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長亭。
上次何云前往解縣赴任的時候,袁紹和鮑鴻就是在這里送何云的。這次何云回解縣,也是選擇在這里與眾人告別。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事,這次來送何云的人可就多了不少。
除了何云的二叔何苗和義兄何咸之外,還有袁紹、曹操、鮑信三人,至于鮑鴻,在何云回洛陽之前,他就離開洛陽執(zhí)行公務(wù)去了,一直到今日都還未回來。
“子葉!父親雖然沒來,但他讓我轉(zhuǎn)告你,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告訴家里,自有家里幫你撐腰!”
何咸笑呵呵地對何云囑托了一句,這次何云回洛陽,一直都在忙,兄弟倆也都沒有好好聊一聊,眼看著何云又要走了,何咸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聽了何咸的話,何云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咱們何家現(xiàn)在的確是不同了,兄長說起話來也變得如此霸道,可不想以往的翩翩君子啊!”
被何云調(diào)侃了一句,何咸也是無奈地笑了笑,瞪了何云一眼,而旁邊的何苗則是拍著胸口說道:“本來就是如此!咱們何家怕過誰來?子葉!還是那句話,要是誰敢難為你,馬上派人通知你二叔!我?guī)е笋R殺到解縣幫你撐腰!”
自從何家起勢之后,最近何苗也是升官了,手下也有個兩百多名部下,說話的底氣更足了。
何云笑了笑,倒是沒有接何苗的話茬,笑著朝著何苗、何咸兩人躬身一禮。而緊接著,旁邊的袁紹等人也是走上前來,笑著與何云依依惜別。
“子葉,還是你好??!外派到了地方,逍遙又自在!不像我,留在洛陽擔(dān)個虛職,每天除了喝酒尋歡,就沒有別的事可干了!”
曹操一臉幽怨地沖著何云長嘆了一聲,只不過他這話聽到何云的耳朵了,總覺有那么點不對勁。看著曹操那搖頭晃腦的模樣,何云有種想要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
“孟德!你就別胡說八道了!”
對于自己的老友,鮑信也是同樣的無可奈何,埋怨了他一句,然后笑著對何云說道:“允義現(xiàn)在在冀州,一時間也趕不回來,不過昨天倒是來了封信,說是等公務(wù)一完,就直接去解縣找你!”
鮑信所說的允義,是指鮑鴻,何云聽得鮑鴻在冀州,突然眼睛一亮,隨即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如此甚好,我就在解縣等著允義兄!”
冀州啊!太平道的總壇鉅鹿不也是在冀州嗎?說不定,還能請鮑鴻幫點忙,再把太平道里的那點火給燒旺一些!
心中有了盤算,何云表面上也沒表露出來,而是對著眾人拱手一禮,便準(zhǔn)備告辭上路。
“何大人!何大人請留步!”
就在何云翻身上馬,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從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呼喊聲,聽得何云等人都是一愣,立馬回過頭望去。
只見洛陽方向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飛快地朝著這邊駛來,在車廂前,一名老者則是一邊呼喊著一邊朝著這邊招手。
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何云也是認(rèn)出了對方正是蔡府那位守門的老仆,本來已經(jīng)要跨上坐騎的,立馬又是跳了下來,迎著馬車走了過去。
“吁——!”
馬車在何云的面前穩(wěn)穩(wěn)停下,老仆也是立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從車廂里掏出了一個禮盒,然后笑呵呵地走到了何云面前,對何云躬身一禮。
“老奴見過何大人!”
“老丈多禮了!不知老丈來尋何云,可是蔡叔父有什么吩咐?”
“非也!并非我家老爺?shù)陌才?!而是小姐囑托老奴前來送大人一程!?p> 老仆笑呵呵地說了一句,然后便是提起了禮盒,送到了何云的面前,笑著說道:“此乃我家小姐送給大人的臨別之禮,還請大人收下!”
小姐?那就是,蔡琰了?
何云顯然是有些吃驚,不過想到何家與蔡家聯(lián)姻的事情基本上已經(jīng)敲定了,只等兩年后,兩人就要訂婚,何云已經(jīng)算得上是蔡琰的未婚夫婿了,送點臨別禮物,其實也正常吧!
想到這,何云便是直接接過了禮盒,同時也是朝著老仆躬身一禮,笑著說道:“還請老丈代在下向小姐道謝!”
老仆也是笑呵呵回了個禮,便是退回到了馬車上,很快馬車掉了個頭,又是朝著洛陽城方向駛?cè)ァ?p> “行??!子葉!沒想到,你這悄不聲息的,就把蔡家小姐的芳心給俘獲了!什么時候能喝上你的喜酒???”
等到馬車離開之后,身后眾人也是圍了上來,曹操更是笑呵呵地拍了拍何云的肩膀,出言調(diào)侃了一句。
至于旁邊的何苗、何咸,那也都是笑呵呵地看著何云,臉上滿是高興。雖說何、蔡兩家聯(lián)姻是已經(jīng)既定的事實,但如果何云與蔡琰兩人能夠兩情相悅,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倒是旁邊的袁紹,面帶微笑,但雙目中卻是露出了一抹異樣的光芒,看著何云的目光也是有些不一樣了。
何云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目光,而是直接打開了禮盒,卻發(fā)現(xiàn)禮盒內(nèi)之?dāng)[放了一個卷軸,只有一個小手臂長的寬度。
將卷軸打開,何云的眼睛也是不由得一亮,這一幅字,而讓何云驚訝的,是這幅字一共八個字,全都是用瘦金體寫的!
當(dāng)然,這瘦金體一看就是初學(xué)者,還未領(lǐng)會精髓,但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而且一看這字體娟秀,顯然不是出自蔡邕手筆,應(yīng)該是蔡琰親自所寫。
何云把那幅瘦金體送給蔡邕這才多少天,哪怕天天練,一般人也很難掌握到這個程度吧!由此可見,蔡琰的文采天賦的確了得,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才女??!
至于這幅字的內(nèi)容,何云也是認(rèn)出來了,是出自《詩經(jīng)》里的一句:“燕燕于飛,差池其羽”。這是一句送別的詩句,倒也沒什么特殊的。
收起了卷軸,何云轉(zhuǎn)過頭笑著對眾人一禮,說道:“諸位!在下告辭,來日再會!”
何云看卷軸的時候,眾人都是很知趣地后退了幾步,并沒有去偷看,現(xiàn)在何云收起了卷軸,他們才是紛紛笑著朝何云行禮。緊接著,何云便是翻身上馬,身后跟著郭嘉、關(guān)羽、典韋以及一干隨從,喝了一聲,便是縱馬朝著西面奔去!
和上次一樣,何云這一路倒也沒有太過著急,到了河?xùn)|的治府安邑休息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從客棧出來的何云一行人,已經(jīng)是整裝待發(fā),何云翻身上馬,看了一眼身后,便是招了招手,準(zhǔn)備出發(fā)。
“且慢!前面可是解縣縣令何大人?”
“嗯?”
聽得不遠(yuǎn)處傳來的喊聲,何云等人都是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是看到街道的另一頭,一行人正朝著這邊走來,領(lǐng)頭幾個,還都騎著高頭大馬、衣著華貴,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
“二公子!小心來者不善?。 ?p> 在何云身后的郭嘉立馬湊上前,對何云嘀咕了一句,不過很快便是退到后面,伸手把腰間的酒葫蘆給解了下來,咕嚕咕嚕,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來,正是云煙樓的蒸餾酒。
看到郭嘉那沒心沒肺喝酒的樣子,何云也是覺得有些無語了,嘴角更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上次給何進(jìn)他們帶去的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郭嘉給拿去了!而自從郭嘉嘗過云煙樓的美酒之后,那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何云那是想攔也攔不住,只能是當(dāng)做看不到了。
不再理會郭嘉那個小酒鬼,何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前方的那一行人,此刻他們已經(jīng)是來到了何云等人的面前,并且停了下來。
“敢問,可是解縣縣尊何大人?”
其中一名年輕華服男子,目光在何云等人當(dāng)中掃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何云身上,沖著何云拱手一禮,開口問了一句。
對方的態(tài)度倒是不錯,何云也只是稍稍猶豫了片刻,便是點頭縱馬上前,回禮說道:“在下正是何云!未請教諸位......”
“見過何大人!在下姓衛(wèi),名遙,家父衛(wèi)新,曾任朝中諫議大夫!”
年輕華服男子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姓名,而一聽,何云立馬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和來歷。
衛(wèi)家子弟!而且是衛(wèi)家嫡長子!
對方的父親衛(wèi)新,雖然也只是曾任諫議大夫,但卻是衛(wèi)家的當(dāng)家家主!衛(wèi)家在河?xùn)|那可以說是第一世家,所以衛(wèi)新在河?xùn)|的地位,就算是河?xùn)|郡守也要退避三分!
至于眼前的衛(wèi)遙,乃是衛(wèi)家的嫡長子,如若沒有別的意外,他將來也必將繼承衛(wèi)家家主的地位。
“原來是衛(wèi)公子!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何云很快便是面露微笑,對著衛(wèi)遙拱手行禮,不過對方?jīng)]有下馬,何云自然也不會主動下馬。衛(wèi)家的確厲害,但何家也不差,加上有何皇后撐腰,真要和衛(wèi)家比,何云這個何家二公子也不差嘛!
只不過何云是這個想法,可對面的衛(wèi)遙卻未必這么想了。見到自己報出了身份,何云卻還是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坐騎上,衛(wèi)遙的眉頭立馬就微皺了起來,不過很快又是隱去了,笑著對何云點頭說道:“聽聞何大人路過安邑,在下特意前來拜訪!還請大人莫怪在下唐突了!”
“衛(wèi)公子言重了,何云入河?xùn)|為官,也是久聞衛(wèi)家之名,早有要拜訪衛(wèi)家之意,卻一直抽不得空來!今日得見衛(wèi)公子風(fēng)采,真聞名不如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