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州守軍都知道,高將軍很忙,忙著優(yōu)化士兵的操練,忙著督促修補兩處空出來防御城墻的進(jìn)度……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
如今的鹽州軍營,只要能見到高將軍,晚上回到營房中能嘚瑟好久……畢竟,他那張超越男女之別的美麗臉龐,已然成為整個軍營中的視覺獎賞。
高將軍出來巡營,各個營房都轉(zhuǎn)了一圈兒,在傷兵營待的最久,走到最后一個醫(yī)帳的時候,他甚至坐到了一個傷兵的床上,在屋里為數(shù)不多的注視下,對著一個傷了腿的兵士噓寒問暖。
被噓寒問暖的段君玉表示……他并不想要這種關(guān)懷,但他非常想知道,花花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滿屋子的人都盯著這邊兒,他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問!
他只要說錯一個字,對于花花而言,都可能是致命的傷害。
“你很好!”高孝瓘看著他想問,卻憋住沒問的樣子,認(rèn)同的點點頭,“她也很好,不日便歸!”
“多謝將軍!”
段君玉拱手行禮,滿目感激,知道今天將軍來,多半是特意來給他送消息的,為了不讓人起疑,甚至將全營都轉(zhuǎn)了一圈兒。
高將軍對鹽州守軍不滿意,算不上什么秘密,盡管他什么都沒有說,但每到操練的時候,緊皺的眉頭和陰沉的臉色都已經(jīng)明確的表達(dá)了這位年輕將軍的不滿意。
整個天禧,無論哪里的軍隊,有哪個能與高家軍媲美呢?
微微狂妄一點的說,天下間,有哪個軍隊能與高家軍比肩呢?
也就是二十年前,西夏有個篾密將軍能讓高家軍節(jié)節(jié)敗退,只因為那時候領(lǐng)兵的是高家老大,年紀(jì)也就剛剛及冠,敗了也是在預(yù)料中的事情。
后來,高老將軍來支援,成功將篾密將軍趕出天禧……這算是高家軍歷史上,最慘痛的一次敗績!
“不用謝!”高孝瓘看了看他的腿,“聽說,即便是把藥拿回來,你也需要將骨頭重新打斷,再接一次……你可能受得???”
如此細(xì)膩的心思、謹(jǐn)慎的性格,等他的腳好了,可以安排他進(jìn)前鋒營,跟得上訓(xùn)練,成績還不錯的話,他又可以為高家軍注入新血了。
“能!”
段君玉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淺淺,表情卻前所未有的堅定,“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她……我都必須能!”
“好!”高孝瓘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等你的腳好了,不要著急回你的營房,先來我的大帳……我對你另有安排!”
“是!”
“恭送將軍!”
梅沽等著長恭出去了,才笑瞇瞇的低聲問了一句,“你跟她……是情人關(guān)系嗎?”
“誰?”段君玉愣了一下,隨機反應(yīng)過來,搖頭道:“不是!”
“唉!”梅沽長嘆一聲,心中猜想印證了七七八八,“等她回來……對她好點兒!”
你不知道……她為你付出了什么?
人的第一次總是很難忘!
尤其是求而不得的第一次,更是會影響人的一生。
他希望她不是個重情義的好姑娘……這樣,她回來的時候,也許就不會那么痛了。
“我……會的!”
段君玉看到了梅軍師眼中的痛色,心中驟然一緊,花花到底在龍州遭遇了什么,讓他如此擔(dān)心?
張嘴想問,卻又閉上了,等花花回來再問,更加穩(wěn)妥。
孫博義見兩位大佬都走了,周圍的人也漸漸散去,他才坐到段君玉面前,“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她’……是我心里想的那個人嗎?”
看他們打啞謎是真心的累??!
一開始說“他/她”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思來想去……和他們關(guān)系最好的臭花兒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來看君玉了。
他去過臭花兒的營房找她,聽說,被安排的別處,一直沒見到人。
回來跟君玉說,他讓自己別瞎打聽!
還嚴(yán)厲的讓自己發(fā)誓,對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花花走了的事兒。
“是!”段君玉咬著牙回的,“別再說!也別再問了!”
在花花沒有回來之前……一切都要慎之又慎!
“最后一個問題……”孫博義也壓低了聲音,“……為什么?”
沒道理臭花兒去哪兒了,將軍知道、軍師知道、君玉知道……就他不知道??!
她這么厚此薄彼,等見著人了,好好收拾、收拾,讓她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為了這個……”段君玉指了指自己的腿,笑容愁苦。
孫博義眼眸亮了亮,想到一個多月前,臭花兒和君玉的對話,之后,君玉魂不守舍,花花消失不見……可以?。?p> 什么都不跟他說,自己就跑別人家底盤兒去搞事情……這姑娘是吃了龍肝鳳膽嗎?
這種一腳踏錯,就要跌入萬丈深淵的活兒,她哪來那么大膽子就敢接了?
心里雖然有氣,但他也知道,花花如果不去,等到他搞回來狼皮膏,只怕君玉的腳就要廢掉了。
“你說……”段君玉想起花花一臉風(fēng)輕云淡的調(diào)侃自己嫁不出去的樣子,“等我們都回去了,我向他們家提親怎么樣?”
“不怎么樣!你也別想!”
孫博義想到這兩人成為夫妻……娘欸!還是別想!眼睛有點兒辣!
誰能想象自己身邊兩個兄弟會成為夫妻……會洞房花燭的那種夫妻……
“怎么?我配不上她?”
段君玉自嘲的一笑,易地而處,他還真做不到花花這份兒上!
梅軍師問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時候,他心里就想,如果能平安回到臨安,他愿意用一生疼愛來還這傻丫頭的救命之恩!
沒錯!
就是救命之恩!
如果跛了,回去面對夫人的冷嘲熱諷,面對姨娘的以淚洗面……他請愿就地死去!
“這不是配不配的上的問題!”孫博義揉著太陽穴,“我和她想法非常一致,都是讓你考上科舉,最好進(jìn)士及第。
以后,我們有你這個蒸蒸日上,新鮮出爐的兄弟做靠山,出門就可以橫著晃了!
再說,她都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你能在臨安當(dāng)官,等回去,她招上門女婿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底氣挑選?!?p> 他指了指君玉面前的書,“不要以為這東西是我給你解悶兒的,這些都是她讓我給你弄來,讓你好好研讀的。
當(dāng)時還說,反正你要養(yǎng)傷,索性多看書,等回去的時候,還有一年就要科考了。
你可以下場試試,萬一我們福旺大,一次就考個狀元回來呢?”
段君玉悲傷的情緒,在兩位損友的助攻下,消散的連點兒渣都沒有。
他還沒考呢!
這倆貨就把狀元的名頭預(yù)定下來了。
他們到底清不清楚,每年參加科考的人有多少?
在這烏央烏央的考生中,只有一個狀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過如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