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是灰蒙灰蒙的,葉璇就被嬤嬤叫起了床。
天知道,除了行軍打仗之外,她從來沒有起過這么早。就像嬤嬤說王爺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準備出發(fā)的時候,葉璇才從床上嘩的一下彈起來。
“王爺走了!”
“王爺讓我來叫姑娘起床,洗漱完后吃早餐,以免在路上餓肚子?!庇趮邒邷芈暭氄Z的向葉璇解釋。
葉璇聽了卻如同遭了雷劈一樣,“路上沒有飯吃?不會吧!”
想到了這一點,按照宮燁那個臭性子,急著趕路,還真的有可能沒飯吃。她可不信,這種人會專門停下來吃飯,而耽誤了派送軍糧的行程。
要知道行軍打仗,除了良好的戰(zhàn)略和英勇的將領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充足的糧食。如果沒有充足的糧食,那么這一場仗就很難再打下去。
秧秧著頭,看了眼外面沒有完全明亮,還亮著一兩顆星星的天空,她只好認命地起來任由于嬤嬤替她打扮。
今日穿的是一身紅色勁裝,前往北境之地也有可能遇到土匪之類的。所以穿的比平常便捷一些,行動起來也方便。
“嬤嬤你也要去嗎?”如同嚼蠟的嚼著早餐,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不讓在半路中餓著。
于嬤嬤笑了笑,替她疊好了被褥,“我啊一大把年紀了,就在府里等著你們歸來?!?p> 言外之意就是不去了咯。
想來也對,北境之地寒冷,而且現(xiàn)在又發(fā)生了民亂,她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嬤嬤,怎么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稀里糊涂的喝了碗粥,太早了,實在是吃不下去。就有嬤嬤把她送到了宮燁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
墨樂看到葉璇來了,高興的向她打了聲招呼,“葉姑娘。”
于情于理都不失了禮數(shù)。
葉璇打著哈欠,向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走到了宮燁所在的地方。
沒有等多久,就有一群人馬從另一個方向趕過來,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劃破了清晨寧靜的口子。
“大哥。”
“冷王?!?p> 武俞和武德康大將軍同時踏馬而至,后面跟著的是浩浩蕩蕩的軍糧馬車,以及隊列緊致深嚴的押送軍隊。
當他們看到宮燁旁邊的女子的時候,有些變了顏色,特別是武德康。
這張莫名又幼稚的臉他再熟悉不過了,讓他又愛又恨,又敬又畏。如果還是在戰(zhàn)場上,他一定會恨不得活捉了她。
宮燁之前有提前和他打好招呼,對于葉璇的到來,他們父子倆還是小心謹慎地盯著她,企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的破綻。
卻始終沒能如意。
說實話,如果不是冷王的提議,他們根本就不想讓這個女人跟到北境之地。這個女人詭計又多端,誰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
像是感受到了熱烈的目光,葉璇從睡眼朦朧中慢慢睜開了眼,平淡無奇的看了他們倆一眼,拉了拉宮燁的袖子,不悅的道:“這兩人好像跟我有仇一樣,眼睛都要瞪出來了?!?p> 武俞和武德康不愧是父子倆,連表情都是神同步的,哼了一聲紛紛轉(zhuǎn)過頭。
整齊劃一的街道又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踢踏踢踏,又急又快,伴隨著深深的呼喊:“大哥,阿璇!”
武俞見到賀祁來,心情才好一些:“二哥,你是來為我們送行的嗎?”
雖然是問話,但是已經(jīng)肯定了他的結果。
馬蹄及時停住,在他們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把背上的包袱往前面攏了攏:“我和你們一起去?!?p> 目光匯聚到葉璇那張要睡的臉龐的時候,堅定的火焰在眼眸中熊熊燃燒。
墨樂牽來了一匹棕紅色的馬,把韁繩遞給宮燁。
“這件事不是兒戲,本王不管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最好把你的心思收回去,留在楓城哪也別去?!苯舆^馬繩,看也沒看一眼賀祁,冷冷的說。
這本來是皇上秘密的宣紙,但是對于武將軍他們來說卻不是秘密的,也不知道賀祁從哪里聽來他也會去。
墨樂跨上了大馬,雖然不懂他們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自從他來了之后,眼睛就一直盯著葉姑娘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什么。
作為他們王爺最忠誠的下屬,既然需要幫著王爺?shù)模骸扒胺缴礁呗愤h,那邊的土匪彪悍,向賀公子這樣小胳膊小腿的,還是別去了。萬一出了個什么好歹,我們可付不起責。”
賀祁雖然不是賀丞相的嫡子,但卻是那位丞相最寵愛的兒子。
賀祁當即惱怒了:“本公子就要去,阿璇去哪我就去哪。”
反正這一趟他是跟定了。
不給他去他也來了,他就不信他們能狠心的把他扔在半路。
宮燁給了個眼神給墨言,墨言從后面劈向了賀祁的脖子,賀祁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倒在了他的懷里。
扛起賀祁,就要走時,后面又跑來了追趕賀祁的小廝。
葉璇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什么,又睜了睜眼,只看到宮燁牽了一匹馬,又看了看這周圍以及那漫長的隊伍。
問:“沒有馬車嗎?”
回答她的是墨樂:“我們是去加急送軍糧,坐馬車太慢了,只能騎馬。”
葉璇一個激靈起來,揉了揉眼睛,真的沒有馬車,“那不是很累。我還想睡個覺呢,困死了?!?p> ……
這真的是帶過兵打過仗的大將軍嗎?怎么跟街頭女混混差不多。
“你可以回去。”看到葉璇這樣,宮燁突然有點不忍心帶著她行程萬里。
葉璇模模糊糊的搖頭,“不要。我說過要和你一起的。阿燁你載我吧,我可以靠在你身上睡?!?p> ……
“冷王!”武將軍根本就不想和葉璇說話,對于他這樣的表現(xiàn),只能轉(zhuǎn)嫁于宮燁。
還沒等到冷王的回復,耳邊又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馬蹄聲,在四雙眼睛之下,白玉棠騎著白馬穿著白衣緩緩而來。
仿佛這微亮的天地,是專門為這白衣公子設定的。
白玉棠踏馬而來,并沒有因為他人的目光而停下步伐,勒繩、下馬一系列動作都不像一個平常大夫所擁有的正常姿態(tài)。
倒像是練習過千百次之后才有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