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幅畫像...似乎與你有七分像...”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冷七終于躊躇著打破了房間里的沉寂。
沒錯,那的確是云月在畫楚風。
只是,學習好的人,藝術細胞一般都極度匱乏,何況云月學的一直都是理科,所以云月的畫像,冷七能看出七分像楚風也是他的本事....
“像嗎...?”
那一刻,有些看不清楚風的神情,但聽他低嘀一句,就坐在了圓桌旁,將畫鋪在了圓桌上。
然后,修長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就開始在那張涼白的紙上描畫,一筆一劃,他畫的極其認真,可是...
畫著畫著,突然的,就見他趴到了那張涼白的紙上,身子在輕輕打顫。
他想畫云月,可是...
為什么畫不出她的樣子...
明明心里眼里的都是她,卻就是畫不出她的樣子!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我竟畫不出她的樣子...”
冷七聽到楚風的喃喃,頓時也是一陣子的眼眸暗廖。
良久,他才在心里回——是你不敢畫罷了,主子...
“主子,你若放不下,為何就不去問問月主子呢,萬一她....”
猛地抬眸,但見楚風一瞬不瞬的望著冷七,目光明顯又暗又深,使得冷七趕緊就住了嘴。
而那一刻,楚風的呼吸則明顯沉重。
倏地,就見他從圓桌旁立起了身,吩咐道,“收起來吧。”
舉步邁向院子里,楚風背著手立在那棵槐樹下,望著槐樹下的棋盤,喃喃,“就算她愿,我也不愿....”
那一刻,他那深邃的瞳眸之中忽的就又閃過了一抹痛色,分明,他的心又在被抽得陣陣發(fā)疼。
所以,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問,“冷八那可是有冥珠的消息?”
此刻,但見他眸底的顏色像是掀翻了的濃稠的潑墨,濃稠而暗炙。
“是?!?p> 那只雄鷹分明是想往楚風的肩上落,然而,他的冷眸望過去,倏地,就見它立在了冷七的肩膀上,冷七已經將密信看過,聞言,回答,“冷八得到消息,當年帶著冥珠離開夜闌皇宮的那個侍衛(wèi),有人說在涼州城下屬的鄞縣見到了....”
鄞縣....
涼州刺史云哲被貶的地方....?
忽的,楚風就又想到了云月....
但見,他的心驀的就又痛了一下。
....
這一天,秋高氣爽,天氣明媚,是云月的“褚風醫(yī)館”開張的日子,但同時也是楚風決定離開涼州主城,前往涼州城下屬的鄞縣的日子!
褚風醫(yī)館前,人很多,沈大娘、沈大娘的相公,以及陳家父子,甚至董鏢頭以及鏢局里的人都在,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褚風醫(yī)館正式開業(yè),而那時,一輛馬車也自褚風醫(yī)館旁的小巷子里,駛向了涼州城的城門。
馬車里,楚風一直都是闔眸的姿勢,斜倚在軟塌上,雖看不出神情,卻使得馬車里的氣壓極低!
他自始至終都未敢掀開過窗幔,他只能聽到云月的聲音,是那種忙碌的、平淡的流水聲。
楚風想,這就足夠了吧....
馬車走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格外的慢,走出很遠,冷七才掀開窗幔往褚風醫(yī)館的方向望了一眼。
褚風...
楚風...
冷七在舌尖處捻過無數遍“褚風醫(yī)館”的名字,終究還是問道,“主子,真的不留人嗎?萬一....”
萬一月主子有危險呢...
其實冷七是想問這樣的話,可抬眸,當撞上楚風那雙死寂般的墨眸時,他又住了嘴。