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算你說得有理!這次便饒了你一次!”華服男子笑著用手拍了拍何云的肩膀,很是親昵地拉著何云走進了涼亭,說道:“既是辛苦,那且休息休息,咱們再入谷打獵!子葉一手好箭法,有子葉在,今日我們可以收獲不少!”
華服男子的話,得到了在場不少人的贊同,但也有一些人,在聽到華服男子的話之后,臉上流露出了一抹不屑。
這些人的表情變化,何云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卻沒有說破。今日來游獵的這些人,有一些是何云第一次見的,這些人不知道何云的本事,自然也就看不上何云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何云的身份。何進身為國舅,也算是皇親國戚,只不過現(xiàn)在的官職卻不高,只是一個河南尹而已。
如果何云是何進的親兒子,或許還能高看他一眼,但何云只是何進的義子,說難聽點的,就是假子,那地位可就是兩說了。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何云自然是一眼就看得明白,不過何云也不惱,這些人在何云眼中,何嘗不也是一群跳梁小丑?等過了幾年,何進官拜大將軍,權傾朝野,哪怕自己只是何進的義子,這些人也都要化身舔狗來巴結自己吧!
而在這些人當中,何云真正看得上眼的,也只有眼前這位華服男子。
袁紹!歷史上甚至能夠和曹操齊名的北方梟雄,這個時候已經是初露鋒芒!
雖然早在六七年前,袁紹就已經是辭去了官職,隱居于洛陽,但袁紹的人脈、名望卻是越來越高,早就被冠以洛陽名士的頭銜。
無論是袁家的名頭,還是袁紹的洛陽名士的頭銜,總之每天都有人前來拜訪袁紹,更有不少人與袁紹相交,甚至對袁紹都有十分高的評價。
這樣也是令得袁紹哪怕隱于朝野之外,可身邊所聚集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何云這幾年每次和袁紹碰面,總會在他地身邊看到一些新的面孔。
“本初兄,今日來此游獵,可有什么彩頭?”
和袁紹等人一起到涼亭休息了片刻,在袁紹的招呼下,眾人也是紛紛上馬出發(fā),何云縱馬與袁紹并肩而騎,笑著對袁紹問了一句。
“呵呵!我也是聽聞這幾日,這谷中有白虎出沒,所以才會邀請諸位來此,看看有沒有那個運氣,能夠獵到這只白虎!”袁紹笑了笑,很是隨意地說了一句。
白虎?
聽到袁紹所說的理由,何云則是眉毛稍稍一挑,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意外。這可是稀罕物??!這東西到了后世,基本上屬于滅絕的,全球也就兩百來只,在古代那更是祥瑞的預兆!
這真是有白虎,而且被抓住了,不說別的,光是進獻到天子,那絕對是大功一件,所得的賞賜也是天大的!
難怪袁紹會動用這么大的陣仗來這里,以往袁紹邀人來游獵,最多也就是十幾二十人罷了,這次卻是叫來了這么多人,剛開始何云見了,還大吃一驚呢!
很快何云就收起了臉上的驚訝,白虎是好東西,那也要真的有才是??!
也不知道袁紹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這洛陽城郊要是真有白虎出現(xiàn),只怕皇宮里那位天子早就坐不住了!
當然,何云也不會把這話說出口,袁紹興致勃勃,他也沒必要去壞了袁紹的興致,那不是自討沒趣嘛。
不過看袁紹的模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說話間,嘴角也只是微微上揚,并沒有顯得太過興奮,只怕袁紹心里也清楚,這白虎傳聞有幾分真幾分假。
“子葉!我倒是聽說了,何大人為你舉孝廉,討要了一個差事?”袁紹并沒有在白虎這件事上多說什么,笑著反問了一句。
何云的眉毛再次挑了挑,這袁紹都不在朝野之上,消息倒是靈通!
這件事何云也才是剛剛知道,袁紹這邊就得到消息了,袁家的影響力,可真是不同凡響?。?p> “義父為我謀了個解縣縣令的差事,大概月余就要上任了!”何云也沒有瞞著袁紹,直接就是笑著回答了袁紹的問題。
袁紹立馬就是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在何云眼中,袁紹這“驚訝”可不怎么多,緊接著,袁紹又是瞇起了眼睛,稍稍思索了片刻,說道:“解縣?可是河東的解縣?那里距離洛陽可不算遠??!看樣子,何大人還是舍不得子葉??!”
說到最后,袁紹也不忘打趣了一下何云。對于袁紹的打趣,何云也只是笑了笑,說道:“義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也希望能夠留在義父身邊盡孝,不用遠離,自然也是我的心愿。”
袁紹也是笑了笑,瞥過目光,看了一眼何云,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有人喊了起來:“有鹿!有鹿!前面有鹿!”
被打斷了話頭,袁紹倒也不惱,臉上立馬掛起了興奮,朝著前方張望。何云也是同樣望向了前方,前面的山坡上是一片密林,就看到那樹木之中,竄出了幾道影子,正是三兩只梅花鹿!
眾人來這里,就是為了打獵,眼看到有獵物出現(xiàn),自然都是十分興奮,立馬就有十余騎竄了出去,彎弓搭箭,朝著那幾只梅花鹿射出了箭矢!
不過顯然這先出手的幾人,箭術都不怎么樣,十多支箭矢射出,卻是連那幾只梅花鹿的皮毛都沒碰到,反倒是驚了那幾只鹿,撒開鹿蹄就是鉆進了密林之中。
“追!追!別讓它們跑了!”
這看到了獵物,這些游獵之人當然不會就此罷休,紛紛縱馬追了上去,轉眼間,袁紹身后那數(shù)十人就跑了一大半。
何云卻是沒有動作,依舊笑著和袁紹并肩而騎,甚至連拿起弓箭的意思都沒有。
袁紹見了,也沒有多問,笑了笑,抿著嘴看著前面那些人呼喝著,在密林里奔跑,驅逐著那幾只可憐的梅花鹿。
不過才三兩只梅花鹿,這逐鹿之人卻是有數(shù)十人,不消片刻,那幾只梅花鹿就被箭矢射中,被幾人拎著回來了。
“哈哈哈哈!袁兄!且看我獵中的這只鹿!不錯吧?”一名看上去二三十歲的男人,模樣也是孔武有力、高高大大的,拎著最大的一只鹿,哈哈大笑著,就這么縱馬來到了袁紹面前。
一邊說著,一邊拎著鹿的尸體,那模樣,分明就是在顯擺自己的戰(zhàn)果。特別是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袁紹身邊的何云,把獵物往何云的面前晃了一下,臉上充滿了得意。
對方的舉動,何云當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人也是之前那些對何云目露不屑的眾人之一。顯然對方這是對之前袁紹和何云的態(tài)度親昵而有所不滿,這是在故意挑釁何云呢!
何云只是嘴角微微一勾,也沒有理會對方的挑釁,倒是袁紹哈哈一笑,說道:“早就聽聞鮑兄弓馬嫻熟!果然了得!佩服!佩服!今日游獵,鮑兄可是開了個頭彩??!”
袁紹能夠有現(xiàn)在這樣的名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一番話說出口,這位鮑兄也是立馬喜笑顏開,連連擺手,說道:“袁兄過譽了!不過是獵了只鹿罷了,算得了什么!若是今日真能撞到那白虎,將它射了,那才是本事!”
鮑兄的話倒是謙虛,只不過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哪里有半點謙虛,甚至說完話,還不忘把手中的獵物朝著周圍揚了兩圈,就差沒把鼻子給揚上天去了。
這好不容易聚集了數(shù)十人來游獵,當然不可能打了這么幾只鹿就回去了。收拾了一下,眾人就是繼續(xù)往前面的山谷走去。
等到那鮑兄走開了,不用何云開口,袁紹便是主動壓低聲音說道:“此人姓鮑名鴻,乃是泰山鮑家子弟!之前幾年都在徐州任軍職,上個月剛剛回洛陽敘職,聽說又要去北方了。”
“鮑家?”袁紹主動介紹了一下對方的來歷,何云也是輕輕點了點頭,泰山鮑家那也算是一個不小的世家,雖然比起袁家那是差得太多了,但也算是士族。
當然,這樣的士族,在何云眼中卻算不上什么,至于剛剛鮑鴻的挑釁,何云甚至根本不放在心上。
看了一眼袁紹,何云則是笑了笑,說道:“本初兄,這泰山鮑家,應該也是你們袁家的門生故吏吧?能夠回洛陽敘職,這鮑鴻應該也是走了你們袁家的路子吧?”
何家雖然只能算得上是洛陽新貴,但何進畢竟是當朝國舅,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何家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袁家如此勢大,并不是袁家擁有多大的權力,正是這盤根錯節(jié)的人脈關系!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可以說是遍布天下,天下的官吏,只怕有近半數(shù),都和袁家有著各種關聯(lián)。這種勢力,那是天下任何士族家族都無法比擬的!
何云這么一說,袁紹也沒有回答什么,只管笑了笑,雙腿一夾,加快了坐下坐騎的速度,喊道:“子葉!今日難得來得人多,可要好好露兩手才是!可別讓旁人看輕了!”
“哈哈哈哈!”何云也是哈哈一笑,也是同樣加快了速度追上去,喊了一聲:“區(qū)區(qū)一只鹿,射殺了又算得了什么?本初兄想要看我的本事,又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