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的夜幕突然寂靜下來,先前那人影憧憧的景象似乎也靜止了,顯然何云這接連兩箭的效果不錯。
不過這寂靜也只是持續(xù)了不到片刻,緊接著,從夜幕中就是響起了一聲怒吼。
“狗官!找死!”
喲!這一聲標(biāo)配,一聽就能實錘了,鐵定是太平道那幫孫子沒錯了!
何云冷笑了一聲,也不答話,又是接連射了三箭,三箭射出,對面卻是響起了四聲慘叫,看來是來了個一箭雙雕!
射完這三箭,何云就沒有繼續(xù)了,因為他能感覺到,對面那些賊人全都把身子躲藏起來,何云箭術(shù)再厲害,射出的箭矢也不會拐彎啊!
“切!無膽鼠輩!安敢屢次犯我!”
何云隨手把弓箭放在馬鞍上,冷笑了一聲,言語中充滿了輕蔑。而在何云身邊的典韋、衛(wèi)兼以及一干士卒,全都是一臉驚愕地看著何云。
“二公子!真是好箭法!”
典韋直接豎起了大拇指,臉上滿是欽佩,他愿意拜入何云麾下,本來就是敬重何云的果敢、智謀,現(xiàn)在何云還露出了這么一手好箭法,他當(dāng)然也是更加拜服了。
“狗官!”
而對面躲在夜幕中的人顯然是被何云的話給激怒了,怒吼了一聲,下一刻,夜幕中那憧憧人影又再度出現(xiàn),不等何云舉弓,那些人影就直接沖出了夜幕,朝著村口這邊沖殺了過來!
何云倒也沒有驚訝,他剛剛那句話本意就是要激怒對方!見到對方?jīng)_出來了,卻全都是身著普通農(nóng)家裝扮的壯漢,當(dāng)即何云就是雙目一凝,沉聲喝道:“典韋!衛(wèi)兼!準(zhǔn)備御敵!”
“喏!”
聽得何云的喊聲,典韋和衛(wèi)兼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不過典韋緊接著回過頭,沖著衛(wèi)兼喊道:“衛(wèi)大人,你且留下保護(hù)二公子!那些宵小之徒就交給某去解決!”
話一說完,典韋便是提著一對鐵戟直接沖到了最前面,迎著那敵人就是揮舞起了鐵戟,一道黑影劃過,便是將當(dāng)前一名敵人給攔腰斬成了兩截。
“???這,大人,這......”
衛(wèi)兼見了,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是回過頭望向何云,征求何云的意見。
何云同樣有些無奈,不過見到典韋那大殺四方的樣子,倒也放心,笑著對衛(wèi)兼說道:“就讓他去吧!你指揮士卒列陣迎敵便是!”
“喏!”
何云這么說了,衛(wèi)兼猶豫了一下,也只能是一臉無奈地對何云抱拳應(yīng)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過身子,望向了前方那不斷從夜幕中鉆出來的敵人,高舉起手中的佩刀,沉聲喝道:“列陣迎敵!弓箭手準(zhǔn)備!放箭!”
這次帶出來的這一百余名士卒,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但也是經(jīng)過了幾次訓(xùn)練,倒也是似模似樣。在衛(wèi)兼的命令下,二十余名士卒舉盾列成了半圓陣型,擋在了最前面,后面的士卒則是紛紛拿出了弓箭,彎弓搭箭,朝著前方射出了箭矢!
從夜幕中沖出來的賊人源源不絕,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有近百人了,而且夜幕中還在不斷地鉆出人影,就仿佛是無窮無盡一般!那數(shù)十名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可比不上何云,但這一兩輪箭雨射出,也是射倒了不少。倒是見到那不停出現(xiàn)的賊人,何云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
從那些賊人的打扮和他們手中的鋤頭、木棍,何云看得出來,這幫賊人其實大多都只是一些山野村夫,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道的妖人!很明顯,這些人都是被太平道所蠱惑的信徒罷了!
也不知道太平道對他們說了什么,竟然讓他們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來造反,但顯然現(xiàn)在跟他們講道理也是無濟(jì)于事,若是有一絲心軟,只怕今天晚上何云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殺!”
何云沒有任何的猶豫,簡簡單單一個字從口中吐出,也是讓在身邊的衛(wèi)兼身子一顫,下意識地扭過頭望向了何云,猶豫了片刻,說道:“大人!我看他們應(yīng)該只是一些受到蠱惑的百姓,若是痛下殺手,只怕是......”
衛(wèi)兼的意思,何云豈會不明白,現(xiàn)在還未到真正叛亂的地步,大開殺戒肯定會為人所詬病,到時候,朝廷那邊肯定會有人彈劾何云!
“一切由我擔(dān)著!你無需多言!殺!”
何云看了衛(wèi)兼一眼,沒有采納他的建議,而是再次下了殺令!衛(wèi)兼見了,臉色也是變得極為復(fù)雜,猶豫了片刻之后,終于還是咬住了牙關(guān),用刀指著前方,大聲喝道:“聽令!前方皆是亂黨,殺無赦!”
衛(wèi)兼這一聲令下,首先就是那在前排舉盾的士卒,手中依舊提著盾牌,另一只手則是亮出了佩刀!而在后方的弓箭手也是把弓箭收了起來,同樣是亮出了刀盾,這百余人列成了方陣,開始朝著前方逼近。
典韋早已經(jīng)被敵人給團(tuán)團(tuán)包圍,只不過典韋那一雙鐵戟揮舞之下,但凡靠近典韋兩步范圍之內(nèi)的,全都被砍倒在地,連典韋半根汗毛都沒傷到!倒是讓典韋殺了個過癮!
“哈哈哈哈!再來!再來!再來!真他娘的痛快!痛快!”
典韋一邊砍殺,一邊大聲囔囔,臉上更是充滿了興奮,被他砍殺的敵人,飛濺起的血水都快把他整個人染成一個血人了!再配上他那張能夠讓嬰兒止啼的尊容,當(dāng)真猶如地府爬出的惡鬼一般,看得周圍不少敵人都不敢上前!
“狗賊安敢張狂!”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吼響起,突然從前方夜幕中竄出了一道魁梧的身影,飛快地朝著典韋撲了過來!
在月光下,一道寒光劃過,帶起了一道半月,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是到了典韋的頭頂。就算是在遠(yuǎn)處的何云見了,也是心頭一陣冰涼,就仿佛整個人都被凍僵了一樣!
“好刀法!”
典韋同樣高呼了一聲,卻沒有像何云那樣愣在那里,身子跟著一擰,先是一腳飛踢,將身邊幾名敵人給踹飛了出去,緊接著左手高舉起鐵戟,迎著那輪半月一舉。
鐺!
一聲脆響,半月寒光與鐵戟相撞,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典韋瞬間就是臉色一變,只覺得一股巨力襲來,左手的鐵戟已然是支撐不住,猛地往下落!
眼看著這支鐵戟撐不住了,那輪半月直奔典韋的肩膀上落下,照這個趨勢,眨眼間就要把典韋的左手從肩膀處給卸了!典韋也是跟著怒吼一聲,右手及時往回收,另一支鐵戟頂上!
噗!
典韋那高大的身軀立馬就矮了半截,卻是典韋被壓得單膝跪地,總算是勉強將那輪半月給擋架在了肩膀之上!這個時候才看清楚,那輪半月竟是一把普通的單刀!
“嘶——!”
看到這一幕的何云也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他可從未想過典韋竟然會差點被人削掉一條胳膊!對方明明只是太平道里的一群烏合之眾!怎么會有人如此厲害?
“啊——!”
又是一聲怒吼,這回卻是來自于典韋!
顯然典韋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對方給逼得單膝跪下,對于典韋來說,這可是奇恥大辱!
只見典韋宛如野獸般的嘶吼了一聲,下一刻便是頂著那單刀就這么重新站起身來,緊接著雙臂一抬,硬生生把那單刀給頂了回去!
而那持刀的壯漢,竟是和典韋差不多的身形,見到典韋再度站起身,這身著黑衣的壯漢似乎也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雙目一瞇,透出了兩道寒光,喝道:“好漢子!再吃某一刀!”
“先試試某這一戟!”
對方話音剛落,典韋卻是不甘示弱地吼了一句,同時身子一擰,提起鐵戟就朝著對方招呼。而對方也是揮舞起單刀,與典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卮虻搅艘粔K,一時間竟是不分勝負(fù)!
典韋與那壯漢交手,其他賊人則是直接繞開了這兩人,繼續(xù)朝著何云這邊發(fā)起沖擊。不過,就算沒有典韋打頭陣,這些本就是普通老百姓的賊人,如何敵得過全副武裝的士卒?
在衛(wèi)兼的指揮下,士卒們舉起刀盾,朝著那些沖殺過來的賊人砍殺,對方人數(shù)雖多,卻連士卒的陣型都沖不散!反倒是士卒中大部分新兵在見了血之后,更加沉穩(wěn),把之前訓(xùn)練的成果也是完全發(fā)揮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何云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氣,如此看來,今天晚上這一仗,算是穩(wěn)住了,對方人數(shù)雖多,但也沒有多到引起質(zhì)變的程度,前方夜幕中已經(jīng)沒有賊人再繼續(xù)沖出來了。
想來太平道雖然信徒眾多,但現(xiàn)在畢竟還不是發(fā)生黃巾起義的時候,太平道能夠蠱惑的百姓還不夠多。倘若是再過幾年,只怕解縣境內(nèi),太平道都能蠱惑個上萬之眾,那解縣境內(nèi)的官兵可就抵擋不住了!
戰(zhàn)況穩(wěn)住了,何云的目光又是落向了典韋那邊,此刻何云也能勉強看清楚和典韋交手的壯漢模樣。
對方的個頭、體型都和典韋差不多,在常人當(dāng)中也算是魁梧了,穿著一身黑色短褂,手中提著一把單刀上下飛舞,頗有章法。
在和典韋你來我往的交手中,看到這壯漢的模樣,臉色泛紅,眉頭粗壯,雙目細(xì)長,留著一把大胡子,倒是少見!
“嗯?這模樣,似乎......”
見到對方的模樣,何云突然莫名的心頭一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下一刻,何云突然感覺到后背一陣冰涼,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種莫名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