是一個月后，“看來這一次隔了整整一個月”她心想。

　　“最近這一段時間真是太忙了，除了記賬還需要監(jiān)工，偶爾自己還得幫運輸搭把手，勿里洞的洞口比較小，但人進去以后就發(fā)現(xiàn)山洞頂足有五米以上，洞外有很多綠林樹木，植被也很豐富，但只需踏進洞內(nèi)一步都是寸草不生的境地，

　　再往深處走就沒有的盡頭就會遇到一個無底洞，現(xiàn)在已經(jīng)封死了那條路，洞內(nèi)有條垂直的豎井路口，工人都得下去進行挖掘，錫礦石都是靠人工一婁一婁背出來，順著這道往深處走仿佛正逼近地獄，這一段窄路通過后又是一個非常寬闊的空間，里面甚至有一泊地下湖泊。

　　當時就有個工友對我說，這水千萬不可以喝，這幾年才有這礦船運輸，最初的開采，大量的工人的命就葬在這。

　　湖泊的對岸就有很多工人在開采礦石，我的活動范圍也差不多就在這里，在山洞里些法則，一、不認識的洞千萬不要走進去，二、務必點燃火把?！?p>　　下一頁的字跡潦草得厲害，很多字都寫得很抖，“祖父又出海了？”Vicky心想。

　　“今天洞里出了些意外，起初我真沒感覺勿里洞很危險，現(xiàn)在卻折了這么多人，所幸我當時在湖的對岸，要不然我也沒機會寫下這些了，下午的開采任務還沒有完成，我正在對岸裝礦船上面的石頭，對面就發(fā)出了慘叫，我就在想是不是有工友大意受傷，也沒多想，拿著一個火把帶著一個人劃了過去，

　　對岸的火光全都消失，我是這一片區(qū)域最光亮的點，慘叫聲也全都停止了。劃船的工友都打出了退堂鼓，但在我的逼迫下還是劃到了對岸，為了防止他一個逃跑，所以我也把他拉下了船。

　　地上全是錫礦石的碎塊，我把火把往前揮舞了一會，一片死寂，我就開始輕聲呼喚，霎時間洞內(nèi)回蕩著我的聲音，

　　‘楊哥，咱們還是回去吧，這洞邪乎得很吶！’工友小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