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威仰倒也真耐得住性子，沒有用任何能力，而是一輛電車從頭坐到尾，硬是坐滿了一個小時。
剛一到家，白清炎就立刻焦急地問道：“姐姐，剛才那是……”
靈威仰依然先搶占沙發(fā)，隨后才悠然問道：“我聽你們主任說，除了你們學校之外，全雍州還有四所差不多檔次的學校？”
“明明只有一所，雍州中學早就不行了，文大附中沉迷競賽，華美那種貴族學校根本不算數(shù)?！卑浊逖滓黄ü勺谏嘲l(fā)邊上，憤憤然道，“對了，在車站的時候……”
“這種模式一看就知道是從布里塔尼亞首創(chuàng)的模式改良過來的，不過理念卻恰恰相反。布里塔尼亞講究人的才能天生，需要發(fā)掘個人天賦；震旦則是認為一切生而不同都可以通過后天教化抹平差異，強制將所有人拉到一條線，給予盡可能一樣的資源?！?p> “我感覺……”
“我這兩天在網(wǎng)上看，有些人說什么‘把傳統(tǒng)都丟光了’，我看這不是把‘有教無類’保留的很好嘛。董仲舒那個老貨要是知道了，非高興地從地下蹦起來不可。”
“那個……”
“你要珍惜當下的時代啊。”靈威仰貌似語重心長地說道。
“姐姐……”白清炎都有些無奈了，“我很珍惜現(xiàn)在，但是能不能先告訴我，剛才的感覺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他果然也感覺到了。
真是失策，明明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
靈威仰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懊惱。她擁有最高位的控制能力，無論肉體還是能量都能操控的分毫不差。
——但還是因為心情的激蕩，不小心沒控制好，以致于產(chǎn)生了共鳴。
幸虧他不懂這個。
所以靈威仰才暫時離開預先做心理準備，才乘坐電車回家給自己時間，才東拉西扯讓自己平復心情……因為她的確沒料到，這個能力會這樣突兀地出現(xiàn)。
真是的，白算了那么多……
不過他為什么突然就獲得了【圣德】呢？
“姐姐？”
靈威仰這才發(fā)覺自己思考的有點久了，連忙穩(wěn)聲說道：“沒什么，只是你獲得了一個學習系能力【圣德】而已?！?p> 防御系、速度系、天眼系，再加上眼前的學習系，白清炎已經(jīng)聽到起碼四個系的能力名稱。他不由得驚訝道：“學習系？意思是能讓人學習效率更快？居然還可以有這種能力？”
“為什么不能有呢？”靈威仰反問道，“你要記住，人類擁有的任何欲望都可以誕生出能力，而人的欲望是無窮的?！?p> “也就是說，天命本身就擁有著無窮的可能性？”
“沒錯?！膘`威仰說道，“想要成績更好，想要學到更多的知識，想要了解更廣闊的世界……這些想法都會誕生出加速學習效率的能力，而我將這類能力命名為學習系。
“你呢？你當時心中抱著什么樣的想法呢？”
看來姐姐是在考驗我是否做到知行合一——白清炎信心滿滿地答道：“我當時領(lǐng)悟到了姐姐的意思，要寫什么樣的文章，只用看我自己就夠了，不用按照別人的思路走。于是就寫出了那篇五分的文章?！?p> 你到底是從什么地方領(lǐng)悟出來的……
積年的閱歷讓靈威仰并沒有在這種小地方做過多糾結(jié)，而是著眼于白清炎本身的回答，并且迅速思考出了答案。
信人者有力，自信者強。
真是有意思。
“像我見過最一般的一個學習系能力，應該是叫……【舉一反三】。只要學到一點知識，都能立刻類推出其他相關(guān)聯(lián)的道理。
“你的【圣德】要強上一些，在學習的范疇上不限于‘知識’，而是個人的能力與德行。只要個人抱有強烈的意愿去學習，就可以迅速習得。
“不過嘛，在此之上還有更高位的能力，我起碼就知道兩個。”靈威仰故意說道，“一個是我的【法天象地】，‘取法于天，觀象于地’，只要我有意愿，看到任何東西都能學到道理、生造技巧；另一個則是……”
看著突然陷入沉默的靈威仰，白清炎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出聲打擾。半晌后，他才在靈威仰眼前搖了搖手：“姐姐？另一個高位學習系能力是什么？”
“沒什么，那個能力……反正你不會擁有的，要是能有早就有了?！膘`威仰勉強笑了笑，從沙發(fā)上直起身，懶散地趴到白清炎的肩上，“你終于獲得了新能力，就沒有什么想法嗎？”
“想法啊……”白清炎回想了一下靈威仰對于【圣德】的說明：能夠提升的是個人的能力和德行。
“能力”這個詞姑且還好說，“德行”就著實有些大而化之了。比如《論語》里面的《德行》一章就提到了忠、孝、廉等德行，這些也能用德行來形容嗎？
再比如王源真經(jīng)常掛在口頭的“武德充沛”，武德算德行嗎？哦，還有與武德相對應的“文德”……
這么說來，自己下午下筆如有神就是因為這個？
那豈不是說，“武德”真的可以？
想到這里，白清炎不禁問道：“【圣德】可以用于水元刀的學習嗎？那一千兩百……多招，我可以用【圣德】迅速學到手嗎？”
“應該可以……”提到水元刀的一千兩百九十六招，靈威仰也不禁有些頭疼，不過隨即她便想到一個主意，“與其一招一招慢慢學下去，我覺得不如在實戰(zhàn)中學習?！?p> 實戰(zhàn)？
似乎有些道理哦。
白清炎回想起了《水元刀》的說明，這部刀法是由無數(shù)人匯編起來的。面對同樣的情況，不同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這么多人的想法匯聚在一起，自然過于臃腫。
而如果在實戰(zhàn)中學習，那不就正好可以篩選出最適合自己的招數(shù)了嗎？
姐姐的想法果然一針見血。
可是……
白清炎才剛為這個主意振奮起來，卻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實戰(zhàn)……難道是我和姐姐你進行實戰(zhàn)練習？”
“你我差距太大，我怎么打都能贏，這種訓練毫無意義?！膘`威仰稍稍蹭了幾下下巴，表示搖頭否定，“我會做出一些木人跟你實戰(zhàn)，它們都只用水元刀，足夠了。”
木人？
白清炎的心中頓時閃過無數(shù)武俠片的經(jīng)典橋段，不由得躊躇滿志，放出豪言壯語：“我要打十個！”
靈威仰一撇嘴：“才十個？”
“那……一百個？”
“你身為天命者，怎么著也要一千個起步吧？”
被靈威仰這么一激，白清炎當即點頭：“好，我要打一千個！”
在吃飯學習打掃房間的三連擊后，兩人商量了一番，還是決定選擇農(nóng)大的植物園繼續(xù)進行禍害。
反正現(xiàn)在是周五晚上，該撤的人都撤了，還沒撤的……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站在再度清理出空地的樹林中，靈威仰將木劍扔給了白清炎，自己坐到一邊，輕輕揮手，送出一陣微風。
樹上的葉片紛紛隨風而落，在空中卷曲、變形。等落到地上的時候，儼然已經(jīng)變成一個個手持刀劍的戰(zhàn)士。數(shù)不清的木人摩肩接踵，沖進空地，占據(jù)了白清炎視線中的每一個角落。
等下，這個人數(shù)是不是有點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