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孫思邈《千金翼方》卷五有一則洗澡藥方:丁香沉香青木香,真珠玉屑蜀水花,桃花鐘乳粉木瓜花,柰花梨花紅蓮花,李花櫻桃花。
制法是“花、香分別搗碎,再將真珠、玉屑研成粉,合和大豆末,研之千遍,密貯。常用洗手面作妝,堅持一百天,其面如玉,光凈潤澤,臭氣粉滓皆除”。
歐陽花花扒拉著手指算算,距離到鹽州,雖然沒有百天,但也要有倆月了。
她低頭聞了聞衣衫,好像魚腥味兒還沒散去,扒開衣服聞了聞自己,跟晾在船尾風干的咸魚味道差不多,泛著淡淡的腥氣。
行吧!
讓一個武師父都嫌棄的女弟子是真的很純爺們兒了!
至此,她每天過的都很充實,早上去找瘦師父學武技,白天在屋里練習,每天洗兩次澡,果然一日白過一日!
不僅身上沒有了那淡淡的咸魚味兒,連一些舊傷疤都淡了幾分,雖然看著沒有時下女子的精致雅淡,粗粗看過去,好歹也是一女的。
京北府到,亦是離別之時。
“瘦師父,愿您一路順風!”歐陽花花一揖到地,感謝他的教授之恩。
“那套功夫……”瘦師父背著手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弟子,也是那人唯一的女弟子,“無人之時,勤加練習!”
“是!”
歐陽花花看著瘦師父絕塵而去,心中滿滿的不舍,可也沒什么理由留下他……
畢竟,他就只肯教自己一套功夫,說其他的功夫都是靠在對敵的時候演變出來的。
上了戰(zhàn)場非到危機之時也不讓用,那讓她咋演變……看著天上的月亮開演,一月來個三輪?
“哎!”孫博義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肩膀,“還看呢?怎么?覺得被你霍霍的魚還不夠多???”
烤魚、燉魚、魚片粥……他覺得,自己快把一輩子的魚都吃到肚子里了!
“孫少爺……要不要再給你弄個全魚宴???”
歐陽花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臉色猛然變得慘白,捂嘴要吐的樣子,得意的哼了一聲。
“走!走!走!”孫博義敲了敲她的頭,“趕緊去找你說的那傷藥和香脂!”
他們?nèi)顺吵臭[鬧的來到京北府的珍寶閣,掌柜的依舊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歐陽花花轉頭看了臭球兒一眼……他們家是對這個體型兒的掌柜有什么偏好嗎?
孫博義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踏步往里走,“你要的那兩樣東西……”
“???”
“啊什么???”孫博義直接敲頭,“你要的那兩樣東西叫什么啊?”
“不準敲我頭!再敲翻臉??!”歐陽花花打開他的折扇,然后騷騷頭,看向段君玉,疑惑的問道:“我沒說過?”
另外兩人齊齊的對著她搖頭,掌柜的也不急,在旁邊笑呵呵的等著。
“哦!哦!”歐陽花花傻呵呵的一笑,“掌柜的,請問有凝華膏和白玉蘭膏嗎?”
“有的!有的!”掌柜的笑呵呵的應下,“少東家、二位,請稍等!”
“臭花兒,你還沒跟我們說,這幾樣東西有什么區(qū)別呢?”
孫博義喝了口茶,在他看來,這幾樣東西,除了價錢不同,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區(qū)別,都和他平時用的東西差的太多,在他眼中,都是低等貨色。
“我聽老兵們講,如果有錢,創(chuàng)傷藥買六陽三元創(chuàng)傷藥,一瓶粉質(zhì),用于快速止血,一瓶膏質(zhì),用于隔離感染,加強藥效;
如果沒錢,創(chuàng)傷藥買凝華膏,可用于快速止血,但對于后期恢復,就沒有前者好了。
七寶養(yǎng)膚膏,無味白色膏體,涂于臉上潤而不油;白玉蘭膏,提取自白玉蘭花,算是低端香脂中味道最淡的,用在臉上微微泛油,應對北方的干燥也算是上上之選了?!?p> 當時她可是拿著小本本兒都記好了,還拿了錢準備給自己買上幾瓶,沒想到臭球兒直接把所有人的份兒都帶出來了。
也罷!
銀子有命還能賺,日后有機會再還他這人情!
“少東家,這兩種東西,庫存比較多,您看,您打算要多少?”
掌柜的將賬本拿過來,看著他,結果少東家直接指指旁邊的小姑娘,讓她拿主意。
“掌柜的,鹽州有珍寶閣嗎?”歐陽花花雙手接過賬本,看到上面的庫存,臉上便是一喜。
“自然是有的!”掌柜的有些為難的看著少東家,“只是前一段兒時間鹽州城鬧的太厲害,我們珍寶閣也受了不少損失,所以目前屬于間歇性開業(yè)?!?p> “那如果將這里的庫存大半送到鹽州城,日后我們用時,再去鹽州城取,可行?”
歐陽花花摩擦著賬本上的數(shù)量,這些東西如果他們帶,肯定是帶不了多少的!
如果讓珍寶閣自行送,他們既避人耳目,又可以有救命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姑娘,您是打算都讓我們送過去嗎?”
掌柜倒吸了一口涼氣,東西雖然不貴,但勝在量大,如果他們這就清空了庫存,后繼補給跟不上,他們也是要斷貨的?。?p> “不!”歐陽花花搖頭,“我是想將您這里的貨品分三份兒:一份兒,您留作庫存;一份兒,我們帶走;一份兒,煩請您安排送到鹽州城的珍寶閣?!?p> “你別看我!”孫博義用扇子敲了敲桌面兒,“如果能行……就都聽她的!”
“姑娘,您打算帶走幾份兒呢?”
掌柜的聽到她說給自己留庫存,感覺面前這個小姑娘做事也算是周密妥帖的,留在臨安府做什么不好,非要去鹽州當兵……那兒哪里是姑娘家該待的地方?
“我們今天各帶走二十份兒!”
歐陽花花盤算了一下,加上在河中府買的,一共三十多份兒,應該夠他們用很長時間了。
“少東家,我們這里庫存百份兒有余,其中,二十份兒給您;五十份兒送到鹽州城珍寶閣,憑您的腰牌領??;余下的,給我做庫存……您看,這樣行嗎?”
“自然沒有問題!”孫博義點點頭,見掌柜的下去安排,他將腰間的牌子扔給她,“臭花兒,給你!”
“臭球兒,你現(xiàn)在就給我,也不怕我給你搞丟了?”
歐陽花花將腰牌拿在手里,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入手沉甸甸的,上面豎著寫了倆字兒“子小”
為啥不直接寫“孫”?
腰牌設計的太窄……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