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孩子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秦洛川站在原地,臉上一陣一陣的青白交錯,就像被人當(dāng)眾打了好幾個耳光一樣。
至此,秦洛川在錦城一中出了名。
校花雖然性格高冷,可是第一次讓人如此難堪,確實新鮮。
余歡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私底下的八卦談?wù)?,可是只要能讓秦洛川不痛快,她便覺得很痛快。
上一輩子,顧思年說她睚眥必報,這一輩子,她絕對將這四個字奉為圭臬……
下午是體育課,余歡昨天夜里訓(xùn)練時磨破了腳后跟,因此便在上課的時候,躲到了學(xué)校的后山。
魏昀揣著兜走到后山時,便看到一個面容皎潔的女孩子坐在河岸邊的石頭上,翹著腿,眸色寡淡地看著湖面出神。
魏昀將口袋里的貓糧又往里揣了揣,故作平靜地走向她。
余歡聽見腳步聲,微微側(cè)了一下頭。
來人是魏昀。
余歡又面無表情將頭轉(zhuǎn)了過去。
魏昀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余歡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少年高高大大的身軀,成功遮住了余歡全部的視線。
余歡抬起頭,看著他,淡聲道:“麻煩讓一下?!?p> 魏昀挑眉,笑容倒是未減:“我聽別人說,你今天在班級里,讓那個新來的丟了好大一個臉。”
余歡似笑非笑:“你也想丟一個?”
魏昀摸了摸鼻子,笑得更開心了:“老子突然發(fā)現(xiàn),你對老子挺好的?!?p> 余歡:“……”
她起身,打算離開。
而此時,從后山跑出來了兩只小貓,圍著余歡和魏昀轉(zhuǎn)圈圈,喵喵直叫。
余歡一時被吸引了,倒是忘記離開了。
而魏昀從口袋里拿出了貓糧,動作嫻熟地灑在了地上。
余歡眸色動了動:“這些貓是你養(yǎng)的?”
“對啊。”魏昀挑眉,倒是平靜:“小貓小狗吃不了多少東西,我每天喂一次,挺省心的?!?p> 他說完這句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余歡的臉色。
女孩子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魏昀脾氣有點上來了:“不說話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你好歹說點什么吧!”
余歡低頭看了一眼黃白相間的小貓咪,舉步離開的時候說:“小貓很可愛?!?p> 魏昀看著她走遠(yuǎn)的背影,不自知地紅了臉。
他小聲嘟囔,道:“可愛,那也是老子喂的好。”
七班這一節(jié)也是體育課,魏昀喂好貓回到教室,便看見自己那幾個狐朋狗友也翹了課,正坐在桌子上聊天。
他們看見魏昀,便朝他揮手:“昀哥!”
魏昀走了過去,踹了一腳坐在桌子上的張侯,道:“讓開?!?p> 張侯從桌子上下來,倒也沒生氣,嬉皮笑臉地看著魏昀:“昀哥,你聽說了今天一班發(fā)生的事嗎?那個叫秦洛川的,想和顧余歡套近乎,被直接撂了臉,丟人到不行。”
魏昀扯了扯唇角,笑意藏不住。
他故作無所謂地說:“顧余歡眼光高,不是什么小貓小狗都看得上?!?p> 他說完這句話,在心里默默地補充,只有我養(yǎng)的,她看得上。
眾人當(dāng)然又是附和,中間夾雜著幾句貶低孫夢潔的話,魏昀聽著,從口袋里拿出打火機把玩,沒有反駁。
他心情很好。
今天,是顧余歡第一次對他心平氣和地說話。
魏昀這個人,比較膚淺。一開始注意到余歡,不過就是因為她長得好看。但是到了后來,便有些變味了,余歡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想要去招惹她。
后來某一次,他看見女孩深夜一個人揣著作業(yè)往教室外面走,一雙眼睛下面是烏青,偏偏不見半點疲憊。
魏昀見過很多好看的女孩,沒有一個像余歡一樣,沒有恃美揚威,骨子里又倔又冷。
不抱怨,強韌而沉默,一點都不像一個十八歲的明媚少女。
這樣的女孩子,太吸引人了。
魏昀覺得,有些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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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回到小苑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
夜自修結(jié)束了以后,她一個人在教室里學(xué)習(xí)了一段時間,因此回來的時間,比往常還要晚一點。
余歡在玄關(guān)處換鞋子,聽見輪椅移動的聲音。
趙北硯坐在輪椅上,笑著看著自己。
他說:“歡歡,學(xué)習(xí)辛苦了?!?p> 余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趙北硯倒是不惱,只是笑著說:“我這么久沒有回來,你就算做做樣子,也稍微理我一下吧?”
前段時間趙家有些事,他處理了一下,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回來,
余歡換好了鞋子,下意識回想了一下時間,的確是有半個月了。
算一算,立冬都過去了很久了。
錦城的冬日冷得慢,差不多現(xiàn)在,才能開始有一點點轉(zhuǎn)冷,以至于她都忘了,冬天已經(jīng)到了很久了。
余歡看向趙北硯,語氣淡淡的:“趙先生回自己家,我如果說歡迎你,是不是不太合適?!?p> 趙北硯薄薄的鏡面下,一雙弧度狹長的眼掠過笑意,他說:“的確不太合適,歡歡,你可以說,你想我。”
余歡嗤笑,不假思索:“我不想你。”
趙北硯笑意未減。
余歡在越過他的時候,問道:“今天晚上,還繼續(xù)訓(xùn)練嗎?”
趙北硯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這段時間,你覺得累嗎?”
“不累?!?p> “余歡,只要你想,你可以什么都不做。”趙北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diào)晦澀。
余歡眉眼寡淡地看著他,沒有譏諷,可是也沒有趙北硯想要的動容,她說:“趙先生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想要那樣的生活?”
趙北硯沒有說話,袖口下,手握成拳。
他想說:“我當(dāng)然知道,上一輩子,你不就死心塌地留在傅瑾珩身邊了嗎?”
可是他知道,這樣是不理智的。
他只能沉默,沉默地離開。
有那么一刻,趙北硯有些厭惡自己的殘廢。
因為雙腿殘廢,余歡看著他時,都是輕睨。他們之間,連最起碼的平視,都好難做到。
余歡不知道趙北硯的心思,她走上樓,動作沒有凝滯。
這一天夜里,錦城下了一場大雪。
沒有預(yù)兆,就連天氣預(yù)報都沒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