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則逸嘆口氣，繼續(xù)說道：“楊七郎按照和玉娘子的計劃假死后，臨時起意殺了梁仵作，從梁仵作由上往下斜插的傷口角度看，他是被比他身高要高的人殺的，而楊七郎的身形正好比梁仵作高大。至于為什么兩個守門的衙差沒有聽到停尸房里的打斗聲，那應該是被收買了。守門的衙差我已經(jīng)叫陳府尹帶回府衙，等明天審一審便知事情原委。至于周鵬遠的死，我猜應該是體力透支過度死亡，檢查時我發(fā)現(xiàn)了他事前有過房事。而且你有沒有聞到他死的房間里有一種跟瞰憂館其他房間一樣但比其他房間的味道更濃烈的香味?！?p> 聽著張侍郎分析楊七郎的死，跟自己心中所想的差不多，只是“房事”這一點她沒有想到。
“何謂房事?”一一盯著張侍郎認真問道。張則逸只覺得她的目光有些灼人。
“男女交歡。”張則逸覺得“交歡”這個詞她應該聽得懂，上次她問催情香的時候說過一次。
男女交歡?歡娛嬉戲？一一有點摸不著頭腦。
“哦，就是男女嬉戲嗎？”一一在等著張侍郎的肯定。
“也可以這么說。”張則逸隱隱約約覺得她并沒有真的懂“交歡”一詞。
“那房事等于男女嬉戲?？墒悄信覒蛳捏w力使心臟加快……”一一琢磨道：“郎君娘子在一起可以做的快樂的事情有很多種啊。比如彈琴下棋，騎馬射箭，斗詩品茗，舞蹈蹴鞠，賞花飲酒……這么多活動中短時間讓人心跳加快，消耗體力舞蹈和蹴鞠也可以啊，那蹴鞠是室外進行的，就排除，那舞蹈嘍?”
張侍郎被一一這一番分析折服。他很好奇這小娘子到底是怎么長大的。
“你生活怎么樣?”
生活?
“很好呀，我阿耶阿娘都很疼我，我四哥還也很疼我，那個喜歡挖苦我的姐姐有時對我也不錯，哥妹妹弟弟也都敬我，吃穿用度也不曾少?！币灰徽J真回答。
“我是問你平常都干些什么，可曾看書，上街，聚會……”雖然不知道張侍郎為什么這么問，但是一一給他的答案總是毫無保留，她知道張侍郎是個好人。
“當然看書啊，不過我的書都是我阿娘給我找來的，許多孤本都有呢!我也會琴棋書畫，女工下廚。偶爾上街，不過我娘管我特別嚴，我自己一個人溜出去的時候基本不能走太遠就要回去了，她可是一個時辰要立雪看我一次在不在家呢。所以在跟你破案的這些天里我真的見識了不少!”一一高興自夸道。
張侍郎總算明白了，她根本不能算是出過門，交往的人基本上都是和她一樣的，唯一獲取知識的渠道——讀書也被她阿娘嚴格把控著，她不懂男女之事正常。
“其實，房事并不是真正指男女嬉戲，當然它也是其中一種……”張侍郎突然想跟一一解釋明白，但又不知如何表達，簡直說得語無論次，一踏糊涂。
“到底是什么呀?要不你教我呀!”一一期待地望著他的眼睛。張則逸感覺身體被她的眼光灼燒著。
“現(xiàn)在解釋不清楚，等你成婚自然就知道了?！睆垊t逸趕緊別過臉去。
“哦。不過，張侍郎，我發(fā)現(xiàn)另外一種不用動，心跳也會加快的方法!就是兩人對著眼睛，就像剛剛我們倆一樣?！?p> 張則逸聽一一這么一說，臉騰地一下子紅到脖子根。
“話又說回來，這么一說，我們真的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jù)證明周鵬遠是玉娘子殺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不過所有證據(jù)都指向她，我們還沒有證據(jù)可以抓她，真的是讓人惱火哦?！币灰环路鸩恢浪齽倓偢闪耸裁础?p> “嗯，引蛇出洞這招已經(jīng)用過了，恐怕不再那么容易找到她了?！睆垊t逸回應道。
“是的，要怎么才能找到她和新的證據(jù)呢？”一一苦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