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街頭藝人

　　“鈴鈴鈴，”電話鬧鐘鈴聲響起，吳城隨手按掉，繼續(xù)睡覺。

　　昨晚常立志和吳城、馬爾斯聊完天，就讓自己的隊員把兩人送回住處，自己去審問李露梅。馬爾斯一度企圖參與審訊過程，理由是他跟李露梅之間有一腿之仇和自己是被襲擊對象。常立志以這是公事為由拒絕。

　　吳城到家已經(jīng)12點，舟車勞頓加上今天消耗太大，連澡都沒有洗，躺床上，眼睛一閉就睡過去。

　　“鈴鈴鈴，”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

　　“咋回事啊~~”處于半夢半醒狀態(tài)的吳城有小情緒了，起床氣使得他有扔手機的沖動。正欲出手，猛然意識到自己昨晚沒有調(diào)鬧鐘。

　　“所以~~這是有人打電話給我！？”清醒一點的吳城有氣無力搜索放在床頭柜的手機，摸到，還沒來得及接通，電話鈴聲就停了。手機湊到眼前，屏幕上顯示兩個未接來電。想看看是誰打過來，電話又一次響起，屏幕上赫然顯示“老板”二字。吳城立馬睡意全無，利索接通，“老板，你好?！?p>　　“喂~吳城啊，睡醒了嗎？”依詩軟軟的聲音傳來。

　　“沒醒都給你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吵醒啦~~”當然，以上只是吳城的內(nèi)心獨白，實際上他說的是：“醒很久了，老板有什么問題嗎？昨天不是說今天我休息嗎？”

　　“原本是的，臨時有事，你能來一下店里嗎。不急，兩點到就行?！?p>　　吳城看一看時間，才12點，時間還充足，跟依詩保證準時到達后就掛了電話。

　　起床，煮水，洗澡，刷牙，下方便面，穿衣，吃面，洗碗，出門。一連串動作，也就花費吳城20分鐘。加上走路的45分鐘，吳城走到步行街也就一點零五分而已。平日里，長長的步行街會有各種各樣的街頭藝人表演，唱歌的、變魔術(shù)的、裝銅人一動不動的等等。今天也不例外，吳城一邊穿過步行街一邊欣賞各種表演，當然，打賞是不可能打賞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賞。

　　一般來說，吳城是一個很準時的人。準時的意思呢，就是既不會早到，也不會遲到。吳城摸出手機看時間，距離兩點還有五十分鐘，決定坐在長椅休息一下，看看街頭藝人們的免費表演，等時間差不多再到店里。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認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傷痕?！币欢闻c周圍格格不入的歌聲傳入?yún)浅嵌洹?p>　　吳城心想：“大夏天的唱下雪，周圍都是老外，你唱的中文，誰會給你打賞?？纯茨闶呛畏缴袷ァ！?p>　　循著歌聲尋找，唱歌的是一個不到一米八的華裔男子，該男子大而有神的杏仁眼，帶著幾分深情，幾分童趣，即使現(xiàn)在周圍一個聽眾都沒有，還是抱著吉他在那悠然自得的撥動著撥片，繼續(xù)他的歌。

　　吳城好奇：“作為一個街頭藝人，不應(yīng)該是賺錢為主嗎？看你一副自嗨的樣子，難道錢已經(jīng)賺夠？”

　　等到他開始下一首歌時，吳城離開長椅，走過去看看對方的目前的收獲。

　　當對方唱到“我懵懵懂懂過了一年，這一年似乎沒有改變，守著你離開后的世界，空空如也

　　”時，吳城走到他附近，一看，他身前的吉他包正如他現(xiàn)在唱的歌詞一樣——空空如也。

　　吳城感覺一群烏鴉在自己頭上飛過，再次在內(nèi)心吐槽：“大哥，不是吧，你好歹裝裝樣子自己先放些硬幣進去啊。國有國法，行有行規(guī)，你連這些規(guī)矩都不懂，怎樣在這個圈子混。”

　　男子不知道吳城心里正數(shù)落自己，只是唱著唱著發(fā)現(xiàn)有人真的是走到自己附近聽自己唱歌，以為終于迎來今天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聽眾。雖說沒聽眾他還是會自娛自樂，但有聽眾就像是得到肯定，就如新人寫手收獲第一條客觀評論一般，那種激動的心情就像自己的人生馬上就會騰飛。礙于還在演唱中，他只能對吳城微笑點頭。

　　雖然吳城內(nèi)心還在奇怪著，可對方對自己示好，一向以禮待人的吳城回報對方一個微笑，等到一曲唱罷，才輕輕鼓掌，以示贊賞。

　　男子抱著吉他向吳城鞠躬致謝，由于不清楚吳城是哪國人，所以用英語問道：“謝謝你，你聽得我歌詞的意思嗎？”

　　吳城坦言：“我是華國人，當然能聽懂?！?p>　　“哦~~那太好了，我也是華國來的，不過是旅游，昨天剛到?！蹦凶佑萌A語跟吳城聊起來，滿懷期待問道：“剛才那些歌有聽過嗎？你覺得我跟原唱比，唱得怎樣？”

　　吳城迎上對方希冀得到肯定的目光，“我就實話實說好了，我才聽了你兩首歌，這首歌的前一首好像好幾年前聽過，那時在念高中，依稀記得午休時廣播站有播過，當時聽著還挺朗朗上口的，不過也沒記住歌名，也沒特意去找誰是原唱。第二首歌就是第一聽。兩首我都沒有聽過原唱，無法跟原唱做對比。如果你問我哪首比較好聽，我感覺那首‘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認真’比后來那首好聽，雖然意境跟現(xiàn)在周圍環(huán)境很不搭?！?p>　　男子眼里有一絲稍縱即逝的失落，吳城剛好低頭看時間沒有注意，重新抬頭面對的是一個充滿陽光笑容的大男孩。男子對吳城說：“謝謝你的評價，下一首我就唱一首我自己作曲的歌，聽完可以再給我評價嗎？”

　　人與人的距離有時候就是這么容易拉近，感到被需要的吳城，即使自己對音樂一竅不通，還是爽快答應(yīng)對方。

　　男子用撥片輕掃吉他弦，準備開始演唱。

　　“等一下?！眳浅且粋€停止的手勢打住對方，全身摸一遍，終于摸出一個金燦燦的兩大洋銅板，蹲下身放進吉他包里，站起來開口道：“你也真是的，門面功夫都不會做。別人路過會先入為主覺得你唱得不好而不會停下來聽你唱歌，我身上零錢就這么多，只能幫你到這里了?！?p>　　剛剛才說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打賞，轉(zhuǎn)頭就打破了。

　　男子靦腆一笑，“謝謝你的提醒，第一次嘗試，不太懂這些。明天注意點。那我開始唱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