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非常喜歡仙劍四里面的一句話，承君此諾必守一生。
他還記得那是高一下學期快結束的時候，當時全班五十三個人面臨分科的選擇。文科，還是理科，是很多同學都頭痛的問題。
然而對于陳陌來說，她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因為和理科相比，她的文科顯得差距太多。
對于顧言，他的文科和理科幾乎一樣好。對于他這樣的尖子生，不光是班主任趙老師，就連年級組長和校領導都非常重視。
所以，在確定分科前，趙老師找他談了一次話。
趙老師首先詢問了顧言的意愿。
顧言對于文理科的理解還停留在政治歷史，還是物理化學的層面上。他自己對于將來可能還沒有太具體的打算或規(guī)劃。
趙老師以一個師者和長輩的姿態(tài)，將文科和理科以后的出路和發(fā)展前景給顧言做了詳細的解釋。然后她又將臨山一中多年來理強文弱的傳統(tǒng)進行了梳理和剖析。最后，趙老師又委婉的表達了學校領導對他選擇理科以后的美好前景進行了展望。
當顧言從趙老師那里離開的時候，他并沒有明確表態(tài)自己是選擇文科還是理科。畢竟距離最終確認的日期，還有一段時間。
那天的晚自習，破天荒的停電了。各班的學生如同脫韁的野馬，在走廊里，操場上四處晃蕩著。
陳陌在二樓的樓梯口叫住了原本打算回教室的顧言。
他們一起來到操場上壓著塑膠跑道。一圈又一圈，到最后他們兩個誰也記不清到底圍著操場走了多少圈。
在兩個人走著的時候，陳陌問出了自己非常關心的問題，“顧言，你是選擇文科還是理科？”
“我不知道，還沒有想好?！?p> “我打算選擇理科。”陳陌笑著說。雖然夜色有些深了，但是點點星辰的光芒下，顧言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她在很期待的望著他。
顧言點了點頭，“陳陌，你適合選擇理科。”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标惸袄^續(xù)說著，“顧言，我認為你也適合理科！”
“為什么？”
“因為你還是比較理性和嚴謹的。你一板一眼的性格，不太適合文科的?！?p> 顧言忍不住笑了笑，仿佛身邊的這個小女生要比他自己還要更加清楚自己的性格特點。
“不過，我認為，無論選擇文科，還是理科，一定要是自己喜歡的。”陳陌繼續(xù)不停的說著，也不管顧言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選擇了文科，意味著以后很可能要從事相關的文科專業(yè)。如果你喜歡的工作，或者打算以后從事的工作，是理科專業(yè)的話，那你一定要選擇理科。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愿意以后的幾十年都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即便工資待遇很優(yōu)越，我也不會太過開心?！?p> “陳陌，你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工作嗎？”
“當然。我從小到大就想當老師。你知道的，我的數學一直還不錯，所以我長大了想要做一名數學老師?！?p> 顧言聽著陳陌講著她的理想，他的心中也在想著。到底自己的理想是什么？難道就只是一直追求的名次上的靠前？還是為了早日離開臨山這座小縣城？或許都不是，這些可能都不是他的理想。
“顧言，今天趙老師是不是也勸你學理科？”
顧言點了點頭。
“那你答應了？”
顧言又搖了搖頭。
陳陌有些疑惑了，“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還沒想好?！鳖櫻院苷\懇的說，他的確還沒有想好。
“顧言，如果你打算學理科的話，將來就報清華。如果選擇文科的話，可以報北大。反正兩所學校都有很多特別牛的專業(yè)，隨便學個什么專業(yè)將來都會有好的出路。”
顧言笑了笑。他是被陳陌的自信心給逗笑的。仿佛，國內兩所頂尖的學校自己輕輕松松就可以考上一樣。當然了，陳陌對他的信心，他還是比較高興的。至少，這代表著他在她心中的形象還是比較高大的。
“陳陌，你打算以后報考什么學校？”
“S大。我的終極目標?！标惸昂敛槐苤M。
對于以老師為職業(yè)理想的陳陌來說，S大的確是夢想實現的殿堂。
“一定沒問題的，我相信你沒問題?！?p> 陳陌也笑著點點頭，她向來對自己都很有信心?！邦櫻裕纫院笊狭舜髮W，我要去你的學校蹭飯，上自習?！?p> “為什么？”
“雖然我這輩子是考不上那么好的學校了，但是我也要去那里沾沾你的光，留個爪打個卡！”
“陳陌，你真的好逗?！?p> “我可不是開玩笑，顧言，我是認真的。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忘了老同學啊！”
說到這里，陳陌舉起自己的小拳頭在顧言的身上捶了捶。
突然間，一陣咳嗽聲傳來，“干什么的！”
陳陌忙立定站好，四下看了看。
這一塊位于操場的一角，已經非常偏僻了，所以她才大著膽子做出有些過分的舉動。這個舉動看起來似乎有些親昵。
這時，一個嘴里叼著煙的人從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竟然是韓飛。而在他身后，還有一個人，老張。
聰明的陳陌自然知道他倆偷偷摸摸的躲在草叢里干什么。所以她非常生氣的質問道：“你們兩個竟然敢在學校里面抽煙?？次也桓嬖V老趙去。你倆就等著挨收拾吧！”
沒等韓飛和老張求饒，顧言已經從后面悄悄拉了拉她的校服。
這時，韓飛壞兮兮的說道：“陳陌，你去吧！等到了老趙那里，我就告訴她，我和老張看到你和顧言在操場上卿卿我我談戀愛呢！”
談戀愛三個字說出來后，在場的四個人中，除了韓飛自己，其他三個都激動不已，有驚訝的，有膽怯害羞的，還有想要掄胳膊揍人的。
老張將手里的煙頭狠狠的丟在地上，然后用力的踩了踩。他走上前一步，盯著陳陌的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韓飛，老張，你倆別誤會，我們剛才是在說選文理科的事情。”顧言很平靜的說著，又在很認真的觀察著韓飛和老張的表情，“你倆怎么樣，選好了嗎？”
“當然了，我自然是理科。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老張這句話似乎是在對著陳陌說的，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片刻沒有從陳陌身上移開過。
韓飛聳了聳肩，很無所謂的說道：“我選文科理科都一樣，反正都學不出什么名堂。不過，我爸說了，還是理科好一些，至少以后算賬不會搞錯嘍！”
顧言走上前去，似乎對他們的回答很滿意，他伸開雙臂，一手摟住一個，“走吧，萬一趙老師去班級檢查，大家都不在也不太好?！?p> 沒等他倆答話，他已經拖著他倆朝前走了。
當時，韓飛和老張都還是比陳陌高不了多少的柔弱小伙，顧言如同老鷹抓雞仔一般，將他們拖回教室。
而陳陌則一個人在后面默默跟著。
看著三人的背影，她突然間有些羨慕這兩個偷偷抽煙的不良青年。淡淡的醋意，在操場上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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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五食堂的二樓，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顧言身前是一份麻婆豆腐，四兩米飯，還有一碗免費玉米湯。陳陌面前是一碗免費玉米湯，四兩米飯，還有一份麻婆豆腐。
陳陌其實不太喜歡吃麻，辣一點她都還能接受。
可是，今天她竟然點了一份學五食堂的麻婆豆腐。正宗川菜食堂的麻婆豆腐。麻的正宗，辣的過癮。
如果不是太過激動的話，打死她也不會傻到點了和顧言一模一樣的飯菜。
尤其是那四兩米飯，看著很大很大的一坨，她真的沒有勇氣將它們消滅掉。
飯后，回到了宿舍，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回憶著自己中午在學五食堂出糗的一幕幕。
許是見到了顧言太過于興奮了，她一路跟著他，仿佛怕他偷偷跑掉了一樣。
所以，顧言拿餐盤的時候，她也拿了一個餐盤。顧言要了一份麻婆豆腐的時候，她想都沒想也要了一份麻婆豆腐。顧言打了四兩米飯的時候，她也打了四兩米飯。顧言過去排隊打一碗免費的玉米湯的時候，她也跟了過去打了一碗。
可是，顧言盤子里的米飯和豆腐都快見底的時候，陳陌這邊還剩了一大半。
不行，得抓緊吃！再麻也要咬著牙吃下去。陳陌一邊吃飯，還要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所以，到最后的時候，陳陌是流著眼淚和鼻涕把米飯和豆腐吃完的。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陳陌盤中餐，吃得好辛苦。
陳陌躺在宿舍的床上，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回想著顧言的樣子。
他的笑容，他的語氣，他的動作，他的神情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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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陳陌睜開了眼睛。原來，不知什么時候，她竟然再次睡著了。
是顧言的電話。
顧言接完電話告訴她，很快就要下車了，可以準備收拾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