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濕漉漉的微風輕輕地掃著,從小木窗外穿了進來,微微地拂著房間里的一切,又悄悄地走了。
周梓林早早地就醒來了,不是因為昨天睡得早,而是憋得慌。
一直以來的生物鐘讓他每天早上必須通暢一下腸道,這樣一整天就能過得比較舒坦。即便是穿越了,周梓林的本能也還是保留著。
周梓林起身穿衣,準備去廁所一瀉千里。
在去廁所的路上周梓林心里還是有不少期待的,昨天那長勢喜人的靈稻讓他對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充滿了興趣。
可是踏進廁所的一瞬間,周梓林的期待就落空了。沒有想象中鑲金鑲玉的富麗堂皇,也不是期待里的寬敞明亮,有的只是一個狹小逼仄的小茅房,像極了舊時候農村的土廁。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周梓林蹲下身子先解決起個人需求。
一通暢快淋漓的釋放過后,周梓林仿佛身心都得到了解放,爽快到了極點。不過正當他準備起身時,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來的太急了,沒帶手紙!
壞了,出大事!
周梓林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有些麻木的征兆了,開始有些酸脹的感覺,看來是蹲不了多久了。
周梓林趕忙扯著嗓子喊道:“福伯!福伯!能聽見嗎?送點手紙給我!”
連喊了數聲,方才得到了福伯的回應。
“手紙是啥?”福伯的聲音里透著疑惑。
“???你怕不是在逗我!福伯別鬧了,我腿都麻了!”
“逗你?老仆可不敢戲弄修士!”福伯急忙辯解,看樣子不像是在說笑。
這回輪到周梓林不知所措了,感覺自己的腿更酸了,他趕忙發(fā)出了靈魂深處的質問:“沒手紙用什么擦!”
福伯聽完方才恍然大悟:“擦?你不早說!里面不是有竹籌嗎!怎么問這么奇怪的問題?哦!我明白了!修士是嫌棄竹籌太硬了吧!來來來,我給你摘幾片葉子,這個軟和多了!”
周梓林看了看靠在墻上,黑黃交錯的竹籌,不由地局部一緊。
這時福伯從外面伸手遞進來幾大片樹葉,周梓林也顧不上樹葉粗糙,飛快地擦拭干凈,提著褲子一瘸一拐地走出這塊傷心地。
福伯守在門口,見周梓林出來了,趕忙上前,攙扶著周梓林去洗漱。
一番清洗之后,周梓林坐在石凳上吃早飯。真是沒想到這第二天一大早就這般刺激,周梓林一邊喝著靈米粥,一邊在腦中暗自想著。
“福伯,可還有其他的物件能擦那什么?”
“擦什么?哦!你說那竹籌啊。修士這幾日倒是奇怪的很,以往只是埋頭種田,這幾日倒是話多了起來?!?p> “哎呀!不過是一場病開了竅了!你快說嘛!”周梓林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故意扯開話題。
“哈哈哈!開了竅也好,年輕人嘛,就是要活潑些!”福伯笑了笑:“咱們這個竹籌,確實粗糙了些,不過也是條件受限,要不然誰不想和那些大門派一樣專門種個軟葉樹哦!哎!你曉得伐,我聽說有的宗門還用綢緞,哎呀!那叫一個奢侈哦!”
福伯好像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起了自己道聽途說來的小道消息。
聽福伯這么一說,周梓林算是明白了,如果自己判斷的沒錯,這個世界是沒紙的,修仙者們專注于種田,心無旁騖,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種田服務,自然不會去研究別的雜項。
而生活所需的物資也都是依附于靈植,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自己種了啥就吃啥,頂了天了就是把吃不完的換了靈石,再與其他修者交換。
淦!
沒想到自己穿越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為了自己的局部安全而服務!
不過這也是必須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文明社會帶來的舒適,確實很難適應這種生活。
吃過早飯之后,周梓林默默地打定主意,盡量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那么邁向美好生活的第一步就從手紙開始!
一般門派都是門內弟子在宗門附近開墾荒地,接納各地四散的仙民為自己種田,分他們些糧產,供給他們生存所需。
周梓林所在的稻仙門也不例外,莊子里也有這么十來個仙民,除了種田外,他們也負責其他的雜務。
周梓林一邊回憶印象里的造紙術,一邊領著福伯,讓他帶著仙民把剛砍回來的木頭剝去樹皮。福伯雖不明所以,卻也仍是照辦。
考慮到樹皮造紙起碼也得好幾天,所以周梓林又在荒地里找了一片類似茅草的植物,領著兩個仙民砍了兩捆帶回莊子。
和樹皮不同,這些茅草本就是一株一株的很纖細,不需要浸泡許久。
周梓林把樹皮和茅草分成小捆,泡在水中,放任不管。然后又吩咐幾個心靈手巧的仙民,做幾個方形竹架子,底下排布上小竹條,做了幾個簡易的抄紙槽。
······
泡了大半天,吃過晚飯后,周梓林水里取出幾小捆茅草,準備開始造紙。
按理說泡料這道工序必須浸泡足夠長的時間,才能完全把原料泡爛,不過事發(fā)緊急,畢竟明天早上就要用上手紙了,周梓林打算先做些紙來應個急。
先點起柴火,把茅草丟進鍋中,倒水沒過茅草,然后取些草木灰拌在里面,大火燒開,煮上數個小時。期間還要不斷往里加水,以防水燒干了。
等了數個小時,總算是燒的差不多了,鍋里的茅草也有些軟爛的趨勢了。周梓林吩咐仙民把茅草撈出,用清水反復沖洗,去除掉雜質,然后放在石板上用木棍反復拍打,直至水分瀝干。
雖然已經煮了好幾個小時,不過因為前面的泡料和煮料的時間還是短了些,所以茅草還是不夠爛。而且本身還有一步曬白的流程,不過這紙是用來上廁所的,白不白的也就沒那么多講究了。
周梓林和兩個仙民用刀把茅草切成小段,然后再用木棍反復拍打,幾個人累得滿頭大汗,這才把茅草打成了糊狀。
周梓林取來下午特制的抄紙槽,把它放在水中,然后把茅草糊糊弄在其中用手均勻撥開,四散在抄紙槽之中。然后再抬出水面,這時茅草纖維已經均勻地分布在了槽底,形成了一層薄薄的濕紙。
當周梓林把這些茅草糊糊都攤成濕紙之后,已經是精疲力盡。
囑咐仙民,讓他們把紙放到爐房里晾干,周梓林就自顧自地回房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